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一跑进屋还没顾上见礼就气喘吁吁的说:“福晋,不好了,不好了…”
其木格觉得有些奇怪,不管海棠和嫣红内心如何想,她们平时却是做足了礼数的,象这样大呼小叫的模样别说少见,压根就没见过。
“慢慢说,不急这一会儿。”其木格虽然很疑惑,但还是缓缓的劝道。
“福晋,出,出天花了。”海棠一脸惧色的说道。
其木格楞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机械的重复道:“喔,出天花了。”
海棠一见,更着急了,“福晋,是天花,天花啊。”
其木格总算反应过来,心里吓了一大跳,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谁染让天花了,你慢慢说。”
阿朵和乌雅也变了脸色,都直直的望着海棠。
“是,是,环儿。”海棠摸着胸口总算将病原体指了出来。
“环儿?她不是在嫣红身边伺候吗?怎么不见嫣红来禀报?难道她也染上了?”其木格困惑的说道。
“妾身今儿去嫣红院子找她借花样子,没见着环儿,便问了一句,嫣红说是染了病,在房里歇着,可屋里丫鬟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的,妾身便长了个心眼,找人打探了一下,结果说是得了天花。妾身觉得事关重大,就赶紧来告知福晋了。”海棠咽了咽口水,继续道:“环儿一直跟着嫣红,嫣红也许是怕府里将她那院子视作洪水猛兽,才瞒着消息。”
其木格也不敢耽搁。想着自己这具身体也没种过痘。便派了两个出过天花地婆子去嫣红院子里探视环儿。
其木格分派了人手后。见海棠还是一脸地惊恐。便安慰道:“不碍事地。你也别担心。先喝口水。”
话虽如此。其木格心里也怕急了。在这时节染上天花基本上是九死一生了。环儿能否得救暂时不提。眼下最关键地还是要防止扩散。
因此。其木格经历了最初地慌乱和惧怕后。总算强迫自己平静了下来。“阿朵。立即再派几个出过痘地婆子把嫣红地院子封了。任何人不得出入。乌雅。赶紧去找徐公公。悄悄告诉他可能有人染了天花。让他先把二门封了。把小英子派到内宅来。一有准信就知会他。扎丫。去告诉内院地婆子丫鬟们。出过痘子地都集中到我这院子来。其余地把各个院子地门都闭紧了。若有人胆敢到处乱窜。直接打死了事。”
“福晋。是否先派人找太医?”海棠在一旁提醒着其木格。
“先等婆子回报吧。若**不离十。再请太医也不迟。”其木格想反正已经派了婆子去探视。也快知道结果了。便勉强安下心来。端起炕桌上地茶杯。猛喝了一阵。今天一天还没沾过水呢。
阿朵不一会儿便办好了差事,回来说道:“奴婢已经派了四个人过去,都仔细问过了,都得过天花的。”
又过了一会儿,小英子也满头大汗的随乌雅赶了过来,“福晋,谁得天花了?您要不先暂时搬个院子?”小英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有些焦虑的问道。
其木格摇摇头,“现在还不确定,先等等”
扎丫最后回来,禀道:“主子,话都传到了,总共有7人是出过天花的。”
其木格觉得人数太少了,看来以后招聘启事上要加一条:同等条件下,出过天花的优先录取,“让她们先到厢房歇息。”
其木格开始盘算到时得让这七人三班倒,负责内院的巡逻和物资、信息传递。
屋里一时寂静下来,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其木格见还没人来回报,有些着急,便对阿朵说道:“再找个人去看看,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消息?”临了又补充道:“告诉他们,不管能不能确定,只要觉得可能是染了天花,就赶紧来报,让回报的人别进院子,派一出过痘子的在院门处守着。”
其木格觉得自己小命要紧,又增添了一项隔离措施,希望能把病菌与自己隔离得远远的。
阿朵又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海棠在一旁也急切道:“毕竟事关重大,不如先请太医来吧?”
