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晟说的不错,就算是竺延臻受了他一招正中胸口,可是潇晟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虽说竺延臻口头上说了是他输了,可是若是要真的算下来,他们二人一人吐了一口血,倒也没有真正的赢家了。
竺延臻保持着平时的样子回到了客栈,只是当他推开门的时候却是楞了一下,房中竟然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袁筱晴听见声音,转头看了过去,看到了他回来了,随意的扬起手来,大大咧咧的同他打了一个招呼:“殿下早啊,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竺延臻瞧见她面前的桌子上摆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盘子,上面满是精致的糕点,而她朝自己打招呼的手上还有半块的点心。
袁筱晴见着他沉默不语,再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点心,颇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掩饰道、“咳咳,来这里做客怎么能够空手而来呢,所以这些都是见面礼,见面礼……”
竺延臻走进屋内,关上了门,坐在了她的对面,面对袁筱晴讨好的朝自己推过来的点心无动于衷:“你来这里做什么。”
袁筱晴自然而然的便是张口胡言乱语,道:“因为想你了啊,怎么,难道我还不能来找你吗?”
顺便将已经移过去的点心又拉了回来,分明是半点便宜都不给他。
彼时袁筱晴经历过了一次莫名其妙的绑架之后,却是又莫名其妙的回到了宫中。她本来想着自己一定要找出那个人找他的麻烦,不过却是被长公主劝阻了。而袁筱晴又想到,她虽然颇为委屈的在大牢中啃了三天的瓜子儿,但是之后那人却也是知错能改,为了弥补他的错误,倒真是对她百依百顺了,而她被长公主劝着劝着,便迷糊的想到,自己是一个多么大度的人,而那人想来是怕了自己的报复,所以才把她弄晕了才把她送回来的,不过自己也不必为了这么一点的小事,同他们一般计较。
话说回来,因着这件事情,袁筱晴却是觉着自己的运气时来运转,仿佛所有的坏运气都在那一次就没了。
她总觉得这一年来自己过得十分的顺风顺水,便是不时的遇到了什么难事,也是突然之间就迎难而解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大长公主也不知道怎么了,既然让她同竺延臻多交往交往,而袁筱晴同竺延臻早就私底下认识了多年,不过既然大长公主这么一说了,那她去找竺延臻倒也能够光明正大了。
竺延臻嗤笑了一声,凉凉道:“我可不是大长公主,你那些情话对我说可没用。”
因着她是自己的亲表妹,而且现在也算是站在了自己这边的阵营,所以竺延臻对她的耐心格外的多,毕竟大长公主将这么重要的兵符都给自己了,而自己便是帮她照顾一下女儿,这么一点小事,他还是能够做到的。
袁筱晴理直气壮,道:“怎么,你这么嫌弃本姑娘啊,我就是因为想你了才来找你的,怎么着吧!”
竺延臻嫌弃的抽了抽鼻子,道:“你说的想我,只怕是有事情有求于我吧,有话快说。”
“你今儿的脾气怎么那么冲啊……“袁筱晴很是受伤的看了他一眼。
虽然竺延臻表现的十分平淡,但是这么一点事情却是没有瞒得住她,只见他面上苍白,嘴唇上的眼色也有一些不太对劲,她连忙道:“你受伤了?”
没有等到竺延臻的回答,袁筱晴却是继而自言自语,说道:“难怪了,那本姑娘便原谅一下你这么个暴脾气吧。毕竟病人是需要医者的爱护和包容的,这样才好得快一些。”
竺延臻一愣,默然无语了片刻,才说道:“那我是不是要感谢一下你对我的体贴?”
