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围墙之后,果然没有在围墙之中再看见那个中年男子。在刚刚的那一场较量之中,李燮其实完全可以下重一点的手的。
我要是这样的话,那个中年男子就算不丢了,性命断手断脚肯定是免不了的。哪像如今这般容易,仅仅只是受了一点内伤,于行动没有任何的阻碍。
看着满地的碎片,李燮甚至可以想象的出来,自己在离开之后。周年那次理科运用身上的“气”把绑在他身上的腰带给震断。
他想要的其实就是这种可以轻易挣脱的效果,只有中年男子走了,才可以传出他们二人离开的方向。李燮扶着卢竞来到院子之中,被鸡做假山给围成的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之中。
将卢竞放下之后,李燮立刻盘腿坐下开始调息。一会儿之后,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卢竞心中一惊,开口就想要说话,李燮一个回手直接捂住了卢竞的嘴巴。并把一个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示意卢竞禁声。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个人说话的声音:
“就是从这里这个方向走的,他扶着一个伤员想必走不远。大哥你现在从这个方向追去,很快就可以追上他。”
听着说话之人的声音,正是刚刚被打的受了内伤的中年男子的声音。中年男子的声音刚刚是落下,就听到好几个人的脚步声快步的离去。
片刻之后,这个院落已经寂静无声,毕竟任何人都不会想到,李燮在中年男子面前翻墙离开之后,又会偷偷的折返回这里来。
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为安全的地方,灯下黑是任何人都容易忽视的。
如此静坐了半个小时之后,外面再次传来了脚步声。同时还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怒骂:“你是要害死我吗?这里出去就是花园,永王正在那里举办宴会,如今众人都还在那里吃喝,小贼怎么可能往哪个方向去?”
“大哥你我二人可是亲兄弟,我真的是亲眼看着他离开的。就是那个方向。”中年男子的声音再次出现,可见刚刚离开的一群人全都回到了这里。
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怪只怪她机关算计,在七拐八拐之后记不清楚那个永王举办宴会的地方。李燮离开的方向要是在别的地方,他们肯定会沿着那个方向一直搜索下去。
那么大的王府没有个个把钟头是根本不可能找的完的。到了那个时候,早已经天亮,李燮也早已经逃之夭夭。
但是错就错在这一点上,那个离开的方向不远的地方,正是永王举行宴会的地方,如今还有一大群人在那里吃喝。
李燮根本就不可能去那里,所以这一群侍卫也就没有搜索那里的必要了,所以再次失去了线索的他们又折返了回来。
“你说看着他们离开的,在哪个方向?那你给我说说他们现在在哪里?”
“这个……这个,反正不会走太远,他带着一个伤员,行走很不方便。”
“确实是不会走远……就在这里给我搜。”这一句话给那个侍卫打开了一扇门,猛然醒悟的他当下就下了一个搜索院子的命令。
这一个命令其实也只是一时起意,他自己也只是试试,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因为他觉得就算是傻子也不会再回到这里。
当听到他下命令要搜索这个院子的时候,李燮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经过这短短时间的恢复,“气”和体力都有了不小的回升,但却还远远到达不了巅峰。
此时外面就有两个高手,一个是那个中年男子,一个是被中年男子叫哥的那个人。不说其他的人,就光这两个人就足够李燮应对了。
如果是自己一个人的话,李燮是绝对不会担心走不出去的。但是这个时候可惜就可惜在他不是一个人。李燮能够丢下卢竞独自离开吗?
如果单单只论交情的话,卢竞和李燮两人相识甚至还不到三天的时间。
如果单单只论关系的,卢竞只能算是李燮管理的两千多个难民中的一个。
如果单单只论以上两种的话,李燮甚至不会冒险来这永王府救他。那除此之外两个人还有什么关系?
李燮自己总结了一下,卢竞有百分之四十的可能与自己是老乡,都是来自于后世。是的,李燮就是这样以为的,以李燮的智商他不会看不出来,卢竞和自己握手仅仅只是巧合。
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李燮愿意相信他,我自己是老乡那就已经足够了,至于卢竞是不是其实不重要。
李燮这个时候就像是溺水的人在岸边抓住了一棵野草,在抓住的那一瞬间,那一个弱小的要低不稳的野草能否救得了他?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此时有东西可以抓。
二十几年的自认孤寂,李燮是一个在这孤独长河中,溺水快要身亡的人。
而卢竞此时冲当的就是河岸边的那一棵小草,这棵小草能不能助他脱离河水自救,李燮已经来不及思考。
李燮此时可以想的就只有,这是他唯一可以抓住的东西,哪怕他知道他只要稍稍一用力,这棵野草就会被他连根拔起。但是求生的本能会战胜一切的理智,求生的本能,会让他紧紧的抓住不放。
“这一把匕首留给你防身,你呆在这里不要出声,我自己去引开他们,放心最多天亮我必定会来接你!”
此时此刻,很显然已经到了绝路,卢竞想不明白,李燮为什么冒险来这永王府救自己?为什么宁愿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也要将自己带走。他也想不明白,此时已经很明显,带不走自己了,李燮为什么还在坚持?
一切的一切,卢竞全都想不明白,他只能归结于自己此行是为他办事,李燮觉得自己未出世完全是因为他,良心上过不去,所以拼死也要将自己给带走……
李燮将匕首交给卢竞之后,纵身一跃,直接从身后的墙,跳了出去。
此处围绕着的假山其实很高,几乎就已经与那个围墙齐平了。李燮纵身一跃,其实能被外面所看见的也只是惊鸿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