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回来以后,因为荆南秋粮丰收,就坐镇公安调度,准备出征西川粮草事宜。
庞统从耒阳县回到公安,刘备自然要大大作秀一番,他亲自下阶请罪,庞统也是就坡下驴,成就了一段君臣佳话。
刘备再次见了庞统,心中非常高兴,自思道:“昔司马德操言:‘伏龙、凤雏,两人得一,可安天下。’今吾二人皆得,汉室可兴矣!”遂拜庞统为副军师中郎将,与孔明共赞方略。
孔明忙于政略,庞统专门操练军士,听候征伐。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以前出兵,军中是孔明当家,军中领军将领无非关、张、赵等几人,孔明用兵,也是围绕关羽、张飞和赵云这几个主将定计。
现在这几人都已经成为刘备手下的顶梁柱,各自独当一面,赵云镇守江陵、关羽坐镇江夏,张飞巡江荆南四郡,都已经轻易不能离开镇守之地。
庞统这次练兵,主要是为了进军西川,虽然军士已经抽调了三万,但领兵的将领却还没有确定。
领军作战,最怕的是与手下将领不熟悉,庞统虽然只是练兵,但作为军师,这些领军的将领,自然由他挑选,才能用起来得心应手。
好在庞家在荆州多年,庞统好军谋已久,当年也曾经想为刘表效力,对荆州将领暗中进行了考察,可用之人不少。
荆州众将,庞统能看得上眼的,除了文聘,就是黄忠和魏延两个,就向刘备提出,要抽调黄忠、魏延到麾下一起练兵。
刘备也曾经与诸葛亮商议进兵西川的领兵将领,同样是看中了黄忠和魏延,自然是非常配合庞统,只留下刘磐独自镇守攸县,调两人来公安任职。
一转眼三个月过去了,孔明依然把重心放在政务上,准备好出征的粮草军械,但也非常关注庞统练兵的情况。
庞统虽然满腹谋略,但毕竟都是纸上谈兵,主管训练军士却是头一遭,而且是一下子要训练三万大军,在练兵过程中,难免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忙得焦头烂额。
诸葛亮答应张飞要重用马谡,自然不会失信,一见庞统忙不过来,知调用马谡的时期已经成熟,就找刘备说道: “主公,庞士元训练三万大军,有些忙不过来,需要找一个助手;马谡是蛮王沙摩柯的堂妹夫,在蛮族将领中的威信很高,久镇武陵有些不合规矩。马谡曾经协助徐元直练兵,不如用牙门将向宠把马谡从武陵换回来,协助庞士元练兵。”
刘备对诸葛亮非常信任,他的这个提议合情合理,自然不会拒绝。
但因为马谡已经是荆州从事,地位和待遇,与庞统的军师中郎将差不多。
现在又让马谡进入军中,并没有对应的军职相授,所以,对如何安排马谡的职位,刘备也是拿不定主意,最后,只得请教孔明。
孔明心里早就有了计较,只是不想喧宾夺主,引起刘备的不快。
现在刘备相询,孔明沉思片刻以后答道: “主公,在赤壁之战的时候,孙权任用鲁肃为赞军校尉,协助周瑜参赞军务,其职位与军师相当,但又处于辅助地位,主公不如沿用此例,也任用马谡为赞军校尉,协助庞士元练兵。”
刘备一听孔明说的有道理,就在马谡到达的第二天,宣布任命马谡为赞军校尉,与庞统一起练兵,准备进军西川。
但为了不引起刘璋的警觉,对外却是提出“北伐中原,清除汉贼!”的口号 ……
……
刘备操练人马,早有人报到许昌。
镇守襄阳的曹仁也不敢大意,向曹操上书,言刘备用诸葛亮、庞统为军师,以马谡为赞军校尉,招军买马,积草屯粮,连结东吴,早晚必兴兵北伐。
曹操自从赤壁兵败以后,一直想着要报仇雪恨,听说刘备准备北伐中原,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就召集众谋士,商议南征刘备。
