柳川出了皇宫,刚刚到了首辅府邸,却看到门口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不久,但对于京城内大大小小皇亲国戚,甚至百官座驾了解的一清二楚,那是姜亲王的马车。
对方……是来兴师问罪了!
却不知道这姜亲王知道自己磨刀霍霍砍向了旧派官员,会做出何种应对呢?
如今的柳川早已决定站在女帝这边,所以心情反而坚定起来,他走到府邸门口,正准备无视,却听到马车内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柳首辅。”
柳川抬头望去,马车帘子被掀开,今日天气晴朗,可姜亲王却穿的很厚,像是害怕天冷。
姜亲王眯着眼睛,叫住柳川,便盯着对方,颇有些心绪不平的意味。
柳川原本懒得搭理他,但是依旧停下脚步,他神色平静的看着这位姜亲王,觉得对方就像是一个猎物,而自己是猎人,向前走了两步,躬身行礼道:“见过亲王。”
神色平静,没有丝毫恭敬或者害怕之色。
姜亲王上下打量着柳川,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愤怒,口中冷哼道:“你眼里是不是没有本王?”
“不知亲王此话是什么意思?”柳川明显看到,对方压根没有掩饰愤怒的意思。
姜沧海阴沉着脸,说道:“入贤堂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柳川心中了然,这姜沧海看来是怒意滔天了,入贤堂背后真正的操控者想来是他了,这一次,可谓被柳川挖空了根脚,入贤堂已经废了,别说是姜沧海了,就算是老天爷来了也没用,所有的人才储备,都被柳川挖走,而且被人打碎了牙还得往肚子里咽,否则此事捅出去,反而会惹他一身骚。
作为亲王,大肆网罗京城士子是想干什么?难道想图谋造反?
这个帽子,谁都担不起。
对于姜亲王来说,没有京城士子的储备,他的损失太大了!
看着姜沧海的脸,柳川只是笑了笑,直接无视。
现在自己是当朝首辅,手中有权,那些皇亲国戚只有身份而已,最重要的是他的背后站着女帝姜岚。
柳川挑了挑眉,与姜亲王的目光碰撞在一起,扬了扬嘴角,淡然开口,“亲王前来问我?入贤堂的事情,您不是最清楚吗?”
姜亲王眯着眼睛,看向柳川的眼神带着冷意,声音也带着淡淡的愤怒。
“看来你承认故意捣鬼了!”
看到他的情绪有些激动,柳川神色恢复平静,认真的说道:“这么说来,微臣倒是好奇,如今女帝登基,四海升平,不知姜亲王创办入贤堂,网罗京城士子,此举何意?
姜亲王愣了愣,哑口无声,整张脸难看至极,像是吃了死老鼠一般,他的嘴角抽搐不停,死死的盯着柳川,目光中夹杂着不加掩饰的寒意。
面对姜亲王的质问,柳川当然没有好态度,毫不客气的冷声质问道:“大夏是女帝的大夏,而不是其他人的大夏,姜亲王私自网罗京城士子本就是大逆不道,不躲在家里责怪自己,反而来向我问罪?难道亲王的眼里已经没有女帝,没有大夏了?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在亲王心里,一点都不在乎?
姜亲王听到这话,顿时语塞,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如果自己在跟柳川纠缠下去,这柳川就敢堂而皇之说他造反了。
他虽然贵为大夏的亲王,但毕竟不是柳川这种精通另一个时空扣帽子的手段,抡起扣帽子,十个他也不是柳川的对手。
虽然脸色难看至极,但姜亲王此时只能强行忍下,开口质问道:“今日许兴运宣判薛和同一案时,所有人都在关注,而你却在姜岚身边,不知所为何事?”
我的天,管的还真宽,什么事都想插上一脚。
以前还是听说这位姜亲王为人霸道,但毕竟没有亲眼见过,可是现在,柳川心中感觉有些恶心,冷冷笑了笑,开口说道:“关乎朝廷机密,若是亲王想知道,大可以入宫面见女帝。”
姜亲王眉头皱了皱,脸色有些阴沉。
“本王对所谓朝廷机密不感兴趣,你大可亲口告诉本王。”
看着脸色阴沉的姜亲王,柳川心中觉得可笑至极,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看着姜亲王,冷笑道:“怎么,亲王似乎对女帝过分关心啊。”
被柳川如此嘲讽,姜亲王心中顿时勃然大怒,但是他又不能发火,只能强行忍耐下来,一双眼睛冷冷的盯着对方。
“本王有句忠告想告诉你,人不能太过短视,要将目光放的长远一些。你如今虽然贵为首辅,但是你也明白,这辈子还很长很长,聪明人会想十年后二十年后的事情,这叫未雨绸缪,但是目光短浅到只看眼下,虽然现在自在,但是未来呢?”
说完这句话,姜亲王的一双眼睛带着玩味的看着柳川,略带嘲讽的继续说道:“你能做到首辅的位置,自然知道该站在那里,毕竟首辅之位不能保你一世,如果不识趣,将来肯定会追悔莫及的。”
作为现代社会的人,柳川怎么会听不出来姜亲王话语中的意思,不过他也没打算装糊涂,敞开门说亮话道:“亲王的意思是,将来等您做了天子,便让我卸任首辅之位?”
姜亲王没有想到柳川会如此直白的说出来,满脸的意外,不过他并不在意,反而带着狰狞之色,冷笑道:“不,是满门死绝,一个不留!”
此时在柳川眼中,姜亲王的眼中满是杀意,一双眼眸中带着极致的狠辣之色。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亲王……”柳川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神色平静,依旧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样,他抿了抿嘴唇,一字一句的顿道:“时间还长,谁能笑到最后尚且未知。”
撂下这句话,柳川转身进了府邸,直接将姜亲王撂在当场。
姜亲王的眼眸瞪大,眼中杀机必露,他握紧拳头,看着柳川的身影,脸上的表情带着冷意,带着凝重。
只是在放下帘子的瞬间,他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就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