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人事谈完话以后，慕晴就变了。平常默默无闻学习的她，突然变得表现力十足。啪嗒啪嗒敲键盘的办公室里，只听得到她一个人的声音。
“瑛姐，我有个问题要请教你，现在有时间嘛？”
“黎姐，听说‘OA漾’的产品发布会是由你来策划的，我可以咨询你一个问题嘛？”
“艳姐，你平常都怎么跟作者打交道啊？听说有些作者都很龟毛的。”
陈运知坐在办公室里听着外面时不时传来新来小丫头问询的声音，严肃的脸上稍稍柔和了一下，这才是，努力的样子嘛。
除此之外，每逢办公室聊什么话题，慕晴会一边工作一边听着她们闲聊，偶尔会发表一下个人意见，不会太多嘴，又不会显得不合群。
一个星期后，不知不觉中，慕晴觉得自己圆滑了不少，至少可以神色如常的跟人家虚情假意。
齐欢没跟她说过黑她的人是谁，但是她猜到了。试岗期刚过那会，她跟办公室人的交流仅限于师父，除了黎江，其他人都只能算是点头之交。
黎江黑她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两人交集不算多，而且也没有直接联系，所以，最后的幕后黑手应该是她师父张瑛，只是她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因为不想带她？
慕晴坐在工位上，不动声色的朝其他座位环顾了一圈，齐欢说公司是个小世界，在看她来，办公室也是一个小世界。7个人，性格各异，甚至是各怀鬼胎，明面上，其乐融融一片，私底下却是互相猜忌互相厌恶互相诋毁。
这样的工作环境，这样的同事关系是慕晴在来JA之前没有想过的。
果然，理想和现实总是差的太远。
不过不管怎么样，既然决定要在JA工作，那么就要努力接受这里的一切。
一个星期，她将整个策划部工作内容的主线熟悉，又将师父提供给她的案例学习完毕并且消化，今天是验收结果的日子。
“瑛姐，这些资料和案例，我都学习完了。接下来是要准备你上次说的那场活动了吧。”
张瑛好似料定她会这么说一般，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点了点办公桌的空白处，“资料放这吧。关于‘LK营销案’的事情，销售那边已经跟LK集团谈妥，具体策划要求细节，你跟销售那边对接好，在反馈给我。”
慕晴一边把手里的资料放下，一边应，“好的。还有其他事情要准备嘛？”
齐欢说过，很多事情你心里明白，却也要说出来，这样别人才会知道你知不知道。
张瑛顿了一下，摆手，“暂时没了，你先把LK集团的要求对接清楚再说。”
“好的。”
慕晴点头，转身折去了销售办公室。
自从齐欢跟她谈过话以后，她每天都会抽一点点时间去销售办公室转一圈，厚着脸皮跟人家聊会天什么的。销售的同事一开始对她爱搭不理，到现在偶尔会给她一个笑脸。
加上销售部的同事男士居多，慕晴长相算不上惊艳，可身材好，性格大方，女孩子又心细，一个星期接触下来，还真赢得了不少好感。
慕晴早就打探好LK集团对接的销售是谁了，这会来了销售部，也是直接找他。
“哈喽，头哥，有空嘛？”
“呦，慕晴啊。张美人叫你来的啊。”
慕晴笑着朝他塑了个大拇指，“厉害。”
叫头哥的男人，一副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的表情。
话锋一转，头哥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张瑛也真做得出，难啃的骨头都丢给新人来做。”
“什么？”
慕晴故作迷茫的应声，头哥立马反应过来自己失言，干笑着转移话题，“没事，就是LK是个大公司，要求比较龟毛。”
问题是何止是龟毛。
慕晴跟LK的人对接一圈下来，忍不住直呼变态。她还只见了一个策划助理，还没见到策划负责人，就有些吃不消了。
原本她跟对方约好的是下午两点到三点，结果她两点半才见到人，对方只留了半小时给她。半个小时，她只询问了三个问题，对方却抛给她不下10个要求，还只是关于活动布局的，主流程半点还没提。
从LK回来，慕晴不断安慰自己有要求总比没有好。
回到办公室，她没有急着找师父汇报情况，而是自己先把刚刚面谈的得到的重要点梳理清楚，顺带针对LK策划助理提出的要求准备了一套方案。
张瑛看着她总结好的要点和方案，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冷淡，“做的很好。不过最好是一次就能把对方的要求都争取过来，这样方便我们后期有充裕的时间来准备。”
“是，我知道了。我会继续跟进，争取这几天沟通到位。”
“好，今天辛苦了。”
“应该的。”
慕晴汇报完毕转身去了销售办公室，张瑛看着她递交过来的东西，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丝满意的笑容。LK的人出奇的难搞，慕晴居然可以对接到10个要求，看来是下了功夫的。既然她能把LK这个硬骨头啃下一块皮，那啃下一块肉应该也是没问题的。
坐在张瑛和慕晴中间的梁露露抬手拍了拍张瑛的桌子，凑过去嘀咕，“你确定要把LK的策划案给慕晴做嘛？”
张瑛瞥了她一眼，“有何不可。反正这个案子，我们也拿不到什么钱，还这么难啃。磨炼一下新人也是可以的。又或者，你想接？”
“不不不。”
梁露露一听说要她接，连忙摆手，“我可不敢吃力不讨好的事情。”LK的人龟毛又小气，她才不想伺候。
JA半年前接了一次LK的策划案，辛辛苦苦一个月结果半点好没捞到，还被对方的负责人嫌弃方案垃圾。当时负责的那个团队，还被JA辞退了。
“那不就结了。”张瑛摊手，“反正她只是个试用期的新人，没做好情有可原，大不了就是被辞退。做的好嘛？我好歹还是她的师父不是？”
梁露露心底止不住的鄙视，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的恭维道，“.是是。张美人英明。”
两人明目张胆的讨论，也没有特别顾忌办公室的其他人，相反其他人也是习以为常。只有梁安琪对面的黎江，板着的脸上，有丝丝皱眉的痕迹，只是身在这个环境下，她也无能为力，只能希望那个新来的妹子，心里灵泛些。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