曹操麾下谋士众多,程昱因为谋划江东失算,已经被曹操疏远,在帐下默不作声,贾诩一向都是明哲保身,从来不主动发言,场面有点压抑,荀攸一看,不说话不行了,就站起来向曹操建议道: “丞相,当初赤壁之战,孙权全赖周瑜之力,方得取胜!他亲自领兵攻取合肥,兵力十倍于我,犹惨败于文远之手,由此观之,江东能战之将并不多!现周瑜新死,可先进攻孙权,然后再攻刘备。”
曹操虽然深恨周瑜,但对周瑜的才华还是相当认可的,他一听荀攸说得有理,也想先进攻江东,找正主儿孙权报赤壁之仇,但还是有些犹豫,就说道: “我若远征江东,恐西凉马腾、韩遂来袭许都——前在赤壁之时,军中有讹言,亦传西凉入寇之事,因而影响我军士气,今不可不防也。”
荀攸提出征伐江东,对西凉之事也有考量,就对曹操说道: “以愚所见,不若降诏加马腾为征南将军,让他领数千西凉兵马,使讨孙权,实则诱入京师,软禁起来,则南征无患矣。”
曹操闻言大喜,即日遣人赍诏,至西凉召马腾入京。
……
……
马腾,字寿成,汉伏波将军马援之后,据说也是马服君赵奢之后。
马腾之父名肃,字子硕,桓帝时为天水兰干县尉;后失官流落陇西,与羌人杂处,遂娶羌女,生下马腾。
马腾身长八尺,体貌雄异,武功高强,而又禀性温良,人多敬之。初平中年,因讨贼有功,拜征西将军,与镇西将军韩遂结为弟兄。
当日接到使者的圣旨以后,马腾有些拿不定主意,就与长子马超商议道:
“我自从与董承受皇上的衣带诏以来,与刘玄德相约共讨曹贼,不幸董承已死,玄德屡败。我又僻处西凉,未能协助玄德。今闻玄德已得荆州,我正欲展昔日之志,而曹操反来召我,当是如何?”
马超勇武异常,在马腾军中威望很高,他的野心可不小,经常想要出兵谋取关中! 但因为有父亲马腾坐镇军中,他虽然贵为少将军,但很多事情由不得他来做主,心中其实希望马腾前往许昌,他就可以独揽大权,快意恩仇!就回答道: “曹操奉天子之命以召父亲。父亲如果不去,曹操必然以违逆圣旨的罪名来讨伐我们。父亲应该乘其来召,领精锐兵马数千,前往许昌,连接仁人志士,于中取事,则昔日之志可展也。”
马腾的侄子马岱,父亲早亡,一直跟随在马腾身边,他为人谨慎,虽然勇力有所不如,但智谋却要超过马超,在军中的威望也不差,就对马腾说道: “曹操心怀叵测,叔父若往许昌,恐遭其害。”
马超倒也不是想要害父亲,只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又自恃勇力,想要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杀气腾腾地说道:
“父亲不用疑虑,困居西凉,早晚为曹操所破,儿愿尽起西凉之兵,随父亲趁机杀入许昌,擒杀曹操,为天下除害,有何不可?”
马腾身为扶风马氏一族的族长,身系数百族人的安危,他考虑问题,可不能像马超这么简单,思虑良久以后,才决然道: “马家世代忠良,虽然圣旨只是曹操的意思,但也不可违逆!孟起,你自统羌兵镇守西凉,我这次只带你弟弟马休、马铁并马岱随我同往许昌。曹操见有你在西凉统领重兵,又有你韩遂叔父相助,谅不敢随意加害于我。”
马超虽然特别想要当家做主,但毕竟父子情深,还是非常担心父亲和弟弟的生命安全,就嘱咐道:
“父亲欲亲往许昌,只把军队扎在城外,然后可直接往南而去,切不可轻入许昌城中,免得被曹操所擒。
马超还是不放心,又转过脸对马岱和两个弟弟说道:
“你们几个,要爱惜士卒,牢牢抓住手中兵权,随机应变,观其动静,父亲的安全,就交给你们几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