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走的是精英路线,更侧重于培养修行资质高的弟子,使之称为高阶修士。通过压榨散修和修行家族,倾尽资源在天赋高的弟子上,以保障宗门的延续。
魔宗则有教无类,海纳百川,以数量的积累完成质量的变迁。
单从战略层级来说,玄门完全被魔宗碾压,是以出现道消魔涨的天下大势,就目今情况而言,玄门仍是占据着主导地位。
因为有四大玄门的存在,魔宗急切之间想从玄门手中夺回主导权不大现实,但玄门的强势不过是因为原始资本的积累,说白了,就是在吃老本而已,若仍不思变,如此傲慢下去,鹿死谁手未可知也。
新港现今的情况虽有其一定的特殊性,若非老港新月门和幽魅宗迁至于此,单凭血骨门和尸傀宗,哪怕完成整合也并非玄门三宗之敌。
但玄门的衰败与魔宗的崛起仍是天下修士无可争议的事实。
唐宁了解到魔宗内部的组织结构与玄门可以说完全相左,这可能也是其崛起的一个要素。
玄门是三殿三院制,殿院之下各部各科各司其职,分工明确,秩序井然。
宗门戒律之中最严重的一条便是欺师灭祖,同门相残,这是玄门的底线,向来十分严格的执行,没有弟子敢违背此戒律。
新港玄门三宗还没有听说过有同门相残这样的事情发生,至少明面上没有,更别说欺师灭祖了。
当年华南情报站一弟子只因监听华南主事,便被判了三十年监禁。
相比于此一条,其余戒律要宽松多了,唐宁在药草科时倒卖了那么多药草,私吞了至少数万灵石,也只是被贬荆北而已。
魔宗却不同,其内部没有职务分工,从某种程度来说秩序十分混乱,不像玄门有各部各科,专门负责针对某一事项,更别说类似三殿三院这样的权利职能机构了。
他们只遵从一个领袖,以支派为团队,一个支派一个掌权者,便是领袖,所有人听其号令,除此人外,其余人地位平等。这些人除了修为能力不同,没有任何特殊待遇和权利。
每次团体执行任务时,领袖会指定一人为团队核心人物,那么余下之人只听其号令。
玄门中划分的很细,如情报科,每个队有队长,队长之下根据修为和资历,余下人分为三六九等,队长之上有管事,管事又有直属管事之分。
譬如,唐宁是分管情报联络的管事,他无权调动情报科弟子,下面弟子也不会听他调动,除非有鲁星弦授命。
吕光作为分管人事的管事,可以调动下面弟子,却无法私自查看情报奏呈。
纵然是执事鲁星弦,亦无法在部科内一手遮天,还有督察孔繁星监督着他。
这种权利职能的划分贯穿整个玄门,连掌门魏宣德也受到三殿殿主的制衡。
根据职能修为不同,宗门对弟子给予的薪资也不同,像唐宁,因修行资质中等偏下,享宗门丙级下等资源待遇,一月只能领取五百灵石。
而新晋管事袁坚,因其修行资质上等偏下,享宗门甲级下等资源,一月可领一千灵石。
玄门就是这样,所有东西都按照其划分好的程序按部就班展开,哪怕唐宁以黑马之资取得小比前三,扬名宗门,他仍是领最低等级的薪俸。
魔宗内所有人薪俸等级一样,不管你是天之骄子还是臭鱼烂虾,统一是玄门最低薪俸标准领取。
其内部实行的是功勋积分制,有功则升,有过则减,在统一薪酬的标准上按功劳积累分发薪酬,功劳越高者薪酬就越高,且是终身制。
他们对于功勋赏赐十分丰厚,每夺下一地,每杀一玄门弟子,能积累相当多的功勋积分,是以魔宗弟子皆用死命。与玄门开战亦奋勇争先,故而好狠斗勇,其内部时常有弟子相残之事发生,在魔宗,同门相残反而不是性质严重的事情,弟子间有私怨往往通过武力解决,造成死伤后果。
他们重视的戒律恰恰是玄门认为细枝末节的小事,魔宗内没有弟子敢贪污宗门财物,一旦被发现直接诛杀。
他们没有镇府部、刑狱部等职能部门,惩处手段十分简单,却也很有效,其一是减功勋,其二便是诛杀。
若兵败、失守,完不成宗门任务,会被减功勋。
若私下贪污宗门财物,则会处死。他们也没有丹药科、炼器科等划分,因此内部会炼丹、炼器等技艺的屈指可数,这与他们的生存环境有很大关系。
