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不殇如星光般璀璨美丽的目光定格在那如珍宝的白净瓷瓶上。她很清楚,眼下也就只有它能够救南宫萧安一命。
凤渊将暗格关闭,手中紧紧地握着瓷瓶缓缓向司徒不殇走去。
“这,便是解药。”
凤渊面色寂静,丝毫没有要交给司徒不殇的意思,拇指和食指指腹轻轻在白净得瓷瓶上不断摩挲。
司徒不殇迫不及待地想要拿到解药,丢下三个字:“快给我!”急忙用手去抢凤渊手中的瓷瓶。
凤渊抬眸瞥了她一眼,之后迅速避开她的手,将瓷瓶高高举起,摆出一副慵懒倦态,见司徒不殇欲再次伸手来抢自己手中的瓷瓶。
冷声警告道:“你可要想好,解药只有这一瓶,万一你伸手来抢,我刚好手抖不小心把这瓷瓶摔到了地上,可就保不准瓷瓶会不会碎掉,这瓶中的解药可不是药丸和药粉。”
闻言,司徒不殇欲抬起的手退了回来,紧紧地捏成拳头。
为了南宫萧安她必须忍!
想到萧安,他此刻在铁牢里或许正痛苦不堪地挣扎,那****毒发作的癫狂模样她至今想起仍历历在目。
思及此,心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隐隐作痛。
她必须救他!
司徒不殇抬眸望向凤渊,态度压根就好不起来,尽量抑制住自己心头的激动和愤怒,“说吧!究竟如何你才肯将解药给我?”
凤渊嗤笑一声,“呵!想不到你为了他,还真是什么样的牺牲都肯做,好一对痴情男女。”
司徒不殇沉默不语,现在不是着急的时候,她必须保持冷静。自己既不能硬抢,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南宫萧安受苦,暗自思忖从凤渊手中得到解药的方法。
凤渊见她一脸沉寂,没有他想要看到得到焦急和担忧,自己竟不能猜中她的心思。他脸色一沉,嘴角微微抽搐,收起了先前的藏刀的笑,稍显不悦。
“如此凉薄,看来你对南宫萧安也不见得有‘真心’二字可言。”凤渊试探性地激了司徒不殇一番。
他倒是要看看以往有多么深爱的两个人,而今到了生死关头会如何取舍。
尤其是南宫萧安,他现下中了毒遭自己囚禁起来,形同废人一个,拿什么来超越自己。
在他面前,南宫萧安不过是一只蝼蚁,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司徒不殇态度冷硬,反唇相讥:“只要他能好好活着,又何须我的真心,如此阴毒,看来你也不过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禽兽,不知人间****与‘信任’二字,只知疑神疑鬼,提心吊胆,你还真是可悲呐!”
“你……”凤渊眉头紧锁,怒火中烧,显然被司徒不殇戳中了痛处,有些怒了,险些将手中的瓷瓶狠狠摔碎在地上,可眸光不经意瞥见自己手中的瓷瓶却又停止住了,渐渐敛了怒意。
这瓷瓶不可摔、不可摔,还需用来大做文章,就这般因着三言两语的刺激便毁了也太愧对我为南宫萧安精心准备好的“礼物”。
“我知晓,你是故意要激我,不过,之前同意给你解药,我凤渊即便再怎么不堪,也绝非会轻易食言之人,”他将手中白瓷瓶放在桌上,“这解药我就放在此处,至于要不要由你自主,事先说好,我也绝不会白白给你解药的。”
他的三百六十度大转变的态度令司徒不殇有些许诧异,可现下救南宫萧安最为要紧。
她也无暇顾及旁的,立即拿了桌上的瓷瓶,当个宝似的捧在手心中紧紧握着,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毁了能够救南宫萧安的唯一解药。
星眸回转,目光投向门外,立即转身向关押南宫萧安的铁牢冲去。
她必须得快,脑海中将一切不好的结果排除在外,她只要南宫萧安好好的,不忍见他那样痛苦地挣扎,徘徊在生死一线间。
萧安,你一定要挺住。等我!
这一途,她的速度不断地加快,可还是觉得慢,大抵是难以比得上她想要救他的念头急切。
到了守卫处,算是最后一道防守线,正在守卫百般阻挠自己时,凤渊突然出现了,“好心”地命令守卫:“让她进去。”
司徒不殇虽不解凤渊为何会如此帮自己救南宫萧安,但也没时间去追究其缘由,直接冲进去找南宫萧安。
一进去,映入眼帘的是昏迷不醒的南宫萧安。
“萧安、萧安……”司徒不殇有些着急,连声叫唤他的名字,半响,他没有动静,她心急如焚,赶紧冲到他身边轻轻摇晃他的身体,“萧安、萧安,你可不能有事啊!”
