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恰好轮到柳随云和朱晓雨值日,沐晨宾严词拒绝了小丫头寻求代工的偷懒要求,挥别朱晓雨,独自逍遥而去。
刚出校门口,便听见有人喊他。
“请等一下!请问是沐晨宾同学吗?”一个三十来岁模样干瘦黝黑的年轻人急匆匆跑过来。
这人沐晨宾从未见过,好奇地看着他:“找我有事?”
“沐同学你好,我是《东南娱乐报》的记者宋义天,能否接受一下我的采访?”宋义天的眼神异常热切。
至今仍未有人采访到沐晨宾,宋义天只不过挖了点网络资料,贴子就受到无限好评和大量关注,若能当面问出点什么信息,对娱记事业必然是个大的提升。
之前费尽心思通过堂弟传达会面要求,被拒后仍不死心,花了两百元雇了个一中学生放学在门前帮他认人,才成功截到沐晨宾。
可惜沐晨宾仍是一口回绝:“对不起,我不接受采访。”转身便走。
宋义天急了,上前就要拉住沐晨宾:“沐同学,再考虑考虑吧!我保证只做正面报道……”
还没碰到沐晨宾身体,自己就突然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按住肩膀,猛回头看,竟是一老一少两位警察。
其中年纪大的那位明显是领导,一脸威严朝宋义天大声训斥:“你在干什么!骚牢在校学生,扰乱教学秩序,这是犯法的!”向年轻警察一摆手:“带下去!”
宋义天忙辩解:“没有!没有!我是记者,只是想采访这位同学!”可惜年轻警察完全不理会,硬是把他拽走。
剩下他和沐晨宾两人,老者顿时变了个脸,堆着笑容道:“沐同学你好!”
沐晨宾淡淡应道:“蔡局长您好,不打扰您巡视治安了,再见。”
这位正是处理李力案件的白云府警视局长蔡尚屿,见沐晨宾不想理他,大为惶急,也顾不上沐晨宾的调侃,他就算要巡视治安,也巡不到秀越府来啊。
“沐、沐同学,救救老蔡吧!朱警官她斥我失职!”情况紧急,容不得多废话了,蔡局长只能开门见山。
“哦?我一个普通学生,恐怕帮不了您什么忙。”沐晨宾心头敞亮,老蔡弄丢了李力,结果李力脱身后立马伙同他姑姑李文玉,枪击朱晓雨三人,现在事后算账,该他负起责任了。
蔡尚屿暗中腹诽,你若是普通学生,能一个电话就让朱晓雨替你出头?何况朱晓雨从警视局离职后,就到秀越一中和你做了同班同学,并不是什么绝密事。
自己己穷途末路,死马当活马医,就看这少年能不能拉一把了。
一路小跑跟在沐晨宾后面,蔡尚屿抓紧时间,苦着脸解释:“局里看管李力一直很尽责,但是那李文玉居然拿到了锦衣卫高层的手续,扬言事涉国家安全,当时的看守队长不得不交人,并非我局玩忽职守啊!”
“对了,那个李文玉是熊彬领着进到李力关押之处的,我怀疑熊彬私下收了贿赂,已经下令将他停职了。”蔡局长又急急补充道,他也不知从何处了解到李力被抓到警视局那天,熊彬差点与沐晨宾起冲突的事。
蔡尚屿惊喜地发现,沐晨宾果然有反应了,只听他慢吞吞道:“你是说,李文玉拿着锦衣卫发出的正规手续接走了李力?”
沐晨宾早已将熊彬那人忘到脑后,只是关注到了锦衣卫的疑点。
“是的!”蔡尚屿忙不迭点头,“原本大家都以为李文玉是伪造文件,但我事后想想不对,悄悄派人查证过,那手续居然是真实的,不过再深入查证文件是经锦衣卫何人之手发出,李文玉就死了,线索也就断了。”
沐晨宾回想起来,李文玉从袭击事件到脱身不成自爆,行为确实有点古怪,而且如今得知,她用的是正规手续把罪名确凿的李力接出来,锦衣卫内部明显有问题。
但那幕后黑手是冲着谁来的?自己?朱晓雨?柳随云?
“蔡局长,关于此事,你怎么看?”沐晨宾随意问道。
“锦衣卫里必有李文玉同党!”蔡尚屿环顾四周,咬咬牙凑近了小声道。
沐晨宾点点头,果然也是这么说。
既然如此,蔡尚屿严格来说倒是没什么主观罪责,不过终究令朱晓雨和柳随云陷入了危险,沐晨宾才不会替朱晓雨做决定,只是淡淡说:
“也罢,我会替你说几句话,不过结果如何,不敢保证。”
蔡尚屿大喜,慌忙连声道谢,沐晨宾却是又调侃了一句:“朱警官都离职这么久了,而且职位又不比你高,你这么怕她?”
蔡尚屿抹了一把汗,叹气道:“三个多月前,朱警官想发起严打活动,由于厅里对此持推诿拖延的态度,她在省厅赵厅长面前拍了桌子。然后没几天,赵厅长就被帝都警视部下调令,赶去工会养老了。”
沐晨宾暗笑一下,就要走人,蔡尚屿又奋力表忠心:“那个什么记者骚扰您了?我带他回去好好审审!保证他今后不再来烦您!”
沐晨宾摇摇头:“那个娱乐记者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职业病而已。警告一下就放了吧。”
他虽然拒绝接受采访,但也不至于用粗暴手段对付记者,宋义天只是职业天性所致,想搞个大新闻,又不知道沐晨宾存在身份问题。
何况他还是同班同学的亲戚,不看僧面看佛面,搞得太过分了不好意思对宋月明交待。
回到家中,沐晨宾趴在床上,拨通朱晓雨的电话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最后道:“情况就是这样,你看看怎么处理,我是没有意见。”
朱晓雨柔声道:“算老蔡聪明,居然能求到你头上。这件事我知道了,锦衣卫,哼,该清洗清洗了。”
又谈笑了几句,沐晨宾放下手机,不由想到那天见到的那位天生令他不爽的英俊青年,他也姓朱,还是内家高手,也许与朱晓雨有一定关系。
只不过朱晓雨一直避而不谈身份,他也不愿拿朱佑焓去向她打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