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妍努力的回想自己在哪里见过这道疤,突然脑中浮出一段记忆。
是她当初被春风十里赶出来以后,那两个人贩子将她扔进塘子里,就在她快要溺水而亡的时候,有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救了她,男人没有说过话,将她救上岸以后就离开了,但是她看到了那人手上的一道疤。
跟陆季遥手腕上这一条一模一样的疤痕,这么说,那天是陆季遥救了她?
可是时间对不上啊,陆季遥是在她在春风十里的任务完成了以后才回京的,怎么会在她溺水的时候救了她呢?
要是陆季遥在她落水的时候救了她,说明早就见过她了,难道这也是陆季遥破格收她入府的原因?
苏瑾妍只觉得大脑一片混乱,这古代实在是太复杂了,人人心里都有阴谋,她就一小白,还一不小心进了别人的陷阱。
如果陆季遥就是当时救了她的那个人,那么就说明她又欠陆季遥一个人情了,心好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清。
她突然沉默下来,陆季遥还有些不习惯,转头看向她,发现她在发呆,扫到她脖子上的青紫指痕,眼神瞬间就暗了下去。
刚刚若是他再晚一点点出手,恐怕她就死了吧,为什么一想到她会死,他心里会这么不自在?是因为还没有拿到她的金疮药药方,所以觉得惋惜吗?
“你……还好吧?”
他吃着饭,语气有些迟疑,让苏瑾妍觉得有些惊讶,他刚刚说了什么?是关心她吗?
她有些局促的捂住自己的脖子,心里很是紧张:“还……还好。”
再看陆季遥已经吃好,她飞快的跑过去收拾好,拎着食盒跑出了营帐,陆季遥完全一脸懵,他还没开口跟她要金疮药的药方呢……
苏瑾妍一路跑回自己的营帐,心跳得特别快,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心跳的这么快?
好丢脸……
“苏瑾妍你到底是怎么了?他明明都不相信你,怀疑你是奸细,你怎么还会因为他一句话就这么心动……”
苏瑾妍反复的质问着自己,为自己的行为表示很丢脸。
“淡定淡定……”
她现在这副容貌,是个男人都不可能喜欢她,陆季遥之所以表现出关心她的样子,肯定是另有所图,所以,她绝对不能陷进去。
平复了一下心情,苏瑾妍拎着食盒去了炊事营,刚从炊事营出来,就有人来找她,说是宸王要见她。
又是宸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苏瑾妍暗中握紧了拳头,如果这一次宸王还要对她做出什么事情,她一定会反抗,绝对不能任由自己再被欺负。
宸王的营帐离陆季遥的不远,苏瑾妍几乎是用很慢的速度挪了很久,才到了宸王的营帐。
“不知宸王殿下找小的有什么事情?”
尽管心里再不爽,但最基本的礼仪还是要有,一进营帐,苏瑾妍就主动跪下行礼。
宸王已经换了一身白衣,就像初见时那般,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他背对着苏瑾妍站着,手中似乎是端着一盏茶,慢悠悠的品着。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换了一身衣服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仿佛刚刚掐她脖子的人不是他轩辕景城一样。
宸王一直没有搭理她,她就只能这么一直跪着,天寒地冻,地上寒气重,也不知道跪了多久,宸王终于转过身来,苏瑾妍只觉得自己的膝盖冰得疼痛,以为终于可以站起身,然而宸王却依旧没有理她。
莫非他把她叫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一直跪在这里吗?
苏瑾妍心里鄙夷不已,这宸王还真够幼稚的,身为男人,心胸却如此狭隘,这件事说到底都是宸王自作自受。
要不是他跟安珍两人合手对付她,皇帝也不会大发雷霆,将他贬来这边疆受苦。
而且方才也确实是轩辕景城撞了她,明明都是他的错,为什么总是喜欢把误会怪罪到她的身上?
“不知殿下找小的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她不卑不亢的再次出声提醒他,要是再不让她起来,这双腿只怕是要废了。
“呵,”宸王冷笑一声,“一段时间不见,你这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宸王坐在主位上,满脸不屑的看着她:“你别以为有皇上和陆季遥给你撑腰,本王就不敢动你,你要知道,只要本王想,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命!”
苏瑾妍本不想跟他对着干,但是一听到这样的话,那叛逆的情绪立刻就被挑了起来。
她不管不顾地站起来,宸王身边的侍卫立刻上前钳制住她,却被她大力挣开,侍卫还想再次钳制,宸王却招招手示意他们退下。
他倒是要看看这丑八怪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确实,在殿下看来,我命如蝼蚁一般轻贱,想要弄死我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你是高高在上,因为你是皇上的弟弟,是长轩国的王爷!你不过是比别人幸运,投了一个好胎而已,否则,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轻易的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苏瑾妍一步一步的走向他,眼里怒火中烧:“你三番四次的想要我死,为的是什么?就是因为我长得丑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无力更改,实在没有想到堂堂一国王爷,竟是个以貌取人的庸俗之辈!”
说完,苏瑾妍霸气的转身离开,她受够了这个王爷的幼稚和无理取闹,双腿疼得要命,她得回去弄些热水泡泡脚。
反正在陆季遥的话里不难听出皇帝不想让她死,那就说明宸王也暂时不敢要她的命,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折磨她。
既然如此,她偏偏就要趁着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多气气这个宸王,然后也要趁着这段时间多提升自己的修为。
宸王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满脸的不可思议,知道她离开了,宸王才如梦初醒,看着身边的侍卫,问道:“这丑八怪刚刚骂本王?”
侍卫哪敢多话,一个个低着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