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里的宫女太监都在私下里悄悄的议论，我能不知道？”

然后两人就被叫去了英杰的议事殿。

“怜寒，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照例是月怜寒一进门，英杰的话音就到了。

小九看了月怜寒一眼，看吧，从昨天到今天人家问候的人都是你，堂堂草原王眼里只有你，我就是个路人。

月怜寒看懂了小九眼里的意思，心里有点儿心虚，面上确是得体的微笑，“草原皇宫都睡不好，那就没地方能让我睡好了！”

“是吗？那就好，我就怕下人怠慢了贵客！”

英杰给月怜寒倒了杯茶水，难得的，也给小九倒了一杯，小九接过英杰手中的茶水时，还有点儿受宠若惊。

“客套话就不多说了，我们直接来谈谈两国之间的事吧。我知道，你们一到冬春季，就缺粮食，所以才不得已去骚扰我们边关的百姓！”

月怜寒也接了英杰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后就直接开门见山的奔向此次草原之行的主题。

小九什么也没说，就默默地坐在一旁喝茶看着月怜寒和英杰谈判，反正人家草原王眼里也没自己，何必呢，况且，他本来就只是为了来保护月怜寒的。想到这一点，小九更是心安理得的看起了戏来。

英杰本意是想先和月怜寒寒暄几天，这样就能多留月怜寒几天，没想到月怜寒直接就说了出来，这时也不好找借口推辞，而且聪明人说话，是不是推辞的借口，一眼就看的出来。英杰无奈，也就只好和月怜寒谈起了公事。

“你知道的，草原一到冬季就食物匮乏，春季也是刚刚可以游牧耕种，所以……而今年之所以差点儿打起仗来，也是因为，年初不知怎么，草原上爆发了一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瘟疫，死了很多百姓留着在没食物的日子里过渡的，结果……虽然国家有拨款赈灾，但是人太多，粮食太少，而且年年边关都……所以，他们才起了这些心思……”

英杰想到自己的子民去月怜寒他们的子民那里抢夺粮食，心里也是一阵一阵的心虚，再怎么样，抢粮食也是个不好的事，之前没人管，是因为整个草原都是散的，现在被他统一了，自然不能不管了。

“想来英杰你也知道，草原上一次被统一的时候，草原王和我国签署了和平共处的协议，里面规定两国友好发展，互相帮助，只是后来随着草原上王权的分崩离析，最后那份协议也就作废了，我这次来，就是想重建两国友好邦交，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月怜寒说这话的时候定定的看着英杰，期望看到英杰实时的反应。

“你是说，和之前一样？”

英杰确实像月怜寒说的那样，身为上位者，公私分明。此刻谈起正事来，根本不带一点儿私人情绪，所以月怜寒想看出点什么，完全没机会。

“是的，但也不全一样。你知道的，王权更迭是历史的趋势，所以，我们只是暂定百年友好邦交，至于以后的事，那就留给以后的人来解决，我们也决定不了，不是吗？”

“我本以为你就是冲着这一次来的，没想到怜寒你一开口就是这么大一件事，所以，我需要时间想想。”

这话英杰可不是为了多留月怜寒几天而说的。而是他确实需要考虑考虑。

如果是按照上一代草原王和中土帝王签署的协议继续的话，那么，就代表的草原王国要向中土王国纳税进贡，也就是说，成为了别的国家的附属国。这是英杰所不能接受的。

月怜寒也看了之前的两国合约，她一个主张自由平等的现代人自然也看的出来之前那份合约的不平等性。这会儿，英杰一说要考虑一下，她就知道了是为什么，毕竟，以英杰的才华与傲气，是不可能会甘心做别人的附属的。

所以，月怜寒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之前的合约一样。

“英杰，你可能是误会我的话了……”

“嗯？不是签署上一代草原王与你们签订的协议吗？”

英杰还在苦恼，可是面上确很平静，似乎是不着急考虑。其实心里还是很急的，毕竟现在挨饿的可是他的子民。

“我不是说了吗，是，也不全是。”月怜寒露出善意的微笑，平静从容的看着英杰说道：“我了解过那一段历史，也看了那份合约，所以，我知道，那份合约虽然解决了草原物资短缺、我国边境百姓不受干扰的问题，其中还有一点，就是你们每年必须给我国进贡纳税。这就有点儿使草原成为了我国的附属国了，而以你英杰的才能，不可能会甘心如此的。”