其木格仍然摇摇头:“若冒冒然去请太医,如真是天花倒也罢了,若不是,传了出去,对府里的名声也不好。”其木格心想,毕竟在这个封建等级社会,环儿的身份卑微,是当不起太医为她看病的,若最后确诊是一般的感冒或皮肤病,到时候肯定又有御史弹劾老十,既然老十正热火朝天的办着康熙交代的差事,自己帮不了他,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拖他后腿。
海棠想了想,点点头:“是妾身考虑不周,要不派人到医馆去请个郎中?”
听海棠这么一说,其木格猛的发觉有些不对,
若环儿病了,嫣红肯定要请郎中,而府里下人看病一般都是找定点医馆的郎中,就算嫣红不认可那些郎中的医术,另请了高明,那府里的进出记录上必定会记上一笔。
重要的是,若定点医馆的郎中确认环儿染了天花,必定不敢隐瞒,一定会上报给徐公公,那其木格也会在最短时间里得知消息,若是另请的郎中,那这几日必定出入频繁,而徐公公也定会从门房登记册上察觉腻端。可眼下看来,徐公公似乎也是一头雾水。
其木格不认为嫣红有那胆子不经报备就敢把郎中留在院子里看护病人。要知道,如她私自留宿男子,其木格完全可以給她扣上一顶通奸的帽子,嫣红那么精明,自然不会露出这么大的空门。
其木格仔细想了一遍后,越发觉得这事不简单,有些气恼自己一时情急,没仔细思考,转头看着海棠,不动声色道:“再等等,若那些婆子拿不准,再请外面的郎中也不迟。”
海棠拽紧了帕子,强笑道:“妾身也是一时吓糊涂了,有些着急,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消息,要不让秀儿去看看?”
秀儿是海棠的贴身丫鬟,其木格淡淡的看了眼海棠,心中暗道:“这事到底有什么古怪?”,嘴里却问道:“秀儿出过痘子?”
海棠怔了怔,尴尬笑道:“妾身真是急糊涂了。”
其木格没有吱声,心里越发怀疑,想着,“海棠到底发现了嫣红的什么秘密,而且还和环儿有关?她和嫣红平时看着相处的不错啊,难道也会变着法的给嫣红上眼药?”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其木格见还没消息,都想自己亲自去探望一下环儿了,可又怕万一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冤枉了海棠不大紧,传染上天花那可就麻烦了。
说到底还是怕死。
因此只得耐着性子等着。
在众人望眼欲穿中,总算听到院门口有了声响,“阿朵去看看。”其木格急急吩咐道。
海棠也伸长了脖子。
不一会儿,阿朵进来,为难道:“张婆子不肯传话,非要进院子亲自禀告主子,还再三说环儿没得天花。”
海棠一听,脸上呈现出一股兴奋的潮红。
其木格却在想着海棠到底拿着了嫣红的什么短处,沉吟半响,方说道:“让张家婆子进来吧。”
“福晋,要不奴才先去听听张家的到底说些什么,还是仔细些好。”小英子还不大放心,便毛遂自荐。
其木格拒绝了,因为眼下天花几乎可以给排除了,十有**是两小妾斗法,目前看来海棠略胜一筹。
张家婆子进来后,见了礼,见屋里一群人,便迟疑着使着眼色。
海棠非常有眼力劲儿,连忙说道:“福晋,您也忙了一天,妾身去小厨房看看能做些什么吃食。”
其木格笃定道:“不用了,一起听听吧,这屋里的几个人都不是外人。”后面一句话却是对着张家婆子说的。
张家婆子支吾道:“奴才们觉得环儿不是天花,怕是,怕是…”
其木格好奇道:“怕是什么?”
“象是有了身孕,怕快四个月了。”张家婆子终于说出来,小心的望向其木格。
海棠则是一副非常吃惊的样子,张了张嘴,也看向其木格。
阿朵、乌雅、扎丫、小英子、还有那个秀儿也都齐齐把视线聚焦到其木格身上,脸上表情各异。
而其木格在众目睽睽之下却傻傻的说了一句让她终身都引以为耻的话:“啊,怀孕了,孩子父亲是谁?”…
这更是今天的,昨天欠的一更,争取明天下午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