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李瑄睿如此严厉的呵斥之后,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听到的是嘤嘤的哭泣声,但是正好相反的是,这个西月公主竟然咯咯的笑弯了腰。
李瑄睿无法理解这个西月公主的想法,不甘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指,默默的叨念了一句:“脑子有问题!”
“你怎么知道我脑子有问题?我们草原上的人都这么说我,不过我倒是不在乎,我就是比正常人多了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而已,难道不可以吗?谁规定了大家的想法要一模一样的,不能因为自己不一样就被说成有病吧!你说是不是?”
西月公主倒是很和李瑄睿交心,认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和李瑄睿说上了知心话,还帮着李瑄睿把梳马鬃的梳子给捡了起来,还给了李瑄睿。
之前李瑄睿确实是以为西月公主就是个被族人惯坏了的女娃娃而已,如今听了这番话,倒是觉得这公主的思想很是独特,心里对西月公主的防范意识也没有那么强了。
“不过,你真的是从中土来的吗?中土好玩吗?都有些什么好玩的好吃的?”西月公主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是来相亲的,盯着明亮的大眼睛就问起了中土的事情。
或许是许久没有人这般肆无忌惮的在自己的面前提起周朝了,李瑄睿突然舒缓了许多,也觉得心里像是压了许久的话都有了可以释放的出口,刚刚那暴躁脾气也慢慢稳定了些。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干嘛好奇中土的事情。”李瑄睿楞了一会,然后继续梳着马鬃,赤风很是听话,就算是被梳的有些痛,也乖乖的站着不动。
西月公主丝毫没有点大周公主的样子,自己随意的就撩起了裙子坐在马槽边上,乱瞪着腿欢喜的说道:“怎么?女人就不能走南闯北了?我一直都想要去中土看看,听说那里特别的富庶而且异常的繁荣呢,是不是啊?”
李瑄睿的思绪随着西月公主的话回到了颍都,回想起颍都城的那些画面,忍不住的点了点头。
“确实是不错,和草原上的生活是完全截然不同的。”梳好了赤风,李瑄睿也在马厩中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身影不免有些惆怅。
得到了肯定的答应,西月公主倒是兴奋的很,一高就从马槽边蹦了下来,蹦蹦跳跳的跑到了李瑄睿身边。
“那你再仔细和我说说呗?”像是个可爱的小妹妹,李瑄睿的心也有些软了起来。
终究李瑄睿还是没有磨过西月公主,有一搭没一搭的给西月公主讲了许多中土的事情,讲到天都黑了,也让一心着急要看结果的芙蕖夫人乐不可支,要知道这可是李瑄睿来草原以来,第一次和姑娘聊了这么久的天,简直就是突破了极限。
天一点点的变黑,草原上点起了篝火,李瑄睿也说的有些口渴了,也明白怕是再说下去,自己的额娘怕是连婚礼都给自己置办好了,所以还是要适当的适可而止了。
“哇!真的是和老阿秋说的一样呢,当时我们王庭的老阿秋去了中土回来以后也说了些,但是没有你说的精彩,我当时就觉得是他在吹牛,如今看来真的是真的呢,哇,说的我越发想要去了,你再继续说啊,再给我们说说你们那个有名的醉仙楼!”
西月公主拉着李瑄睿的胳膊就不撒手,李瑄睿眼睛一瞪,西月公主就像是一只小兔子一般的缩了回来。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不过,我必须要告诉你的是,虽然我和你说了这么多,但是我对你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你记住了吗?”
西月公主糯糯的摆摆手:“好好,我记住了,你也不要那么自恋嘛,在你的心里是个姑娘就要对你有想法呢?切,那你明天还会继续给我说吗?”
尽管西月公主如此说,但是经过了这么许久的聊天,心里对李瑄睿还是萌生了些好感。
李瑄睿自行往帐篷处走去,边走边说:“不,我今天的话已经是太多了,西月公主,麻烦你不要忘记和我额娘解释清楚。”
“为什么要解释?你不是不想要娶亲吗?那你就一直和我缠在一起,你额娘不就一时间不会逼你了吗?既然我对你不会有别的想法,你可以放心的利用我啊,只要你多给我说说中土的好玩事。”
西月公主的建议无疑是个不错的想法,李瑄睿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拒绝,他宁愿自己被芙蕖夫人催婚,也不想和任何别的女子再扯上关系。
“不用了,我自己能够应付的来,公主殿下,我要如厕去了,所以您还是要跟着我吗?”李瑄睿急于摆脱这个公主,只能够以如厕为借口。
西月一看是茅房,赶紧退回了几步,抱歉的说道:“呃,好吧,反正我不管,明天我还会找你的!”
