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
屋顶鬼子轻机枪子弹不要钱似的仍然在疯狂压制,左右拉扯。
将院里的人打得根本不敢抬头。
院里。
硝烟被风慢慢吹散。
这一切。
似乎与齐老匪的判断不同。
谁能料到鬼子会闲着没事跑进村顶了伪军的活儿?
上来将院子围个水泄不通,十几个手雷把院里炸成光天化日之下抬腿不见脚指。
手榴弹几乎丢光,总算将摸进院里的小鬼子再次轰了出去。
鬼子终于不再着急,似乎在等硝烟尘土散去。
机枪弹道再次拉向隔壁,灰头土脸的王小三从某个洞里爬出,看不见人影,凭感觉骂道:“姓齐的,你看看你出的个什么馊主意这回全都得被你坑死.”
耳朵里仍然嗡嗡响,齐老匪勉强听清王小三抱怨,晃了晃头,尘土飞扬,对着啥也看不到的硝烟中问:“到隔壁院子的墙已经打通?”
“北边那院里也全是鬼子,正在搜索,这时候过去白白送死!现在根本没混进伪军里去的机会。”
“嘿嘿,鬼子进村那一刻,咱们这些人都注定就是个死怎么事到临头你怕了?”
“我怕个球,死在老子手上的敌人少说也用七八个”
“看把你能的,你一个伙头兵,打死了几个伪军我相信.哎,我说,你一个鬼子没干死过吧?”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笑?”王小三不满:“你怕死不?”
“老子都死了无数次了,再死一次又如何?”
王小三愣了一下:“什么死了无数次了?你是鬼么?”
“你懂个屁,当熟悉的战友全都死光了,剩下一个人活着有个屁用!就像你们那狗屁营长,难道你没看出来,他没一个朋友,没一个兄弟.嘿嘿,老子这回死了,以后他连一个能活着跟他说话的老兄弟都没有,老子气死他.”齐老匪得意的笑。
听着鬼子机枪弹道再次扯回来,两人赶紧低头。
弹道拉向右边壁,齐老匪气呼呼抬手往窗外胡乱打了两枪。
可惜,鬼子机枪手根本没理会,仍然左右拉扯着等硝烟散去。
放下枪看向王小三声音传来方向:“那些重伤号都埋在塌墙下的地窖里,咱们尽量想办法拖延点时间,只要到天黑前,伪军没发现地窖有人,他肯定得离开,伤兵们就有活命的机会。”
王小三在硝烟中:“要是伪军鬼子不走呢?”
“你是当伙夫当傻了么?你告诉我,两三百人一天得吃多少东西,喝多少水?”
王小三立即明白过来:“眼下村里要粮没粮要水没水.你是说.”
“你也知道没粮没水人呆不下去,再说南边打得那么火热,鬼子他们哪有那么多闲心呆在这为几只小鱼小虾浪费时间?”
“这些鬼子从东边来的,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嘿嘿,你们不是阴了跟我们一起的那些鬼子么,估计多半是小鬼子不甘心,重新调集来的人手。”
“那咱得更要把小鬼子给拉在这里,让连长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准备。”
“连长?连长是谁?”
“呃是.马良连长,既然冒充伪军混出村打算落空,现在除了拼命啥也做不了”
“拼命?呵呵,可惜啊…咱们可能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
院内的硝烟越来越淡,王小三终于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盘腿坐在窗口下边,似乎正往弹匣里压子弹。
不禁有些好奇…这货从哪搞来的子弹?
村外。
在皇协军面前被游击队的手榴弹炸翻了好几个精英,少尉小队长怒不可遏。
从北边包抄另外那个小队,此时已经占领与眼前院子背靠背的北院。
院子里八路此时插翅难飞,除了全军覆没别无其他下场!
