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安一直坚信着,想要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她不但相信着,也这样执行了。
在大二结束的暑假里得知丛远已经有了女朋友,神伤了一阵子以后,余安安对自己说,是时候忘掉丛远,给自己找个男朋友了。于是,在大三刚开学的时候,闲来无事,她就在学校的BBS论坛上给自己发了个征婚帖。
帖子的内容非常简单,只是简单地说明了一下自己的性别,年龄,血型和星座,征友的条件只写了"一切随缘"四个字,连张照片都没放上去,联系方式也只说站内信联系,十分的没有诚意。可纵使是这样,应征的人还是差点把她的站内信箱挤爆了,搞得她开学一个月的时间里,每天下了晚自习第一件事就是清理站内信和回复站内信。
没办法,谁让她上的是男多女少的理工科大学呢,但凡是个本校的女生征友,那些男生就都跟见了羊的狼一样争先恐后地往上扑,谁都想找个本校的女朋友,也好省了异地恋免了相思之苦。余安安甚至见到过一个男生发的征友贴,帖子内容比她发的还要简单,整篇内容不超过十个字,写的是:"征友,要求:一、女的。二,活的。"
余安安在宿舍姐妹们的层层把关之下,从众多的应征者中挑选了十个进行了深入的沟通,并在陈晓宇的悉心指导下,和其中的八个一起上过晚自习,和六个一同在学校食堂吃过午饭,和四个一起逛过学校东门外的超市分别买了洗发水、牙膏、毛巾和洁厕净等生活必需品,最后和两个男生分别在两个周末一起去学校礼堂看了每人只要两元票价的电影。
两场电影看下来之后,余安安就有了男朋友,是她们学院学生会的主席,挺阳光帅气的一个男生,篮球打得极好,人也特别热心。在和余安安确定男女朋友关系的第二天就主动提出来请了余安安宿舍所有人在学校附近吃了饭,饭局上很是慷慨激昂地向余安安的众位姐妹们表达了自己要好好珍惜余安安的决心。第三天又拉着余安安和他宿舍的兄弟们一起吃了饭,在一帮兄弟们面前再次向余安安表了忠心,引起嘘声一片,余安安也很应景地红了脸颊十分羞涩。
只是,有了男朋友之后,余安安并没有感到和从前有什么不同,她还是习惯一个人上课,一个人上晚自习,甚至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宅在宿舍里打游戏,面对自己男朋友约会的邀请,她反而显得无从适应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
陈晓宇说,她和学生会主席这样的相处方式太不正常。于是余安安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到底应该怎样和所谓的男朋友相处才算正常,思考的结果是——她在自己床铺的墙上贴了张便利贴,提醒自己每天临睡前给“男朋友”发条消息说“晚安”。
她觉得,这样就算是正常的相处方式了吧?
陈晓宇在旁边看得心急如焚,皇上不急太监急地决定出手帮一帮余安安和学生会主席尽快相处的更惬意些。于是就拉着自己的男朋友一起,三不五时就要四个人一起,利用周末出去玩上两天一夜。然而每次在外面过夜,余安安都很自觉地紧跟在陈晓宇的身后进了客房,剩下陈晓宇的男朋友和学生会主席两个大男人大眼瞪小眼地相处一整晚。一个月下来,陈晓宇的男朋友先不干了,说什么都再不跟让陈晓宇拉着余安安出去玩。所以,最终陈晓宇只好选择了眼不见心不烦,让余安安和她的学生会主席自生自灭。
再两个月以后的某天下午,余安安上晚自习的时候路过篮球场,不经意间看到了这位阳光帅气的学生会主席正在篮球场打篮球,她忽然想起自己是他的女朋友,便很有自觉性地想,是不是该和他打个招呼呢?
就在她举棋不定的时候,她分明看到,篮球场旁边,她们学院今年刚入学的一个小学妹巧笑嫣然地上前,从从容容地递给了她所谓的男朋友一瓶水,而她名义上的男朋友嬉笑着接了过来,甚至还伸手摸了摸小学妹的头发。看到这样的场景,余安安心里没有任何想法,笑了笑,甚至还在心里默默祝福了他们,转身一个人上自习去了。
又过了些日子,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和陈晓宇在学校食堂门口碰到了和小学妹手拉着手说笑的学生会主席,他看到她的时候脸色有点僵硬,甚至慌乱地甩开了小学妹的手。
余安安其实并没有在意这个,微笑着大大方方地和他打招呼,却没想到,反倒惹得他变了脸色,手差点戳到她鼻子上,歇斯底里地冲她吼道:"你用不着装大度,你就承认吧,余安安,从始至终你就没有喜欢过我!亏我那么喜欢你!从头到尾,你不过是玩弄我的感情罢了!"
这样的指责让余安安觉得很是无辜,轨是他出的,腿是他劈的,为什么到了要分手的时候,玩弄别人感情的坏人却成了她?然而她实在没有兴趣站在人来人往的饭堂门口和别人讨论是谁对不起谁的问题,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拉着陈晓宇就走了。
倒是陈晓宇见不得她被人欺负,当晚打电话到学生会主席的宿舍把一宿舍的人挨个臭骂了一顿。这妮子不亏也是一路开启着学霸模式考进大学的,记忆力超好,对着电话把学生会主席当初宣告的海誓山盟一个字不拉地重复了个遍,那脸打的啪啪直响,对方一宿舍的人干听了一晚上的电话愣是没敢回一句嘴。
而这一举动的直接后果就是,从那天以后,他们学院学生会举办的各种晚会和活动,她和余安安两个人都再也别想逃票走工作人员通道进去看了,呃,甚至从那以后,院学生会办的各种活动,她和余安安都再没能抽到过门票自然也不能走正常途径去观看了。于是她们两个人,连毕业晚会都没能看成,成为抱憾终身的一件憾事。
那个学生会主席,大概就算是第一个说她玩弄他感情的人了吧?名字叫什么她认真想了想还是记不得了。余安安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不觉有些讽刺,自嘲地对景晟泽道:“Jeff,说起来,我的相亲路漫漫,还真是不怎么顺呢。”
景晟泽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这次倒是争气,大奔还稳稳地走着直线。景晟泽状似不在意地偏头看她一眼,道:“哦?愿闻其详。”然而手心里的汗还是出卖了他的紧张不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