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那些下人,更是不敢插手两个人的事情,一个一个的站在远处就跟看戏一样,站的笔直,看的兴起。
“苏哥,别追了,看你这气喘的!”李燮看到这一幕想笑,但是到底还是忍住了,连忙上前搀扶着苏赐来到旁边坐下。
“大侄子你也是都不知道让你爹一下,挨一棒子你能死是怎么的?”
黄裕没有言语,不过到底是年轻人,这喘了一会儿之后就快速的恢复了过来。一脸沉默的黄裕执拗的走了过来:“我要娶她!”
“混账东西,你若是娶她,我与你就不在是父子关系。”苏赐把手中的棍子一丢,这是知道打也没有用了,直接用父子关系威胁了。
“不至于,不至于。”李燮在旁边连忙劝阻:“大侄子你也少说几句。”
“我……”黄裕简直是木头疙瘩,完全看不出苏赐这个时候正在气头上,执拗的现在就要得到苏赐的首肯。
好在话没说出口,就及时看到了李燮的眼神,黄裕是执拗不过不傻,和李燮相处了这么久,多多少少是懂得一些李燮的。
看到李燮这眼神,黄裕就知道李燮会帮自己并且让自己闭嘴。对于李燮,黄裕是相信的,也知道他和自己的父亲是生死之交,这个时候由李燮来劝说明显比自己好,所以聪明的选择了闭嘴。
“苏哥今年也是知天命的年纪了,火气怎么还这么大。左右不过是一女子,黄裕喜欢娶了就是,身份配不上就让她做平房嘛!实在不行做妾也是可以的。”苏赐不同意黄裕娶那女子要不就是嫌弃她的身份,要不就是气不过那女子的婆婆,李燮这话这么劝,是有想看看苏赐到底是因为什么不同意的想法。
“做妾也不行,也不看看她们家是什么家庭,说不同意就是不同意。”苏赐气呼呼的说着,就差破口大骂了。
按说苏赐也是微末出身,是不会有这等门户之见的,所以这时会说出这话来,李燮就知道苏赐肯定是气不过那女子的婆婆了。
“既然如此,那我劝劝小裕,这女人如衣服,说换也就换了,可不要因为一女子伤了父子和气。”李燮说着拍了拍苏赐的手臂,站起来后对着欲言又止的黄裕使了一个眼色让他跟自己走。
这边李燮光顾着劝人了,可是丝毫没有看到曹颖的脸色也变的微妙了起来。一个白眼瞪向了头也不回向外走的李燮。
拉着黄裕,随便找了一个院子,叫来下人准备了一些酒菜,和黄裕两人安安静静的吃完了饭后,李燮这才开口:
“大侄子呀!你读了这么多的书,那你知道天下的事都有一个特性吗?”
黄裕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摇了摇头,他读的大多是自己感兴趣的有关律法的书。而李燮所说的问题太过笼统,是问题,这不是黄裕所擅长的。
“好吧,换过一种说法,法律是维护百姓利益的,也是维护国家太平的,但说到底也是对人所做的事情的一个度量,家事,国事,不外呼是人事。既然是人事,那所有的事情都是要落到人身上的。
你父亲为什么不答应这婚事?那女子的婆婆为什么反对那女子嫁给你?你要是不能了解这其中的源头,我就算让你父亲这个时候答应下来,以后也肯定还会出事。”
李燮不是神仙,没有经过仔细的调查,精确的条件的分析。李燮也不可能会知道那位女子的婆婆为什么会不答应这桩婚事。
不过从曹颖只言片语之中可以知道,那位老人家现在可以依靠的人,就只剩下那个带着两个娃的女子了。
如此,要是那名女子再嫁给黄裕的话,那位老人恐怕就真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家老人了。不过也不一定,也许还要其他的什么原因,不过这些不是李燮要操心的。
黄裕怎么说也比李燮年纪大了,李燮总不可能手把手的把什么事情都给他办完。
“行了,别在这想了,回去吧。”看黄裕陷入沉思,李燮站起身来离开了。
回到自己所居住的那个院子,就见曹颖坐在院子之中的石桌旁边。李燮笑着上前在她的旁边坐下,伸手就要去抓她的手。谁知曹颖的手一缩,躲了过去。
“怎么啦?”这明显是有小脾气了,新婚以来,曹颖对李燮的亲近向来是欣然接受的。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李燮面前耍小脾气。
“女人如衣服,我这件衣服穿了几个月了,看样子是要换了吧!”曹颖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却不知她这气呼呼地翻白眼的样子,在李燮看来是多么的可爱。李燮哑然失笑,不再给曹颖反抗的机会,伸手把她抱进了怀里。
“这不是在劝苏哥嘛,你在旁边听着,生的是哪门子的气?”
