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珞胭点点头,也没放在心里,“走吧。”
直到那主仆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人群之中,一名宫人慢慢地抬起头,正是蓝宁。
此刻的她与昔日的样貌有些差别,没有像从前那样描眉点朱,脸色有些暗沉,整个人看着也平凡了一些,若不是与她亲近之人,只怕也难以认出她。
蓝宁并不担心会被人认出来,墨长息先前把宫中所有的妃子与大半的宫婢都遣散出去,能认得她的没几个,但是姜珞胭与太后就不一定了,虽然冒着会被发现的危险,但是蓝宁还是进了这慈宁宫,长乐宫的守卫太过森严,只有这里,才能接近姜珞胭。
平阳关外,那黑压压的士兵,手执刀戟,准备下一番攻城。
容澈坐在马上,一身银色盔甲,在阳光下闪着银光,他神色冷峻,看着城墙之上的人。
“攻!”严韬高喊一声,所有的士兵准备就绪,一群士兵喊打喊杀地朝着城墙攻去,势如破竹,后方还有弓箭手,为那些士兵开路,那城门犹如纸片一般,根本抵挡不住他们如此强势的攻击。
“射……快给我射……”守将看着蜂拥而来的敌军,额上连连冒汗,有些慌促地指挥着战斗。
“拿弓箭来。”容澈冷声开口道。
一把银色长弓放在了他的手中,容澈利落一转,搭上长箭,猛一拉弓,对准了城墙上的人。
似是察觉到危险,那名守将猛一抬头,就看见了容澈已经搭好了弓箭,正瞄准自己。
守将吓得脸色惨白,手脚都在颤抖,明明一片厮杀马蹄,可是他似乎还能听见那长箭离弦的声音,“嗖”的一声,破风而来。
守将吓得往旁边一躲,本来想逃的,可是想起自己到底还是将领,就这样跑了只怕会动摇军心,所以他是堪堪躲过去了,那长箭,射中了他旁边的一名士兵。
未等他松口气,“嗖嗖嗖”几声,又有几支箭冲着他飞射过来。
那名守将瞪大眼睛,未等他做出反应,只听见“噗嗤”一声,那长箭刺穿了他的身躯,血流如注。
“将军!”
守将就这样死了,城墙上的士兵顿时群龙无首,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底下的士兵,没有上面的人的阻挡,更加奋勇前进,齐心协力撞开了城门,攻入城中。
一片欢呼之声传来,容澈收了长弓,沉声喊道:“进城……”
封黎没有与容澈一起,他一个古苍人,没理由参与天圣的战争,他只是站在后方,看着容澈这一路大杀四方,攻城略地,他不只会纸上谈兵,果然是天圣战神,也难怪,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拿下九央。
与封黎同行的那些侍卫亦是有些心惊,天圣如此强盛的兵力,当初他们是哪里来的勇气与天圣为敌,苏湛还把刀抵在了天圣帝君最宠爱的女人脖子上,逼得天圣差点出兵灭了古苍。
城池易主,对百姓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顶多担惊受怕一阵,也就过了,毕竟是天圣内战,没道理祸及百姓,以容澈的性子,也不会去扰民,所以百姓们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三天之后,整座峡益关便也恢复了从前的样子。
墨修与莨衍乔装打扮,正好赶到了这里。
换下了那一身墨色龙袍,头上也没有紫金玉冠,此时的墨修,只是一个普通人,容貌稍加改变,也没有那么出色,即使这样,他坐在茶棚中,也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莨衍打探回来,低声与他道:“前几日容将军刚刚攻破了峡益关,此刻就在关中,主子,我们可要与容将军见一面?”
墨修放下茶杯,“你派人给他送个信就好,我们马上出发。”
莨衍点头,这次未免目标太大,只有他跟着墨修,其他人都在暗中分散保护着,也免得暴露身份。
只是当暗卫送信过去的时候,容澈却不在府中,没办法,只得先把信放在他书房之内,再随着墨修而去。
为防这峡益关内还有余孽,所以这几日容澈亦是带着士兵到处巡逻,却也保证不打扰到百姓的生活,一身便衣,在城中四处游走,旁人见了,也只看他们不好惹,并没有多加在意。
容副将跟着容澈,看着这热闹的街道,不由得感慨道:“谁能想到这里几日前,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争。”
闻言容澈扯了扯嘴角,“我像是那种屠城的变态吗?”
容副将低低一笑,他生得清秀,这一笑,更是显得有些俊朗,让旁边路过的女子都红了脸。
“虽说总有蛀虫,可是这天圣在帝君的治理之下,倒也算是国泰民安。”
说到墨修,容澈嘴角的笑也淡了几分,“只可惜,被墨长息那个混蛋给糟蹋了。”
这个话题,就不适合在大街上说了,是以容副将也闭了嘴,无言地跟在他身后,注意着这城中的动静。
“放开我……”
“救命啊……”
前面突然出现了一片嘈杂,一群人围在一起,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指指点点的,隐约还有女子的呼救声与哭喊声。
“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老子管你是谁,你爹欠了我们赌债,把你押给我们,最好是乖乖跟我们走。”
“你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发生什么事了?”容澈微微蹙眉,这女子的声音听着似乎有几分耳熟。
“女儿啊,你可不能没有良心啊,我都要被这群人给杀了,你就救救爹吧……”
一名老者匍匐在地上,哭得伤心欲绝,又在痛斥那名女子如何不孝不义,引得旁人又是一阵热议。
“你胡说!”那名被两名大汉攥住了手的女子气愤地浑身都在颤抖,“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怎么会是我爹……”
旁边有一名看官道:“就是嘛,这小娘子长得那么好看,怎么看也不像是这老头的种啊……”
这话引得一群人哈哈大笑。
容副将只是站在外面,听了个大概,便走回来,道:“是那老头欠了人家赌债,要把女儿给抵押出去,估计是要卖到窑子去,才闹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