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了一天,韩明夜都没找到破解方法。直到晚上他都仓库门前,演算着每种方法的可能性。
然一无所获。
想不出,放不下,他彻底跟那人杠上了。
夜晚又来了,北风呼呼的刮,干燥,吹得人嘴唇都裂开了。他站在墙边,犹如一堵雕像,仿佛感受不到冷。
“我带了饭菜,你吃一点吧。”无尘披着大衣,提着饭盒走来。
她将身上的大衣取下来递给他,韩明夜一动不动,仿佛没感觉到她的到来。
踮起脚尖,艰难的将大衣披在他肩上。
他的手冰冷,无尘从口袋里取出一双皮手套,打算给他带上。想了想还是将他抱在怀里,双手给他搓了搓。
血液流通,手变软变暖,无尘将手套给他带上。
这个天已经没有雪了,有也是极少数的干雪。
无尘蹲下打开饭盒,香气扑鼻而来。
“喂,”她拉了拉他的袖子,“你到底要不要吃啊?”
韩明夜其实早就知道她来了,只是刚想起一个细节,不想转移注意力。
他想说不吃,可是肚子不听使唤,自动回答了。
“噗,”蹲在地下的姑娘笑了,或许是觉得声音太大,怕他惩罚她,她立马用手捂住嘴巴,低着头,抖动着肩膀。
笑点真低,韩明夜想。
从未在别人眼里这么失态过,他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于是没好脾气道。“你就不会撒娇吗?”
无尘一愣,“叫你吃饭,我为什么要撒娇?”
韩明夜理所当然道:“因为我是你的恩人,没有我,你就被人吃了。”
又用这个威胁自己,无尘不满:“挟恩求抱,非君子所为。”
“宁可当小人,也不做君子,”韩明夜蹲下身,夹了一口饭递进嘴里,“怎么还是热的?”
“我用的保温盒,抱在衣服里面的,”无尘说,抱在衣服里面,御剑飞行。
韩明夜拿着筷子的手艺顿,目光瞥向她胸口,然后心就软了。
“谁带你来的?”他问。
无尘暗道不妙,刚才她担心他,直接飞过来的,没人带她。
“部队的人送我来的,然后又回去了。”无尘道,“你为什么不回去?”
“想事情,”韩明夜说,“他们对你挺好的,坐的摩托车?”
“不是,”无尘连忙摇头,握着手道:“吉普,我跟你讲,我这辈子最讨厌坐车了,要不是给你送饭,我才不会坐车的。”
不用她说,他也知道,韩明夜心头一暖,将大衣取了给她披上,又拖了手套给她。“我是男人,不冷。”
无尘抿嘴,她还是女修士呢。
“你什么时候回去啊?”她这次来就是为了劝他的,她为自己的隐瞒感到不安。
“吃完饭就回去,”韩明夜干净利落的答道,“可能还是需要坐车。”
无尘面色一苦,“我不想坐车。”
一丝愧疚无端从心底升起,韩明夜笑了,摸了摸她脑袋,“乖,等回去了就不用怕了。”帝都路面平滑,车行驶在路上没有颠簸,她也就不怕了。
这不废话吗?无尘吐槽,她怕的是回去了还不是要坐车下山。
“我跟你讲,我只给你送这一次饭,以后你要是不回去,不管什么原因我都不送了。”无尘硬气,却不知今后谁她心疼他,不管他出什么任务都要跟着。
“嘚瑟,”韩明夜轻哼,却也没说什么,埋头将饭菜收拾完,拉着她起来。
无尘跟在他身后,想劝他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无奈找不到突破口。
“别走神,”韩明夜拍了拍她脑袋,他发现她总是思想不集中,成天不知道想些什么。
无尘后知后觉:“这不是回军区的路。”
“今晚不回去了,就在外面歇。”警惕性这么低,他能将她卖无数次。
他两去了粮店老板家,对方也刚吃完饭,正洗脚睡觉。见到他两来,惊讶又担心,“是不是粮食出了什么问题?”
“没有,”韩明夜脸上挂着笑,招呼无尘进门,“现在回军区来不及了,想在你这儿宿一晚。”
“哎哎,好,好,”老板受宠若惊,想也不想答应下来。
话说完才发现自家难处,不好意思道:“家里只有两张床,你们可能得将就一下。”
两张床……韩明夜看了看无尘,谦虚道:“有睡的就行,行军打仗不在意那么多。”
老板松了一口气,吩咐老板娘带他们去客房。
“哎,好,”老板娘笑容满面,从柜子里翻出新铺盖给他们铺上,临走时道:“这是新的,你们将就一下。”
“谢谢,”韩明夜礼貌地送她出去。
“没事,不用送,我给你们把门带上就行。”
老板娘走后,房间里就剩两人,韩明夜对无尘道:“你睡床,我睡地下。”
“不用,你睡床,我睡地下。”无尘道,她有灵气护体,不会感到冷。
韩明夜不理她,将她身上的大衣取了,穿在自己身上,合衣坐在床头的椅子上。
大冬天的,水里的冰还没化,这样肯定会感冒。
“要不我两都睡床上吧?”无尘建议,以前打仗,她又不是没这么睡过。
她原以为韩明夜会犹豫一下,谁知对方想也不想立刻道:“好!”
无尘:“……”
果然不能对他要求太高。
这张床不大,但也不窄,无尘和衣睡到里面,紧靠着墙,双手紧贴大腿,给韩明夜留出一大半位置。
韩明夜并没有躺下来,他出去检查了一下门,回来脱了外套,然后坐在床边拍打上面的灰尘。
一连贯的动作看的无尘一头雾水,仿佛福至心灵,她眼睛一亮,尖声道:“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怎么可能?”韩明夜一脸嫌弃,“我只是担心你晚上不规矩,”他说着飞快的关了灯,双耳泛红。
也是,无尘也觉得自己想多了,韩明夜是她见过脸皮最厚的人。而且听他以前跟卫笙的对话,他情史也很丰富。
正想着旁边被子被掀开,紧接着身边凹了下去,身边躺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