“唉,咱哥们谁和谁嘛,诚然本姑娘却是是心地善良之外还多了不少的温柔体贴,只是你不是本姑娘喜欢的类型,就算是你看中了我,可是我还是不能为了你放弃整片树林。”袁筱晴颇为唏嘘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大长公主聪慧沉稳,高贵且知道分寸,而袁太师老奸巨猾,便是连他的父皇都不得不避其锋芒。尚且不论人品如何,可是作为大长公主同袁太师的亲生闺女,袁筱晴除了样貌遗传的不错之外,却是性子完全不像是这两人,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投胎的时候观音菩萨闭了一只眼睛。
不过袁筱晴却是明白什么叫做见好就收,她靠近了一些,咋舌道:“啧啧啧,你武功不是高的很吗,怎么弄得这样子的狼狈。”
她虽然是这么挖苦着竺延臻,口头上完全不留一丝半点儿的情面,没有一点属下的样子,手却是伸进了怀中淘了一瓶药出来,将里面的药丸倒出来递给了他。
竺延臻伸手接住,便是一个仰头就直接吞掉,倒是没有想着这会不会是毒药。
瞧着他这么相信自己的模样,袁筱晴也不知道该说是开心被人这么信任呢,还是觉得这个主子着实不太靠谱了一些。
她撇了撇嘴,道:“哼,毒死你。”
她方才给他的药丸却是难得一见的疗伤圣药,她那个太监师父虽然说阴沉怪气了些,为人也不太好相处了些,可是耐不住她会讨人欢心,而他师父也时常将自己找来的丹药给了一些给她,让她随身备着,虽说名头是怕她死在了外面,丢了他第一大内高手的脸。
药丸很快的就发挥了作用,竺延臻动用内力让体内的药效发挥的更加好,一阵流转之后,他果然觉得那股内伤好了不少。
“哼,”竺延臻冷冷的哼了一声气,继而道,“虽说我受伤了,可是那人却是也没有比我好上多少。”
袁筱晴闻言,眨了眨眼睛,颇为兴奋道:“那人在哪里,怎么样了?”
他目光如炬,勾嘴一笑,道:“你很有兴趣?”
袁筱晴老实的点了点头,想到自己就算是幸灾乐祸也不能够太过如此明显,她沉声道:“我会为你报仇雪恨的!”
一阵凉风悠悠的从窗外刮了进来,轻柔的抚摸着案上被压着的纸面,发出了声声清脆的摩擦声。
他抬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袁筱晴,说道:“就你那点水平的武功,就算是在我面前也是班门弄斧了,只怕对方还看不上你。”
袁筱晴的武功却是不像他所说的这么上不得台面,只不过她初出江湖,却不像普通人一样老实的在江湖上摸索打滚的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反而是另辟蹊径,她闯江湖不过短短两年,便已经让人送了她一枚雅号,为“花蝴蝶”,所到之处,让人闻风丧胆之时,甚至堪比老鼠上街,人人喊打的地步了。
如果说她的武功用在了别的方面,倒不至于被这么说了。
袁筱晴愤愤不平,说道:“那又怎么了,武功好的人未必长得好,样貌和才华有一样就够了,太多了会被杀千刀的!”
竺延臻轻饮了一杯水,他身份尊贵,卸下面具后的他还是足够吓唬人的,看上去尊贵而又矜持,不得不说,长得好看的人,随随便便的一个动作,就已经足够吸引人的眼目了。
竺延臻似笑非笑,挑眉而笑,故意道:“只可惜这人是又有样貌,又有才华,你这句杀千刀的倒是用得不错。”
潇晟同他动用了真气,加上他之前走火入魔,却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够熬过去,而他们这一回的交手,又会不会是最后一次了。
他不由的心中有些唏嘘。
寻常人若是走火入魔,除非有奇迹,不然十有八九的是绝对要爆体而亡的。但是潇晟不同,夏老当真是当世武林一代的不世之材,练武应该是从小开始才对,但是潇晟同他开始学习的时候却是已经开始有一些晚了,夏老将他们的骨头用内力扩大了一番,继而用了各种方法这才让他们有了能够晋级一流高手行列的可能。
当时夏老说了,逆天而行终究是违背自然之道,而强行扩大经脉再将内力传输给他们,其实已经是一件违法自然之道的事情了,而作为代价,他们的寿命自然是要比寻常人要少些。
他同潇晟却还是要用这种办法,而夏老更是将自己所撰写的心经教给了他们二人,这门心经的神奇之处,便是死便是生,生便是死,阴阳相和,祸福相依。
纵然危险系数比别的要高上了不少,可是若是能够熬过去,不但能够让武功事半功倍,还能够安抚他们体内紊乱流动的内力。
通常走火入魔是要爆体而亡,而他们两个不过是夏老所撰写的这本心经的试验品,就连夏老自己都不知道练到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只不过是同他们说,熬过去就好了。
他觉着,光凭着这几个字,为实有些不太靠谱了,但是若是真的能够熬过去,也许潇晟还会有这么一星半点儿能够活下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