月怜寒直接点破了英杰犹豫的点，这下，英杰也就真的坦诚布公的敞开了说了：

“你说的没错，我的草原可能没有你们物质富饶，但是，我们的马匹比你们的好几倍，我们草原上的儿郎从小在马背上长大，个个骁勇善战！而你们国家，虽然人多，但是却没我们这么能打，马匹也是难得有良驹，你们的帝王楚凌晗刚登基三两年，国家此刻最需要的就是休养生息，花重金重建被你们争夺皇位所破坏的东西，所以，如果两军一定要交战的话，谁输谁赢，还说不定！”

月怜寒心里明白，英杰说的没错。她在来之前就已经听楚凌晗说过了，目前国库有点儿不足，不过，若是硬接下这一场战事，也不是不能赢，只是会赢得很艰难罢了，既然这样，如果有更好的办法解决，那又何苦让百姓受罪，让那么多将士们枉送性命呢！

所以，这份协议只准成功，不允许失败！

“那如果是平等的呢？”

“你的意思是我想的那样吗？”

英杰觉得，如果是他想的那样，两国平等，不用纳税进贡，那月怜寒他们未必也太亏了吧，每年帮助草原人民渡过没有粮食的时期，也是一比很大的开销了，不然国库负担的起的话，英杰又怎么会允许自己的百姓去干那些土匪一样的事！

“没错，我们帮助你们度过难关，不仅如此，还不用你们纳税，而且，两国还可以通商，只是因为是刚开始，所以不能一股脑的瞎通商，必须两国一起制定相关制度，严格把关，如果有什么不足的地方，以后可以慢慢改进。”

月怜寒的话让英杰觉得受宠若惊，要知道，历史上两国都是禁止通商的，不知道为什么，两边百姓就是各自都不对盘，很多两国集市上随随便便的一个小玩意儿，他们都担心对方学了自己的去，英杰上位以来也想过，最后他觉得，老百姓就是受了两国关系的影响，所以才一代传一代的认为对方是敌人，因为是从小就被灌输的思想，也就没什么人会去想改变这种现状，如果有人试图去改变，指不定周围的人就会说你是个叛国贼什么的。

若是两国能通商，那不用月怜寒他们赠送，他们自己也可以使自己不挨饿了。毕竟国库负担不起的不是银两问题，而是有钱也买不到的粮食问题。两国一旦通商了，他们直接出钱买粮食不就行了吗！

可是……这样的好处，不求回报，应该是不可能的吧。英杰不担心月怜寒说的不是真的，他相信，只要月怜寒说出口的，必定是真的。

“你们的条件呢，是什么？”

“我们的条件很简单，你刚刚也说了，我们国家难得有良驹，所以，我希望，每年你们为我们国家提供驯马养马能力卓绝之人各三十名。你放心，他们不是去一辈子，为期三年，这期间，我们每月会给他们相应的回报，也就是说，他们其实就是在异国找了一份工作，工作了三年，我就可以回家。如果这期间，有人想三年后继续留在我国驯马养马，也可以，不过，这一共六十人里，每个人必须都是勤奋努力的，不可以鱼目混珠，如果有人消极怠工，三次以上者，按我国律法解决，你们不准插手。”

月怜寒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回头一看，小九正悠哉游哉的在一旁吃着水果点心，喝着茶水享受，气的白了小九一眼，然后也端起茶杯喝起茶来，默默喝茶的月怜寒其实就是在等着英杰的回复。其实她在看了英杰在自己把通商说出来时的表现，心里已经确定英杰会答应的。

果然，在月怜寒喝完第三杯茶时，英杰说话了，就一个字……

“好！”

就这样，英杰嘴里这一个字落下，就代表着月怜寒这趟草原之行圆满结束了。

早在同意了月怜寒来草原之后，楚凌晗就已经给了月怜寒一张写了字盖了玉玺印的空白文书，此刻，只要把他们谈的协议内容一一写上去，再由英杰也写了名字盖了印，协议就生效了。

夜色如水般微微凉，月光从枝干间倾泻下来，丝丝缕缕像是流到了离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