眼看院子里硝烟终于被风不断带走而慢慢散去。
终于举起手里已把弄半天的指挥刀,对蹲在巷里墙根下密密麻麻的鬼子下令:“全体进攻准备.”随着少尉挥舞指挥刀,三个分队精英们立即分三面向院子逼近。
对这种小小四合院进攻,不大怎么好展开队形,除了从围墙上的正大门进攻,两翼只能翻墙。
还得空出一块地方给屋顶的机枪进行火力压制。
地方展不开没关系,那就分成两个梯次。
半数鬼子蹲地上当第二梯队,抬着头看热闹。
十余鬼子开始搭人梯往墙上爬。
最先趴上墙头的鬼子戴着钢盔左右晃了晃头,跟着嘀咕:“院里没人!八路全躲进了屋里”
紧接着,院墙上不断冒出钢盔,探出头的鬼子军曹立即下令:“哼哼,以为躲在屋里就没事了么?扔手雷,炸死他们!”
军靴踩在下边当人梯肩膀上的几个鬼子,立即把步枪甩到背后,摘下挂在胸前的手雷,拔掉保险销,在钢盔上砸了一下,延时两秒后,抬手往那些没窗口的屋里丢。
房屋与院墙距离不远,手雷直接飞进屋。
正面大门,两鬼子跟着扔了两个手雷。
目的是在丢进那些屋里的手雷爆炸后,在院子中再炸出一片硝烟,以掩护同伴进攻。
院北有另外一个小队守着。
只要攻进院,靠近屋,再将被这一波手雷炸了个半死的八路拖出来,一个个捅死!
八里营西北。
开阔地里。
原本追那个八路像撵兔子似的,根本没想到八路会突然出现。
眼见皇军死的一个不剩,伪班长哪里还敢恋战,直接对皇军身后的手下怪叫一声:“风紧,扯呼”
丢了枪,落了帽,四个身影撒开腿直接往北跑。
只恨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心里不断求观音,求三清祖师开眼。
在游击队面前打游击!这不是在关公面前耍刀片子么?皇军死了也就死了,为防秋后算帐,大不了老子以后不当这该死的治安军,枪子儿在脑袋上飞,这时候还有什么能比自己小命更重要至于身后的跟着那三个兄弟能不能跑掉伪班长的想法与众不同,兄弟是拿来干什么的?
当然是用来在关键时候挡子弹的!所以,这位不断回头,好心招呼手下的兄弟们快跑点,而他自己,却始终奔跑在手下们身体能挡子弹的安全位置.伪班长挺聪明,逃跑其实也是一门学问。
不要命的跑,拼了命的跑,两腿像是踩了风火轮,子弹不时在身旁头顶飞过。
等他身后的一个兄弟全倒下后,剩下三个终于跑出三四百米开外。
三人根本没敢停,在荒野中一路向北。
他们身后,留下十多具尸体。
眼看着十个人影正围着机枪怪叫,旁边几个新兵手忙脚乱在尸体上擦刺刀上的血,大狗才从沟里跳上荒野,愤愤不平:“特么那几个家伙,跑得跟兔子还快!”
郝运紧拽油门,摩托车往南风驰电掣。
旁边荒野中三个灰影,在听到摩托车发动机声音后,直接跳进沟里猫着腰跑进荒野深处。
远远看到唐大狗一行,一个灰影直接从摩托车上跳下来大叫:“唐排长不好了,伪军围了九间房.营长在哪儿?”
半晌后。
刚听完报信的战士说完,突然西边枪声中忽然传来炮击声。
胡义的脸色瞬变:“马良!”
“到!”
“你立即跟李响集合两个排的队伍,骑上自行车增援九间房,我跟罗富贵去增援分区,对付西边过来的伪军.”
马良犹豫了一下:“要不要防着八里营伪军再出来?”
胡义摇了摇头:“只要伪军弄不清眼下形势,狗叛徒没那出来的胆子!”
不怪报信的战士,他最早出来的时候,村外只来了一个排伪军。
第二个过来报信的战士,距离这里还远。
似乎,大多数人好像都忘了,队伍中少了缺德丫头“你姥姥敢跟我说没看见?”罗富贵正压在脏脸身上,掐着脏脸脖子大手松了一点。
脏脸赶紧吸气:“哎你轻点.我亲眼看到.白道门的人走了,老子对天发誓,丫头绝对没跟他们一块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