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青丝成白发
“还愣着干什么？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必须让皇后和小皇子平安无事，不然，你就等着被斩首吧！”
白宇轩也不管自己这个要求是不是不合理，太过于强人所难，他真的快要被逼疯了！
“……是！”稳婆无奈，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李芸现在全身都是冷汗，她的下面已经被撕裂了，真的好疼！
疼得他都快要撑不住，想要快些死去算了，死了就不痛了！
原来生孩子这么疼！
难产？
李芸听说过很多难产的案例，不说古代这个生孩子就是半个身子埋进了土里，就是在现代那个医疗技术那么发达的地方，也还是有很多女性死于难产！
李芸几乎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自己的命运了。
“你当初不是说有了天山雪莲芸儿记忆不会死吗？你不是说可以救她吗？可是，现在要怎么办？”白宇轩生气地问着跪在围帐后面的老太医。
老太医现在全身发抖，全身冒冷汗，聚集成颗粒的汗珠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却还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皇上，天山雪莲能够保住娘娘的命，可是，这胎位乱了……本来微臣已经给娘娘配了调整胎位的药，要是是十月怀胎，微臣倒是有几分把握，可是现在娘娘竟然早产了！”
“你现在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还不想办法！”白宇轩吼道。
“……要想救娘娘，除非再有一朵天山雪莲……”老太医哆哆嗦嗦地把话说了出来。
白宇轩正准备发火，就被李芸阻止了。
这又不是太医的错，何必要对着别人发火呢？
而且……
自己现在也已经这样了，又何必呢？
其实，自己早就已经死了两次了，难道不是吗？
只是，孩子，李芸想让孩子活下来。
自己死了没事，但是孩子不能出事。
自己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了，难道要失去第二个吗？
其实，自己就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吧，对不起自己的孩子，自己没有保护好孩子……
现在，就让自己为孩子做最后一件事吧。
“你先出去吧。”李芸说道。
因为太疼，她的脸上满是汗水，眼角也早就被泪水打湿。
乌黑的头发，如今也是一片凌乱，不知道是被泪水打湿了，还是被汗水打湿了。
白宇轩当然不愿意出去了，现在这种危险的时刻，他怎么愿意出去呢？
如今他的心中乱如麻，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你先出去好不好？你在这里，我没有办法尽全力。”李芸面不改色地撒谎。
这时候，她的心忽然特别疼。
看着面前这个为自己焦急的男人，一切的恨，忽然都变得不重要了。
她知道，自己还是深深地爱着这个男人的。
因为，没有爱，又哪里会有恨呢？
恨是爱延伸出来的，归根究底，原来爱才是最深的，最根源的，无法改变的。
原来，自己还爱着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变过。
本来以为，只要他过得不好，自己就高兴了。
可是现在才发现，原来不是的。
那时候她不过是在和白宇轩相互折磨折磨罢了。
一想到自己今后真的死了，离开了白宇轩白宇轩就会孤独终老，伤心绝望，她心里就不好受，很疼。
临死之前明白这个道理，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我要陪着你，哪里也不去！我已经让人去找了，他们一定可以再找到一朵天山雪莲，一定可以的！”白宇轩哭泣地说道，不知道是在安慰李芸，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他不敢相信，不认命！
“你出去好不好？我真的好痛……”李芸祈求地看着白宇轩，眼里有着柔柔的爱意。
这是白宇轩多久都没有看到过的了？
可是，如今看到是看到了，却是在这种时刻。
他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
要是可以，他宁愿芸儿恨自己一辈子，因为，那样，至少她还恨着他，还活着。
“好，我出去，但是，既然孩子已经生不出来了，就保大留小吧，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的，一定还会有很多。”白宇轩心痛地说道。
说出保大留小这话，他需要鼓起很大的勇气。
尽管他很想要那个孩子，可是，还是芸儿更重要。
“……好……”李芸声音沙哑艰难地说道。
她带着泪水看着白宇轩，眼泪已经顺着才干了一些的泪痕流了下去。
白宇轩不得不出去，但是，出去之前，他吩咐了稳婆，一定要要保大留小！
