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消息的军营里立即炸了锅,胡义一脸黑趴在桌子标注、画图。
高一刀直接爬上治安军围墙边上的哨楼,举着望远镜四下张望。
可惜快天黑的天空灰蒙蒙的一片,什么也没有发现。
当然,也有不操心不着急的,比如九连睡觉的继续睡觉。
诺大的操场上一片安静,二连的战士们忽然发现了个情况,某个小身板正在营地里惬意迈着小步子。
霍然是二连眼中那缺德带冒烟的小红缨!只不过,这次见到的丫头小脸上洗得干干净净,衣服也换了件黑绸衣。
应该是老秦从镇上搞来的,要不是那缺德小辫儿,都快认不出来。
倒背着双手,跟团长一个模样儿,一步几晃荡,
一位战士忽然问:“那缺德冒烟的玩意.啥时候又少了个辫子?”
另一位故意加大了声音:“对啊,早晨的时候都是两小辫儿的,怎么又少了一个,那辫还会跑路,跑后头顶去了?”
守着地上大包小包的二连兵们瞪大两只大灯泡,看着那根独辫慢慢的转了过来,嘀咕的人声调渐渐升高:“哎呀我去……这缺德冒烟的辫子上午下午还会变几次,孙猴子变的么?”
听到二连的兵在那阴阳怪气说话,丫头根本不搭理,心里鄙视:一群土八路,知道个屁,懒得跟你们说。
小身板身后,一只黄绒绒的小鸡崽子,紧跟着丫头左蹦右跳,仔细一瞅,那丫头隔几步往地上丢了几粒小米。
再后边,跟步枪高差不多的徐小,慢吞吞无聊的跟在后边。
二连的战士们眼睛一直跟在那小鸡崽上,直到那独辫转了个弯,再也看不见,众人的心也不再烦。
得瑟丫头到了罗富贵那房间门口停下,回头命令徐小:“把鸡装袋子里。”
屋里正在绑扎袋子的熊,听到有人说话,话中有鸡,眼前一亮抬头,五大三粗的身体跟着站起来,看到徐小手上的小鸡崽,咽了口口水:“这鸡崽子是鸡.逗我玩么?呃,我说弄这么多没用的子弹干什么,屁用不顶。”
罗富贵面前的包又多了一个,变成了五个,不断的对着丫头发牢骚。
治安军值班室。
胡义看着地图思索,在他对面,桌子边上的老秦正跟孟队长嘀咕。
说什么胡义根本没听,这.难道也是一种境界?高一刀下了哨楼,四周溜达了一圈依然什么也没发现。
不知不觉转到值班室。
这次没踹门,因为门没关,直接大步进屋,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杯子。
把老孟面前的杯子扯到手中,一仰头,里边的水瞬间就没了。
呯的一声杯子砸在桌子上:“胡参谋,把水倒上。”
胡义继续看图没理会,倒是老孟赶紧提了暖瓶把杯子倒满水。
“胡杂.参谋,现在鬼子骑兵跟了上来,咱们的计划得改改。”
“是要改一改,你有什么高见?”胡义忽然抬头,盯着高一刀。
“反正咱们冒充治安军,要不,咱们想办法把鬼子骑兵引进军营里,几刺刀拼死他娘的。”高一刀一脸的兴奋。
“嗯,这是个好办法,要不等会儿天黑后我们跟孟队长先走,你们二连在这里跟鬼子骑兵拼刺刀,你看怎么样?”胡义面无表情。四个部队主官都到了,有点像开会的样子,高一刀一开口就被胡义堵得直接不再说话。
旁边的老秦赶紧打圆场:“咱们物资都打包好了,只等天黑就出发,老孟的游击队带的东西太多,我建议没多少用处的就别带,这治安军军营,咱们随时可以过来,有空再来取就是。”
老孟大惊:“治安军是你家开的?”
“差不多吧。”旁边的高一刀接了茬。
然后就是一阵沉然,东西多是个难题,九连跟二连不对付也很明显。
好半晌后,高一刀清了一下嗓子:“姓胡的,别扯那些没用的,先说说怎么对付鬼子骑兵才是正经。”
“你不拼刺刀了?”胡义心里想着事,有些漫不经心。
老秦听高一刀阴阳怪的话直接不乐意了:“高连长,你别说那些没用的,对付骑兵咱们没那本事,你刚才说那话的意思是我们弄物资的事是不正经的事?那你倒是说说,哪儿不正经了?”
高一刀:“你的那东西正经,正经得都上了天,孟队长游击队的事,要你操哪门子心?”
上午分弹药时,高一刀觉得自己跟老孟处的关系还不错,老孟应该会听自己的。
胡义用拳头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咱们还是按原计划走,这回走绿水铺,那边守炮楼的治安军跟我们关系不错。”
高一刀脸有些黑:“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就把路线改了?”
陆团长到底没有自杀,二妞带着俩背枪的姑娘在湿滑的山路上走在前面,跟九连一样充当尖兵,到达山口处停下。
如果再向前面走两里地,出山口,过一片开阔地就是绿水铺炮楼。
女兵同样也是兵,仅仅行军速度要慢些罢了,陆团长安慰自己,根本没想到的是,出发的女兵每个人都有两个手榴弹,人均子弹三十,枪的型号五六种。
再想想自己的一连二连三连,胡义来之前,战士们就三五发子弹,扛大刀背梭标的近半,有枪的也是打几枪就得冲锋,拼刺刀,这团长当的确实窝囊,连个民兵都不如。
看着眼前这些阔气的女民兵,陆团长又想起了胡义的那双小眼睛,不禁暗叹:还是丁政委有眼光。
带着一群娘们出来,这算什么事?
大队女兵已经追上了尖兵范二妞,斗笠簑衣五花八门蹲在林子里,远远的看着治军把守的哨楼。
女兵们生了堆火,开始冒出些烟,时间不长,一个治安军出了哨楼,鬼鬼祟祟的向山脚的冒烟的地方走来。
没多会儿,这堆火完成了任务,被几脚踩熄,那治安军过来的速度倒是快,进了树林,一眼看见到树林里边的大队人马。
伪军打了个趔趄,我的个老天,这破天荒第一回,头一次见到一群娘子军。
那五花八门的枪,五花八门衣服外披着蓑衣,大部分灰色的衣服,是八路无疑,领头的是酒站村的民兵,当然认识,只是从没见过这阵仗的队伍,心里直打鼓。
眼见打头那黑瘦的姑奶奶脸色不太好看,赶紧上前:“各位八路长官,叫我来有事?这次出来不能呆得太久,一会儿,还得赶紧回去。”
这家伙没有提老秦已经批准他加入八路军的事。
范二妞虽然不是第一次见治安军,面前的也是个熟人,底气十足,扯开嗓子问:“你说,骡子在哪?”
伪军松了口气,这些娘们原来是来找骡子的!搞这么大阵势干屁,女人就是还是谄媚笑:“骡子就在我们炮楼下边,你们整这么大阵仗就只是要骡子?我们那儿还有匹马,我去跟冯队说说,保准能成,要不要?”
陆大团长本来就觉得丢人,故意落在了后边,这会儿正将嘴对准水壶,刚灌了一大口水,浑身舒畅,听了伪军这么的一说,一口水喷出老远水喷到了对面的女兵蓑衣上,女兵抬头盯了一眼,一脸的嫌弃。
这个治安军有些疑惑,一个老八路呛了水,八路军不是正在被皇军围剿,你们不担心,我的个老天,都这当口了,你还笑得出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