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淑缘眉头动了动,“那你说,谁才是我最大的威胁?”
“阮晴。”
“哼!那个丑女人,就算做了王妃,也不配给我造成任何威胁。”
满脸鄙夷。
阮致的笑容却更深了几分,“娘娘可曾注意,邺王娶了王妃后,黑影队对你的态度,以及你在整个王府中的地位?”
黑影队,以前对她至少恭敬,如今,竟敢驱逐她,虽然是因为庄儒生,可归根结底,是她在府中的地位,低了。
而站在她头上的人,是阮晴。
“那个女人,现在还不知所踪,能有所什么作为?!说不定死在外面了,伊少倾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修长的手指紧握,柴淑缘心中杀意四撞。
就算阮晴侥幸活着回来,她也不会让她安然呆在王府。
没人能位于她之上。
“王爷对阮晴的重视你我皆知,你认为,王爷会允许王妃轻易的死在外面?”
一句话,戳中了柴淑缘的心。
阮致见柴淑缘的妒意朝着自己预想的地方发展,便轻言说道:“在她没回来之前,羞辱她,便是此时最好的打击她嚣张气势的方法。”
柴淑缘审视的目光陡然向阮致射来,嘴角扬着一抹不可言喻的笑容,“我这才想起,阮晴似乎是你的妹妹。”
“阮府出了个这么丑陋女儿,是阮府的耻辱。”
柴淑缘灰心一笑。
而后,柴淑缘和阮致,带着一群侍卫气势汹汹的朝着待伊殿冲去。
星儿站在大殿之前,微微弯膝便算行礼,神色轻傲,“侧妃娘娘和夫人来,所为何事?”
“大胆!主子来做什么,由得你这低等婢女过问吗?”
阮致开口便是一同骂,趾高气扬,嚣张至极。
一如在阮府。
星儿却冷冷的看向阮致,没有半丝懦弱,冰冷的目光,带着千年寒霜,“夫人,请注意你的身份,在待伊殿,可不是大吼大叫的地方。”
阮致心头一颤,一股莫名的冷意,直寒到心尖。
她却不会承认是因为这个卑微的丫鬟。
“哼!王妃不在,我和侧妃娘娘来看看屋里需要添置些什么,你这贱奴,还不快让开。”
阮致语气中的嚣张跋扈不由自主的少了些。
星儿却纹丝不动,“王爷已用最好的东西将屋内布置的最好了。”
柴淑媛的脸上掠过一抹冷。
“我自有东西要给王妃,你,滚开。”
“恕难从命。”
庭院中的气息,瞬间将至冰点。
明明只是单薄的一名婢女,却让人如面对死神般的恐怖。
柴疏远眼底掠过一抹杀意,冷冷开口,“把她拖下去!”
阮晴才嫁进来一天,小小婢女便敢挑战她的权威,简直不能忍受。
柴淑缘心底升腾的怒火几乎要将天给煮沸。
好几名侍卫,迈着威武的步伐,扬手便要抓住星儿。
不过是个狗仗人势的婢女罢了。
可下一瞬,他们便为自己的轻敌后悔。
几名侍卫,狼狈的趴在地上,手臂,不是粉碎就是脱臼。
哀嚎,惊了其余的人。
“你……会武功?”阮致目瞪口呆的看着轻而易举便把几名侍卫撂倒星儿,她傲然的站在那里,似乎没有半丝变化。
衣衫都没乱一点。
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星儿冷冷的看了阮致一眼。
这些年,若非为了在阮府呆在去,她何必受她欺凌虐待。
柴淑缘冷冷的瞥了阮致一眼,冷冷下令,“上!”
身后的侍卫,一拥而上。
星儿的神色却没有半丝变化,这些杂碎,不在她的眼中。
转瞬间,待伊殿前,便乱作一团,而众人围杀之中,一名纤弱的女子,手段狠辣,不慌不乱。
打趴一个人,只是随手。
原本守在待伊殿外的侍卫,踌躇着要不要帮忙,却在看着星儿的身手后,抱胸围观。
眼看着自己的人兵败如山倒,柴淑缘的脸色越来越黑,转眸瞪向阮致,语气阴恻恻的,“你怎没告诉我阮晴身边还有这等高手?”
阮致也被惊得不行,此刻是有苦难言,脸色难看至极,“我不知……”
“住手!”
柔软动听的声音,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只见一袭白裙的女子出现在了庭院口。
头戴斗篷。
王妃!
“参见王妃!”
偌大的前院,跪了一地的人。
和星儿缠打的侍卫,也立即跪了下来。
邺王府,最尊贵的女人。
身旁的人跪了一地,站着的柴淑缘和阮致便显得更加突出。
星儿冷冷的看了那两人一眼,快步的朝着阮晴走去,冷冽的神色转柔,“小姐,你不在,有些人,可想着拆了待伊殿了。”
一阵冷风袭来,阮致只觉得自己背脊发寒。
发现一直逆来顺受的贱丫头竟然藏着一身的武功,那作为她的主子,到底多深的臣服,直让人胆寒。
第一次,她正视了阮晴。
那斗篷下的目光,似冰冷如霜,阮致皱紧了眉,不由自主的避开。
“妹妹,你可终于回来了呀!”阮致拔高了音量,刻意的说着。
就算这人藏着睿智,她也不能认输,败给阮晴,绝对不可以!