炼丹炼器这样的技艺需要口口相传加亲身实验,是从不断失败中磨练出来的,没有一个安稳环境是难以培养这类弟子的。
更为重要的是,无论炼丹、炼器都得需要火脉,他们时常迁徙,没有固定的落脚点,哪来炼丹炼器的火脉。
唐宁仔细思索过他们这种组织结构,不得不说,这种结构虽简单却十分有效,很吻合他们的生存状态,这是他们未被彻底消灭,能在夹缝中生存壮大至关重要的一点。
玄门走精英路线,每个弟子都是精挑细选的灵根拥有者,从蜕凡之始便下了很多心血,是以严禁弟子同门相残。
又因手握着大量资源,所以对于下面贪腐之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弟子贪腐也是为了自身修行,这与玄门的理念是合一的,一切以修行为重。
对于玄门来说,所有的一切。
人,是最重要的,所谓以人为本。
魔宗则不然,他们有教无类,接收的大部都是玄门淘汰灵根资质低劣的弟子,支派内又长期化整为零,彼此甚少联系,加之功勋制的影响,形成了一个淘汰机制。
不论出身,不论灵根,只看一条,便是能耐。
有能耐的上,没能耐的下,有本事的通过功勋一步步往上走,得来越来越多的资源倾斜,没本事如一颗野草,死了没人管。
因他们资源实在有限,而弟子斑杂,所以对修行资源看的很重,对人看的很轻,贪污宗门财物是最严戒律,同门相残反而小罪。
……………
乾兴山大殿内,乾易宗三殿三院殿主、院主赫然在座,魏玄德叹了口气。
“今日请诸位师弟来此议事,不为他事,仍是商议对抗魔宗计策。前几日,尸傀宗又再度动作,拿下了苍云岭矿石地,当地大族冯家已倒下尸傀宗,昨日,汪荃领队前去袭击,欲夺回苍云岭,却被伏击,大败而归,死伤颇多。”
史名随道:“不能这样下去了,我们再不动手,宗门之外的修行资源就要被他们吃完了,此消彼长之下,损失只会越来越大。”
内务院耿通道:“再不打的话那些掌控着修行资源的家族会愈来愈多的倒向尸傀宗。”
戒密院佟全安道:“尸傀宗与血骨门互为掎角之势,一个在西,一个在南,若倾巢而出,恐血骨门攻我山门,若出动的力量不足,难以取胜尸傀宗。且有血骨门虎视在侧,必要动手的话,还是联系青阳宗,共同出击的好。我们攻尸傀宗,他们同时攻血骨门,如此,我等无腹心之忧矣。”
魏玄德道:“此事我早已思量过,也曾与青阳宗商议,但其顾虑颇多,吴国北有血骨门,南有幽魅宗,皆对其虎视眈眈,恐牵一发而动全身。”
外务院程水闽道:“如没有青阳宗配合,我认为不宜轻动,战事若不利,血骨门前后夹击,恐伤宗门根本。”
史名随道:“难道我们就将所有资源这般拱手相送?现外间流言四起,说我玄门无力压制魔宗,任凭它这般扩张下去,不到数年,整个楚国就是他们天下了。”
“不如深沟高垒拒之,在各处资源据点建起大阵,如同魔宗一般,步步为营,将每一处据点化作一个阵营,彼此相接,以防魔宗侵袭。”罗清水道
掌门魏玄德眉头深皱。
“掌门有何顾虑?”
“深沟高垒以拒,确实是个法子,可宗门财政上怕是吃不住,山门外那么多修行资源,都建起阵法禁制,把财政掏干了也搞不起,光是每日运行阵法的花费就是笔不小数目。”
“也不用每处都建大阵,只需在一些重要资源处建起阵法禁制,可设立一个标准,在每百里处建一座阵营,彼此相连,连尸傀宗都能花上血本建起阵法禁制,难度我玄门财力还不如他们吗?”
“此不可同比,尸傀宗占领之地仍是楚国一小部分,方圆不过千里,而我宗掌控之地方圆达万里之广,以百里为一个阵营,也需一百座阵法。”
“可我宗门财力也十倍乃至数十倍于尸傀宗,所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虽耗费不小,然比起失去那些修行资源,两者之间孰轻孰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