找你个大头鬼找,小爷我明天就开溜!
被逼进了茅房的李瑄睿,直到等到门外没有动静了之后才偷偷的出了茅房,赶紧要去给自己找个帮手。
虽然西月公主是个好姑娘,也着实是善良可爱,但是人的心就那么大,能装得下的也只有一个人而已,而李瑄睿心里的那个人已经牢牢的刻画在了心上。
来到了温迪罕的帐中,温迪罕正在整理自己的弓箭,温迪罕也算是个明白事理的人,自愧自己在处理政事,治理国家的方面不及李瑄睿,所以也不争不抢,任由李瑄睿来处理女贞的政事,而自己也落得了清闲。
“呵,这急匆匆的忙什么呢?一下午都找不见你的影子,你又出去巡查了?”温迪罕倒上了热茶,先打起了招呼。
李瑄睿咕咚咕咚的喝下来一壶茶水,终于感觉自己活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温迪罕的书桌之上,气喘吁吁的抱怨:“我说二哥,你这把年纪了也该娶房王妃了吧?你倒是自己着急一些啊!”不得不客官的说,李瑄睿倒是觉得西月公主的性子和温迪罕倒是能够走到一起。
温迪罕嬉笑起来,半开着玩笑说道:“本来是有的,不过……”温迪罕想说当时差点和独孤懿安成亲的事情,可是一开口就觉得不对劲儿,这不是往人家心上捅刀子吗?干脆把到了嘴边的话而咽了下去。
“怎么?姑母又给你介绍了那家的公主还是小姐啊?”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温迪罕嬉皮笑脸道。
“知我者,二哥也,二哥这西月公主本就是用来和你和亲的,我替我额娘的莽撞向你道歉,你赶紧把这个公主给收了吧!好吗?”
李瑄睿恨不得苦苦的哀求,可是温迪罕偏偏不为所动。
“姑母也是为你好,你瞧你这一身,比平安都脏兮兮的,你有了王妃就有人替你打点上下了,你应该开心才是啊!”没什么事情逗趣李瑄睿也是草原上的人的一大乐事。
李瑄睿仰天长啸,翻着白眼:“这话是我额娘教你的?你们还真是一个鼻孔出气啊!”
“哈哈,倒不是教的,就是我听得多了,这心里也就无意中的记住了,倒也是苦了你了,这样吧,明天我打算去狩猎,这春日里怕是野猪什么的要出来活动了,你可要跟着去躲躲清静?”
李瑄睿一听这话,赶紧起身抱拳,感谢说道:“大恩不言谢,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了,不过,那西月公主你还真是应该考虑一下,我先走了,明天马厩见!”
有了可以逃跑的地方,李瑄睿就已经心满意足了,管他是去狩猎还是去打仗的。
折腾了一顿的,吃了饭躺在床上也是子夜时分了,辛苦了一天李瑄睿躺在了床榻上,一闭上眼睛都是独孤懿安的样子,尽管两个人已经闹成了今天这般地步。
睡不着觉从胸口的口袋中掏出了独孤懿安的簪子,李瑄睿百感交集,抚摸着那冰冷的白玉簪子,李瑄睿牟然起身。
或许自己真的应该学着遗忘,高高的举起了簪子,李瑄睿准备砸了那念想,可是咬着牙,发着恨,手却颤抖的收了回来。
眼角闪过一丝丝的泪水,收起了簪子,李瑄睿拿起了笛子出了营帐。
草原上的夜是冷的要命的,但是李瑄睿就穿了一身单薄的单衣在篝火旁,吹奏起了独孤懿安曾经最喜欢听的曲子,但斯人不在,情分不同,这曲子也听着不免让人觉得寒心。
颍都皇宫中,睡梦中的独孤懿安突然惊醒。
“瑄睿,不要走!”带着满脸的泪水,独孤懿安从梦中惊醒过来,又一次的梦见了李瑄睿当时惨死的画面,只不过依旧是看不见李瑄睿的脸。
独孤懿安觉得胸口压迫的紧,仿佛呼吸不上来一般,下了床,推开了窗户看向了外面漆黑的夜晚,晚上的皇宫静的就连掉下一根针都能够听得见,独孤懿安托腮沉思着,莫名好像听到了什么笛声,独孤懿安心里震惊的很,但是仔细的听听却是什么都没有。
“贵妃娘娘,这更深露重的,您还是早些休息吧!”侍女拿来了衣服披在了独孤懿安的身上。
独孤懿安叹了一口气吩咐道:“去把我的笛子拿来。”
悠悠的笛声从坤羽宫响起,寄托着独孤懿安对李瑄睿深深的怀念,飘满了整个颍都城,却飘不到遥远的女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