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那些官员们也时不时彼此对视,交流眼神,目光中最多的还是诧异和惊慌。
稍微远一些的地方,一些行人来来去去,眼睛尖的人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并且先生讨论。
“林大人,你让我等在此侯着,怕是不太妥当吧。”康大人阴沉着脸色,语气也不如之前那样惶恐了。
“哦?是我把你们召集起来的?”
林柯挑了挑眉:“我只是翻看一下账目,出来就看到你们一大群人站在这里,关我屁事?”
听到林柯的粗口,一大群人内心一颤,想起了先前朝议时林柯舌战群儒的样子。
“再说了……”林柯话音一转:“我大荒议会形事,只需要对圣皇负责,就算我要让尔等停工一天,尔等又能如何?”
“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就滚,我看吏部也如礼部一般,上上下下全是蛀虫,吏部的尚书大人日理万机不便处理,我便直接代劳,将吏部清洗一遍。”
“把米虫筛出去,刚好可以让真正为百姓做事的青年才俊上位。”
林柯目光中精光四射,没有丝毫的胆怯。
“哼。”康大人见状不再言语,而是直接拂袖而去。
其余有些官员见到康大人离去,一时之间不知所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其他两个员外似乎也有离去的意思,但是又想看看林柯是否真的掌握证据。
很快,裴谦便把资产负债表做出来了。
林柯接过来随便看了几眼,而后将其展示给众人。
“诸位请看。”
林柯面带冷笑:“这个表格,我称之为资产负债表,代表的是资产和负债的情况。”
“我常年困顿,故而对财物极其看重,便推导出了这一方法,用作账房记账之用。”
说着,林柯指了指地上的帐本:“我们传统的记账方式,太过粗放,无法真正记录账目,或者说,只能记录,不能审计。”
他随意写了几行字。
【买入狼毫笔壹百支,花三十两】。
【得户部白银一万两】。
“诸位,如此这种信息,根本难以分别钱都去了哪里,比如得到的户部白银一万两,到底是怎么花完的?”
“只能一直累计加减,一直记一直找,所以每次清点都会成一个大难题。”
林柯笑了笑,也不说太多:“但是我创出一记账法,名曰‘借贷’,借贷记账法就可以颇为清晰地看出这些钱去往何处。”
“这也使得我发现了,你们几个人的猫腻。”
“贪墨、胡编乱造、以权谋私……这些行为太多了,我都懒得一一告诉你们了,诸位邢部见吧。”
说完,林柯直接把账本都抱了起来,然后准备向外走去。
几个司的负责人顿时急了。
“慢着!慢着!”
“林大人,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林大人,您不是要设立五品官职吗?下官这就去准备啊!”
然而,林柯却也没多说什么,径直往外走。
忽然,一个瘦瘦高高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这个人影身穿官服,面色阴沉,眼窝深陷,鼻梁高挺,一双细眉几近连到一起。
好一个阴鸷的长相!
虽然已经见过很多次,但是林柯这是第一次直面吏部尚书。
直面之后,一种阴沉的感觉从眼前的尚书身上传来。
君子之境,随心所欲,心口合一,收放自如。
爱就是爱,恨就是恨,敢爱敢恨,不会遮掩自己的心意。
此时,眼前的吏部尚书,就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那赤裸裸的恶意如同惊涛拍岸般席卷到林柯身上。
吏部尚书面色阴沉,咬牙切齿道:“林柯,你闹够了……”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只见林柯的身子陡然间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吐。
“嘭!!”
林柯的身子落下,周围的账本撒了一地。
吏部尚书见状顿时呆立原地,其他的官员们也是。
从刚刚的一连串行为看……
林柯是被他们尚书大人的气势震飞了?!而且好像受伤了??
这还了得?!大家明面上吵来吵去,或者阴谋阳谋什么的都好说。
但是不能动手啊!不然要邢部干什么?如果各个都是聊两句就聊不下去,那岂不是有辱斯文?人家孔圣都是先礼后兵,而且主张教化的。
你那么牛,直接动手?不过,在场的也有聪明人。
他们一瞬间就想到了林柯这样倒飞出去并不是吏部尚书动手了。
而是林柯在演,在装!但是又没人挑的出毛病,毕竟刚刚吏部尚书确确实实是想给林柯一个下马威的。
那种趋势,估计是想要把林柯压得后退几步。
哪知道林柯直接倒飞出去的?“你,你竟然想杀我?!”
林柯一个鲤鱼挺身起来,忍不住破口大骂:“我还没有查你的账你的项目,你竟然恼羞成怒,是担心事情败露吗?!”
“主公?!”
“您怎么样?受伤重吗?”
诸葛离和裴谦也快步来到林柯身边,警惕地看着吏部尚书。
虽然他二人也觉得林柯在演戏,但是还是要尽到自己职责的。
而林柯……
他揉了揉胸口,倒是没有痛感。
但是,刚刚倒飞出去,确确实实就是他被吏部尚书的气势所迫而倒飞出去的。
因为在这里的并不是他的本体啊!
这具分身虽强,但是也很难做到和本体一致。
所以,刚刚他没有抵抗,直接就被震飞出去了。
只不过倒地的时候,他倒是故意弄了点血出来吓唬人。
“朝议距今才过了几天?”
林柯冷哼一声:“今日之事,我绝不善罢甘休。”
下一刻,林柯从空间戒指里翻手取出一样事物。
正是以心心相印之法制作成的文书!“救命啊!打人啦!打人啦!”
“师傅,师傅们!徒儿被欺负啦!”
“再不快过来,徒儿今日就要被打死在这儿啦!”
“王琳大师傅,白斩堂,你们俩快快去请陛下!”
“告诉陛下,微臣殚精竭虑为朝廷做事,如今死前只觉得对不起他老人家啊!”
林柯扯着大白嗓,像叫魂一样叫了起来。
他面色平静,但是声音抑扬顿挫,一浪高过一浪,全都传入了手中的文书里,也传到了在场之人的耳中。
在场之人皆是读书人,何时见过这等阵仗?一个个目瞪口呆。
下一刻,京城却沸腾起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