“谁知道这是不是你的真心话,反正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曹颖被李燮霸道的抱进了怀里,扭了两下之后挣脱不开,就不在挣扎。但是说的话却依旧没什么好语气。
“这都是场面话,你要知道,为了兄弟可以两肋插刀,但是为了爱情是可以插兄弟两刀的。你在我的心里就不是女人,而是爱情。”女人是要哄的,对于这一点,李燮早在前世的时候就已深谙其道。
所以看曹颖因为一句女人如衣服在这里生暗气,李燮当然是得从其他的方面来安慰了。
“甜言蜜语,什么话都是你说的。”曹颖听了这话,心中比喝了蜂蜜水还甜。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容,把头靠在了李燮的肩膀上。
“什么甜言蜜语,这可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你知道的,我这人嘴笨,心里面想什么,嘴上肯定就说什么。”李燮再次把伸手把曹颖的手抓在手中。
曹颖听了她这话,笑的更开心了。可是,另外一只手却悄然的摸上了李燮的腰间,腰间三尺肉,那实在强大的修为都无法覆盖的。曹颖悄然的摸上了这一处地方之后,伸手狠狠地拧了一下。
李燮吃痛,惊呼了一声。
曹颖趁此机会站起身来,转身就往阁楼的方向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发出铜铃般的笑声:
“让你欺负我。”
“好哇,你竟然敢搞偷袭!看为夫怎么一震夫纲。”李燮说着也站起身来追了过去。
而蝉衣也恰好在这个时候吃完饭迈进了小院子的门。看李燮跑进阁楼的身影犹豫了片刻,红着脸转身就往外走。
出了阁楼,就如同躲瘟神一般的跨过了两个走廊,这才放慢了步伐。与此同时,迎面就撞上了找过来的陈林,各自行了礼,要擦身而过的时候。蝉衣叫住了陈林:
“陈大哥是要去找大人吗?”
往这个方向走去,就只有三处地点可以去。一是李贵几人居住的地点,二是卢小妹居住的地点,三就是李燮所居住的阁楼了。
陈林要是没有事情的时候,向来是居住在前院的极少来到这后院。所以看陈林找过这边来,蝉衣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陈林应该是要找自家大人。
“是!小蝉姑娘有什么事情吗?”虽然是同为一个人办事,但蝉衣身为李燮的贴身侍女,陈林和蝉衣在一起的时候还是颇为避嫌的,很多时候都只是点头行礼,极少有交谈。
“陈大哥要是没什么急事的话,可以明天再来。大人……这个时辰应该已经睡下了。”蝉衣说这话的时候越说脸越红,说完之后,不等陈林反应过来,转身就离开了。
实在是太羞涩了,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当着一个男子的面讨论男女之事。蝉衣就算是在神经大条这个时候也脸烧的不行。
“睡下了?这个时候?”陈林喃喃自语的说了这么一句,疑惑的抬头,再次看了一眼天色,确定了一下时辰。
天色尚早,李燮又是出了名的夜猫子,每当入夜之时,他总是最后一个睡的。对于这一点,当过李燮一段时间的暗中护卫的陈林是十分清楚的。
所以这睡下了,绝对不是通常所理解的睡觉。陈林这才迟钝的反应过来,到底是结了婚的男子,虽然也觉得尴尬,但是却不至于如同蝉衣这惊弓之鸟一般。不过也是干咳了一声,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
昨晚睡得早,李燮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也感觉浑身精力充沛,神清气爽。难得有这番好心情,早早的起来,李燮趁着这番心情,在这小院子里打了趟太极拳。
拳打了过一半之后,陈林就找了过来。也不打扰,安安静静的在旁边看着,等李燮把一套全都打完了之后,这才行礼:
“王爷,手下的人已经全部都准备好了。”
“吃了吗?”李燮点了点头,随手接过蝉衣递过来的毛巾,在脸上抹了一下之后还过去。同时聊家常一般的对着陈林开口问。
“属下吃过了!”陈林一路曲折攀爬到如今地位,见过的皇宫贵族不在少数,更自亲自服侍过皇帝,就是两位皇子,他也是能够经常见面的,但是要是说起平易近人的话,所见过的这所有人之中没有人可以超过李燮的。
所以在李燮这,陈林也相对的姿态放的比较自然,没有动不动就行礼。
“那行吧,你先去把他们召集起来。我吃过早饭之后,随后就来。”……
吃完早饭,穿上官服,李燮在去大理斯上班的路上,顺带的去看了藏锋的那些人一面。
对他们鼓励了一番之后,就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跟着他们的时候距离不要太近,以免被他们发现,就算是跟丢了也不打紧,我们有时间可以慢慢来,但是要确保全部的过程不被他们发现。以黄府为起点,跟踪任何的可疑的出入物品,先找到这些毒品。然后在跟踪接触毒品的人员查清楚毒品的来源之地。
我不在乎时间,就算全部过程花上十天半个月甚至两三个月,我都可以接受,但是却不可以让他们察觉你们在调查他。”
李燮再三强调不可以让他们察觉之后,就让陈林来吩咐具体的人手的分配了。
照例上班,因为已经熟悉了业务,所以李燮也开始处理一些冤案审核,不过与大多数人不同的是,因为李燮学过心理学,所以对文字更加敏锐。如一个自杀的人留下了遗书,李燮可以通过这封遗书大致的看出这东西是不是被胁迫的时候所些。
又如犯人的问答记录,李燮可以通过记录起来的话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早就有所准备编织好了谎言。当然了这些都不可以做为证据,只能说可以提供一个比较可能的方向。
可是正是因为有了这些方向,在查阅那些相关信息的时候也就会更容易发现那些不起眼的细节。正所谓细节决定成败,有此能力,李燮一天的时间,就从他手上走过的文案中发现了三例有可疑点的案例。
有了可疑的地方,就要发回重审,而要发回总得要理由不是?李燮打回的案子上面所称述的理由也是十分的充分。可是却没有人会去看不是!
