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向阳胡同时，顾倾如老远就看到施少白的车，他夹着烟靠在车上，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下了车就走过去。
“少白，你怎么来了？”施少白听到她的叫唤抬起头，手里的烟扔在地上踩碎。
“本来想和你吃晚饭，但去报社你不在。”
“我和杨医生出去了，你吃了吗？”
“我不饿，看到你回来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去了。”
施少白的表情有些沉重，神情憔悴了几分，距离上次见面才隔了一天。
他要离开前看到杨炜从车上下来点头算打了招呼。
“你路上小心一点。”顾倾如还是交代了一句，他的样子让人担心。
施少白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就调转了车头走了。
“他最近碰到很多麻烦吧，听说被一个女生弄得精神快要崩溃了。”杨炜走到顾倾如的身边，和她看着施少白消失的地方。
“你说他怎么了？”顾倾如听了杨炜的话皱起了眉头，施少白经常来找她，但都是不固定时间的，经历了这么多，她也不想故意去疏远，因为她还想和他做朋友。
“上次那个叫凯莉的女人是这家伙的心理医生，听说他在美国的时候患上了抑郁症，治疗了两年的时间，最近被一个叫雅玲的女孩天天缠着，情绪处在低落。”
自从和凯莉认识后杨炜就经常和她研究心理学，所以对于施少白他并不陌生。
“你不知道吗？不过你们是什么关系？”
顾倾如的双眼看着施少白离开的方向，心变得沉重起来，施少白从没有在她面前说过。
“他就是在我卖身之前的男朋友。”
顾倾如在杨炜面前没有说过施少白的名字，所以他只知道故事却不知道主角是谁。
她的话倒是让杨炜有些惊讶。
“原来是这样，你们现在还有联系？”
“恩，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了。”顾倾如说得坦然，随即又向杨炜追问。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那个女孩真的一直缠着他？”
“恩，是的，听凯莉说他们想要回美国，可是施少白放不下你。”
在顾倾如的解释下杨炜作为旁观者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看来关天赐倒有点夺人所爱了。
“他的病如果没有回美国是不是会治不好？”
顾倾如的言语里还是摆脱不了关心，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可也知道她没办法让自己真的将施少白的事放任不管。
“或许会再犯起来，凯莉说他曾经绝食过，目前一直在帮她做心理疏导，不过像他这样应该换个环境对他才有利。”
“都是因为我他才会这样的，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给他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我……”
“不，这不是你的错，倾如，那个时候的你根本都不知道怎么选择，他没有告诉过他的家世不是吗？”
杨炜有点拿她没辙，只要错误的事情总是会怪在自己身上。
他的话没有让顾倾如放心，她在想自己是不是该去见见雅玲？
“你快进去吧，我该回去了，晚上太冷了。”
杨炜催促着她进屋里，可顾倾如眨了眨眼睛，杨炜发现她有求于他的眼神立刻摆手。
“他的事你还是不要去插手，那个女孩不是你能招架得住的，都已经自杀过一次送进医院了，还是当着他的面。”
“你说雅玲自杀？”
杨炜的话让顾倾如震惊不已，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这件事情，方志徳没有出现是不是因为她。
“呃……你认识那个女孩？我好像说了不该说的了，你快回去睡觉，明天还要上班，我要走了。”
杨炜赶紧把她往大楼推，关天赐说帮忙照顾她，可没让自己大嘴巴说了那么多话。
“你不说完我不进去了，那个女孩现在在哪里？”
顾倾如知道了事情就没办法不去问清楚，她坚决地要杨炜一次性说清，雅玲真的那么想不开吗？
杨炜这会儿发现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关天赐会不会把他砍了，可他一点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
因为顾倾如的坚决杨炜只能为难地送她到医院，带她到了雅玲的病房。
一进病房就看到方志徳坐在病床旁边守候着雅玲。
顾倾如看到雅玲躺在床上苍白的样子时她的胸口闷闷的，她的手腕还包扎着纱布。
方志徳看到她的时眼里满是厌恶。
“你来做什么？如果是来看笑话的请你离开。”
方志徳一点也没有之前吊儿郎当的姿态，顾倾如还发现方志徳脸上的伤。
在她眼里方志徳确实讨厌了一点，可他就是个还没有成熟的大男孩，捧着一个爱雅玲的心对她做了不好的事，所以对于他的伤害她不曾真正地去怪过他。
“是啊，我就是来看笑话的，你就这点能耐吗？让爱的女人为了别的男人变成这副模样，这是你爱她的方式，你可真够幼稚。”
顾倾如的手捏成了拳头，她对方志徳唯一的不满就是他的懦弱，为什么他只懂得在雅玲身边当影子呢？
“我们的事，你管不着。”方志徳回头望着床上的雅玲，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轻飘飘的好不可怜。
“我一点也不想管，我不过是觉得你是个懦夫看不惯而已，如果你还想她继续受伤下去那你就继续窝着吧。”
顾倾如不愿意在呆下去了，她骤然转身离开，沉闷的空气让她快要窒息可她没办法不去在意雅玲那张苍白的脸，还有她曾经痛恨的眼神。
“你还好吧。”杨炜跟在她后面，在她停下脚步的时候担心地问。
“她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一直以为就算全世界的人不喜欢我，她也不会，可是为什么她要那样伤害别人伤害自己？我真的不明白。”
她低着头，眼泪落在草地上被土壤吸收了，杨炜有些内疚，他不该告诉她这些事的，轻轻地伸手去揉她的头。
“这不是你的错，而是爱情总让人琢磨不透，就像跑马拉松一样，一个追着一个不知道哪里是尽头，却也不能去怪是谁的错。”
顾倾如抬头看着杨炜，他的表情从来没有这样凝重过，仿佛走了千山万水后留了一身的沧桑。
“是不是有结束的办法？我可以去劝施少白回美国吗？他们两个人哪一个受伤我都不想看到。”
“倾如你太善良了，雅玲伤害过你，你为什么还要去关心她？”顾倾如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我的朋友很少，她是我的第一个无话不谈的朋友，她伤害我是为了爱施少白，爱一个人并没有错。”
“可她伤害了你就错了，不是吗？”杨炜无奈地说，她还是太过善良了，顾倾如没办法去反驳杨炜的话，可她也不打算置之不理。
“好了我明白了，你如果觉得自己做的是正确的就去做吧，不过不可以让自己受伤，你现在可是我杨炜的妹妹，要是哪天没照顾好你，我也是会有自责心理的，明白吗？”
杨炜兄长的口气让顾倾如觉得亲切又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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