看着他面色惨白,憔悴不堪,失了以往的温润如玉,司徒不殇很是心疼,难以抑制住感情,泪水夺眶而出。
萧也见状,安慰道:殇儿,你别急,萧安他只是毒性发作,撑了太久,现在昏了过去。这对于他来说或许是最大的快乐,不用清醒着反复承受折磨。”
话到这里,萧也哽了哽,自己一直都在南宫萧安身边,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地受罪,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真担心,终有一****会扛不住,却又希望他能早日脱离漫无止境的苦海,哪怕是死亡也是好的。
“咳咳咳……殇、殇儿,不……小……莫?”方才浅入梦境的南宫萧安被司徒不殇给弄醒了。
看着那张许久不曾见到的熟悉的脸,知道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虽说这两个身份之下是同一个人,可因着毒发的痛苦,令他的意识有些模糊,加之她一个人用的是两张脸,现下的这张脸是她原本的,许小莫本貌。以至于他将她一个人看作两人,一时分不清楚。
司徒不殇见他醒来,宽了宽心,将自己手中的瓷瓶拔开塞子,含泪道:“萧安,我这就救你,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南宫萧安仍是意识不清,更听不进司徒不殇的话,故而不识她在说些什么。
唯有一旁的萧也见她手中拿着一个瓷瓶,好奇地问道:“殇儿,你手中拿的是什么?”
“解药。先不管别的了,现下救萧安要紧。”
萧也“嗯”了一声。
事已至此,他自是不愿见到南宫萧安再受苦,也相信司徒不殇一定不会害南宫萧安。
司徒不殇单手支起南宫萧安的头,给他服下解药。
南宫萧安服下解药之后干咳几声,随后吐了一口血出来。
这令司徒不殇和萧也大惊,起初以为等南宫萧安吐了那口污血,便能慢慢地清醒过来。
谁料南宫萧安一阵抽搐之后,竟倒在了地上,彻底没了意识,连话也说不出来,最后没了动静。
“萧安!萧安!”司徒不殇彻底急了,这哪里是解毒后的症状?
萧也看见这一幕,眼圈红红的,忍不住大声质问:“你给他服下的究竟是什么?你难道想害死他?”
“我……我也不知道,”司徒不殇声泪俱下,她只是想救萧安,怎会变成如今这番情景,是哪里出了问题?“是凤渊,这解药是他给我的,一定是他做了什么手脚,我去找他。”
“诶……”萧也正欲叫住她,她却走远了,想到自己方才那样大声吼她,有些许自责,自己不该那么冲动的。
听司徒不殇这么说,他大抵也清楚,是凤渊骗她给南宫萧安喂了不好的药。
若真是如此,司徒不殇此去恐怕是险象环生。
该死!
他真是糊涂了,早该想到这一点及时拦住她的。
铁牢外。
“凤渊!”司徒不殇怒气冲冲地冲到凤渊面前,逼问他,“你给我的究竟是什么?萧安服下之后根本就没恢复正常,反而更加严重。”
哈哈哈!南宫萧安,想不到你也有今天,被心爱之人亲手毒害致死的滋味不好受吧?
可惜了,我未能亲眼目睹那一幕。
“呵!这不正对么?”凤渊眸中闪过一抹狠绝和狐狸般的狡猾的目光,倨傲地扫了司徒不殇一眼,“他服下的是催命毒药,此刻若不似这般发作又怎算正常。”
催命毒药!
司徒不殇似乎遭了致命一击,重重地瘫倒在地。
这四个字仿佛也成了她的催命毒药,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
“你卑鄙!”司徒不殇怒斥道。
凤渊不以为然,轻笑道:“你别忘了,我之前可告诉过你,自己绝不会白白给你解药救南宫萧安。药给了,他服下了,我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算是两清了。”
“两清?”
司徒不殇不免苦笑一番,他利用她害死南宫萧安,这叫两清?
好一场骗局!
她都做了些什么糊涂事?
是她,亲手害了南宫萧安。
自己可真傻,居然会相信凤渊的鬼话连篇。
萧安!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萧安、萧安……
想到南宫萧安就要那样死去,司徒不殇心有不甘,却又不得不接受现实,濒临绝望。
不,即便萧安死了,她也得替他报仇雪恨,若是还不能偿还自己欠下的债,便用自己的命抵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