而另外一方面李燮把案子发回,总是要经过不少的人的手的。一天三个案子,这在大理司可是从来没有的。如此大举,自然是让人津津热道的。
所以李燮都还没有下班,李燮就在一次在大理司出名了。
李燮原本空降到大理司的时候,大理司的人就对李燮十分好奇了。
可李燮在之后的日子里,都只是到处巡查观看。所以渐渐地对他的议论就少了下来,如今一天三个案子,把原本慢慢下降的热度再一次炒了起来。
大理司里的工作全都是事关人命的,向来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李燮她打回案件的理由,就算再怎么不充分,李燮身为这个部门的老大,他说打回的时候,这些手下也是不得不从的。
所以自然也就没有人跳出指责李燮的不是,也更没有人会去翻阅李燮的案子。
所以对李燮的猜测自然是众说纷纭,但有一点却是异常的统一,那就是全都是负面的。
李燮耳聪目明,对于这些人对自己的议论当然不可能毫无察觉,可听到了又怎么样呢?皇帝尚且不能因言获罪,更何况是李燮这一个小小的王爷。
好在李燮心态好,而且是好到变态的那种,对于别人对自己的议论李燮完全可以当做耳边风,做到风过无痕。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些议论,李燮倒是在这一群官员里面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人——范其风。
其人二十七八,方脸富态,在这种年纪可以做到大理司慰令肯定是极其厉害的主,起码对于审案子来说是这样。
而之所以觉得这人有趣,是因为这小子在别人说李燮的时候既不笑,也不言语,周身总是给人一种十分深沉的感觉。
对这人有了兴趣后,李燮又观察了他好几天,又让人把他的卷宗给调了过来。
按照卷宗上所写,范其风倒是比李燮猜想的要大一些,今年已经三十二了,其人十分的中庸,可以说在这一群的官员里面是没有任何突出的地方的。可李燮也看到了另外一面,那就是这人也没有任何一方面不如别人的。
来大理司三年,慰令换了不下十人,可是范其风却还是稳稳的坐在那。三年来从未有过处分,可见其厉害,但是为什么这样的人偏偏做慰令一做就是三年呢?
李燮又找人打听了一下,原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范其风虽说没有过错,可是他工作的速度实在是太慢,别人一天手上可以过四五个甚至近十个案子,可范其风一天最多三个,有时候甚至只有一个。
这样的工作效率太低,不被别人看好也就理所当然了。
这样的文案工作效率确实很低,但李燮却觉得这人绝对是一个人才。之所以混了三年还出不了头,或许是因为这一份工作真的不适合他。
文案一天看两三个或许是很低很低的效率,但是要是放在查案子方面,这样的速度却绝对属于很快的范围了。
或许范其风根本就不适合作慰令,而应该去做怨狱卫,在全国各地进行实地的怨案的审查审核。
平静的日子过了十多天,这天回到王府,陈林突然找上门来说有线索了。
经过几百人十多天来的调查,陈林的人总算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沿着可疑的人一路顺藤摸瓜,终于给陈林找到了这些东西的出产地——洛天府往北一百六十里处,黄家的一处庄园里。
那庄园地处偏僻,方圆几里只有寥寥几家猎户,而且那些猎户也都是黄家的人。
正是因为地处如此偏僻之地,所以才一直到现在都未曾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