“妹妹?”疑惑的声音,满是嘲讽。
踱着步子,阮晴缓缓地走进阮致,手一扬,“啪”的一声,清晰刺耳。
“你打我?!”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阮致恼怒的瞪向阮晴。
她死也没想到,这个卑贱胆怯的丫头,竟然敢给她一巴掌。
咬牙切齿,扬手便要还回去。
星儿伸手握住阮致的手腕,纤细的手指却有着捏碎骨头的力度,“夫人,你好大的胆子啊?见了王妃不跪,还敢动王妃动手!”
别有深意的目光,投向了侧妃。
“额……疼……放开……”阮致惊悚的睁大了双眸,手腕上的疼痛让她冷汗直流,俏丽的脸颊都扭曲了。
“敢对王妃动手,这只手,应该也不要了好。”星儿冷冽的开口,手中的力道加了几分。
“你敢!啊……放开……放……”手腕处,几乎碎掉,阮致痛的脸色陡变,急切的想要把手扯回来,却移不动半分。
柴淑缘眉头皱的更紧。
“她也是无心的,放了她吧。”庄儒生淡然的开口,柔柔软软的声音,听着甚是好听。
也似纯碎的毫无心机。
“哼。”星儿手一扬,如弃垃圾般把阮致扔到地上。
艳丽的华服,擦满了泥泞。
狼狈不堪。
阮致捂住自己生痛的手腕,冷冷的瞪向阮晴和星儿,冲到喉咙口的愤怒却没有吼出来。
她记下了!今日的屈辱。
庄儒生却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温柔的声音从斗篷下传来,“夫人现在住在浣亭苑?”
“是。”
撑着身子,咬牙站起来,阮致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眸底翻滚着滔天的杀意。
“本宫挺喜欢那里的,闲时想去坐坐,夫人就搬到落雁阁去住吧。”
“什么?!”阮致惊讶的长大了嘴,“落雁阁?那是下人都不住的地方!”
“下人都不住的地方?”庄儒生缓步靠近阮致,冷冽的目光透过斗篷直把她凌迟处死,“落雁阁可比本宫在阮府住的地方好了数倍。”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阮致心里一颤,猛然明白,阮晴这是在报复了。
呵!也就只有她还以为阮晴懦弱,还能被欺!
但她阮致绝对不是软柿子。
“多谢王妃。”弯膝,谢恩,似理所当然,顺畅的毫无阻碍。
神色尽敛。
没看到暴怒的阮致,庄儒生有点小小的失望,不是很过瘾,“退下吧。”
以后再慢慢玩。
阮致抬眸看了脸色难看的柴淑缘一眼,快步的离开。
庄儒生缓步朝着大殿走去,直接忽略了一旁站着的柴淑缘。
没叫平身,地上的人仍旧跪着。
“阮晴!”
柴淑缘的眉头紧皱。
庄儒生毫不理会,继续向前走。
“阮晴,站住!”
柴淑缘加重了音量,心中怒火翻转。
之前无视她,现在竟然对她的话都视若无睹。
士可忍孰不可忍!
迈步便向阮晴冲去,素手,紧握成拳。
星儿正准备出手,却被庄儒生拉住。
暴力的拳头迎面袭来,庄儒生脚步轻移便避开,柔柔弱弱的声音带着丝丝冷意,“侧妃娘娘也想废了一只手?”
眸光瞥过一旁冷着脸的星儿,柴淑缘心底掠过一丝寒意。
猛然收回手,冷冷的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倒想问问,侧妃直呼本宫名讳,是何意?”冷眼反击,庄儒生柔软的语调,却让她丝毫不占下风。
柴淑缘心头一颤。
僵硬开口,“王妃。”
礼仪尊卑,到底还是要顾的。
“既然知道本宫是王妃,你为何不跪?”咄咄逼人。
眼底掠过一抹冷光,柴淑缘冷冷的看着庄儒生,这看似弱不经风的女子,却不是任人揉捏的主。
微微弯膝,柴淑缘冷硬开口,“见过王妃。”
阮晴身上冷冽的气势瞬间转变,她竟温柔的伸手扶起柴淑缘,情同姐妹,“妹妹无需多礼,日后,还得多多相处呢。”
众人汗颜。
包括星儿。
柴淑缘疑惑的看着阮晴,可那斗篷挡住了她探索的目光。
只是略一接触,庄儒生便把手收了回来,“王爷那里没人守着,妹妹快去照顾着吧。”
柴淑缘的眸中掠过一抹亮光,“我能去?”
她多想去守着洛子阳,可那道门,她却一步都踏不进去。
“本宫让你去,便去!”语气冷了几分,庄儒生转身便走,斗篷之下,眉头紧皱。
早下了这样的决定,心里却仍旧有种不舒坦的感觉。
脚步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几分。
星儿眉头动了动,深邃的目光看了看笑意扬上脸颊的柴淑缘,快步跟着庄儒生朝殿内走去。
“小姐,你……”
“别问了,我自有打算。”走进房内,庄儒生不耐的扯下斗篷。
白皙的肌肤,并没有被任何东西遮着。
深吸了一口气,庄儒生疲倦的躺在床上,眼皮无力的搭着,“别让任何人进来。”
“是。”深深的看了庄儒生一眼,星儿皱着眉,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