白宇轩恋恋不舍地出去了。
看着白宇轩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李芸的泪水已经泛滥成灾。
她咬着自己的手臂，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可是，呜咽声还出不断传出。
“娘娘！你快别哭了，不要把体力浪费了！”稳婆可吓坏了。
哭了之后，就想睡觉，要是娘娘睡过去了，恐怕她也不用活了。
“穗香……”李芸不管稳婆怎么样，只是喊着在旁边伺候着的穗香。
“娘娘，您有什么吩咐？”
平时稳重的穗香，现在也是满脸泪水，眼睛红肿。
小云就更不用说了。
只是她们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打娘娘，所以便尽量少说话。
刚刚她们真的很着急，可是，皇上在那里，没有她们说话的份儿。
“我……要保住我的孩子，你要帮帮我……”李芸艰难地说道。
“娘娘，万万使不得啊！皇上的命令，奴婢们违背不得啊！”
穗香和小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稳婆就忍不住说了。
要是她真的按照娘娘说的做，恐怕小命就不保了！
皇上那么在乎皇后娘娘，要是皇后娘娘真的去世了，自己是逃不脱的！
自己已经晚年了，还没有来得及享福，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
稳婆心中已经决定了，要是这一次可以活下来，一定不再做接生的活儿了！
“娘娘！奴婢是不会帮忙的！您这样做，是想让奴婢愧疚一辈子吗？”穗香哭着说道。
小云也在旁边直抹眼泪。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快不行了。”李芸祈求到。
“娘娘！”穗香握住李芸的手，不知所措。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李芸的眼睛看不到，可是，她好像知道穗香在哪里，直直地盯着穗香的眼睛，苦苦哀求。
李芸知道，自己这样做，会给很多人的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痛，可是，现在，摆在她面前的选择，就是自己和孩子只能活下来一个，她怎么可以自私地让孩子牺牲呢？
要是再拖下去，恐怕她和孩子都活不下来了。
李芸心中焦急，直接说道，“我是觉对不会让你们伤到我的孩子的，若是你们在拖下去，恐怕到时候，就是一尸两命了！”
她说出这句话，几乎是用尽了力气。
“娘娘……”
小云现在只知道哭，遇见这种事情，她能怎么办？
她还记得，以前娘娘坏了小皇子的时候，对小皇子特别爱护，脸上幸福的笑意，她至今还记得。
可是，后来娘娘不知道为什么就死了，孩子也没有了。
现在看到娘娘，原来娘娘还活着，还再一次怀孕了。
这个孩子，想必娘娘也很喜欢，很期待，娘娘死都要保护孩子，若是这个孩子死了，娘娘肯定也会不想活了，娘娘一定会伤心欲绝的。
想到娘娘这一段时间里，强颜欢笑，明明很痛苦，却还是喝着安胎药，以及各种补品，都是为了孩子，娘娘，真的很在乎这个孩子。
小云哭着拉了拉穗香的衣袖，却什么话都不说。
但是，穗香却知道小云想说什么。
看着娘娘焦急的样子，穗香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
李芸松了一口气。
可是，稳婆不依。
最后没有办法，穗香只好把刀架在稳婆的脖子上，逼着她做了。
没办法，这些事情，她们也不会。
只是，过程之中，穗香知道很痛，因为，娘娘都虚脱了，浑身是汗水。
看着娘娘越来越虚弱，呼吸越来越没有力道，穗香忍不住大声叫到，“娘娘！”
可是，李芸对于后面的事情都不知道了。
外面不知道是何时，已经下起了大雨，可是，白宇轩却一直站在大雨之中，不让人给他撑伞。
他心中焦急，痛苦，迷茫，绝望……
这场雨越下，他越是觉得不安。
“哇哇哇……”婴儿的啼哭声响了起来，但是，却也不怎么响亮，有些虚弱。
白宇轩一愣，猛地跪倒在地，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只是悲切地大声喊到，“芸儿……”
白宇轩的声音很快就被大雨淹没……
他和他的芸儿，终于有了他们的孩子，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甚至是绝望了。
他知道，他的芸儿已经没有了！
若是以前，他还安慰自己，或许掉下了山崖也没有死。
他猜对了，心中的微小期盼成了真。
可是，现在芸儿死在了自己的身边，他还怎么自欺欺人？
这一次，芸儿真的走了！
大雨还在下，婴儿的哭声还在响起，可是，白宇轩却觉得自己什么都已经听不见了。
本来乌黑的头发，竟然在慢慢变白。
一夜之间，他竟然青丝成白发！
“皇上……呜呜呜呜呜……”李广成跪在白宇轩身边，一边哭，一边劝着白宇轩保重龙体，白朝还需要他，小皇子还需要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