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曹父顿时惊慌的起身,自家的身份,可不像明面上这么的光明正大。这个时候有人杀进府来,他如何能够不慌张?
“就~就是早上那一会儿人。”下人气喘嘘嘘的,看来是发现了事情之后,一路跑着跑进来的,所以说话的时候不但停停顿顿的,而且都发音不准了。
“岳父不必惊慌,应该是早上被我赶走了那个将军,这个时候杀回来了。”李燮非常淡定的坐着,还有闲情端起茶杯喝着。那是一点都不慌张。
“……”曹父看李燮这样子,非常想说一句,你知道我家什么情况吗?感情被杀的不是你家的人,是吗?不过李燮淡定的样子,到底还是给了他一些底气,毕竟一个王爷就坐在这里不是。
心下担心去了不少的曹父,这才定下心来,详细的问着这赶来的仆人外面情况。
“有十几个人,穿着盔甲,拿着刀,进府就抓人,遇到有反抗的就上手。有好几个人被砍在了地上……”
这人详细的说着外面的情况,话还没有说完,曹颖拉着刘媬宝和曹母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看来是外面发生了事情之后下人率先就去找了曹颖。只有如此才可以解释她们为什么可以这么快就赶过来。
“父亲,你没事吧?”曹颖人还没有进来就开口问话了。
“无事!”曹父站起身来迎了出去,从曹颖手中接过曹母,拉在了手中,双手握在一起,似乎是在无声安慰着。
曹颖却是进门后,就一直盯着李燮看,看他老神在在的在那里喝着茶,颇为淡定,曹颖也是松了一口气。
因为曹颖相信自己的情郎不会让自家出事,如此,李燮还能这么的淡定的,坐在这里喝茶肯定就是事情在他的掌握之中。
“不必担心,今天别说是50个人,就是100个他也进不了这后院。”李燮淡定的说了一句,这话说的十分的自信。
果然,话音才刚落,外头又跑进来一个人。这回这人是刚刚被叫出去看情况的那个下人。
“老爷~老爷外面的人都被制住了!”
“走,我们出去看一看。”下人这么一说,李燮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快步走曹颖的身旁,拉着她就往外走,哪里还有半点刚刚那淡定的模样。
跟着出来的,只有刘媬宝,曹母知道没什么事情之后,就没有兴趣出来观望了。曹母不来曹父也就留下来陪着他了。至于刘葆还在李燮挖的坑里面徘徊,那一脸颓废的样子。
别说是出来看热闹了,就是外面的这一群人杀进去,他都不见得会有多大的反应……
“拜见安孛宗师!”李燮来到外院,看到一大群人躺在地上。其中绝大多数都是穿着盔甲的的士兵,只有寥寥几个人是这府中的家丁。
而此时,安孛的身前,站着的也是唯一站着的就是櫆木。李燮前来,开口打招呼。安孛回身行礼:“见过擎王爷!”
两人互相行的里倒是颇为奇怪,李燮很随意的行的是江湖上的礼仪。安孛却比较严谨一点,行的是朝堂上的礼仪。
李燮行礼,曹颖和刘媬宝两人也就跟着行李了。不过安孛也就点了点头一眼带过,这也说得过去,毕竟是宗师,不是什么人见到了都要客客气气的。
“没事,我看热闹的,安孛宗师你继续。”
安孛点了点头,转过身来正面对着櫆木:“将军可想好了。想好了的话,那就走吧。或者你也可以选择把老奴杀了再逃出去。”
“安孛总管说笑了。”櫆木苦笑着把自己手上的刀丢了出去。杀安孛?别说自己现在没有人手,就算是给他200个人,300个甚至500个人,他都不敢这样子想。
至于说把手上的刀给丢了,这其实也是一个态度。
“将军慢走。”看两人有离开的意思,李燮还不忘了非常友好的抬起手来挥舞着打一声招呼。
只是这声音,这神态怎么看怎么听都有点欠揍的意思。
櫆木被带到了李瞻基的跟前,李瞻基只是让他在下面跪着,自顾自地处理奏折,这让他一跪就是跪了一个时辰。
不要以为这只是跪着这么简单,没有干过这些事情的人永远不会懂得,当你跪在地面上的时候,十分钟,二十分钟或许很轻松,但是当脚开始感觉到疼痛之后,那真的是度日如年。
更何况此时的他可不是如同往常那般穿着不一,此时的他穿着的可是盔甲自身的重量,再加上盔甲的重量压膝盖的负重大大的增加。
这一跪就是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要不是櫆木体素质确实好,恐怕仅仅只是找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可以把他给弄晕过去。
李瞻基终于处理完了今天该处理的事情,丢下笔。这才好似有空来理会跪在下方的櫆木:
“櫆木,我的左将军。你可真是好哇!你可以给我说一说你什么时候投靠了世家的吗?”
櫆木是在战场上立过功的,而且自从跟随在李瞻基的身边以来,为他做过不少的事情,可以说是很得他的心意的一个得力助手。与那些比较少见面,或者说根本就不认识的藏锋不同。
櫆木是常年待在明面上的,是经常见的到面的,人孰能无情啊,哪怕是一位帝王也做不到完全无视手底下常年陪伴在身边的人。
所以对于藏锋的人,虽然也给李瞻基做了很多的事情,而且功劳还不小,但是因为不曾见过,所以那些人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符号,只是一个工具,李瞻基可以随口的把他们给处置了。
当然了也会心痛,但是这些心痛针对的不是个人的感情,而是自己所付出的努力付之东流的遗憾。
与之对比,櫆木就有所不同了,毕竟是经常见面的人。李瞻基也是下定了决心要处置他的,但是却希望能够给一个明明白白的处置。
这里也就可以看出来,时常在领导面前晃悠那么一两下,在关键的时候其实也是非常有作用的。
“臣冤枉,臣从来不曾投靠世家呀。”櫆木听到李瞻基这话问的,眼睛都被吓得直了,他可是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位皇帝是多么的痛恨世家的。所以这样的一个锅,他真的是背不起来,也不敢去背。
“没有?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会去曹家抓人呐?你明明知道这人是我指定了的。你这是想要干什么?打压我吗?”
李瞻基问话一句接着一句,带着让人不可质疑的压力,对着他就问。櫆木面对李瞻基给的压力,细汗噌噌的就往外冒。
“臣死罪,但臣的不曾投靠世家。会对曹家出手,实在是臣的人被人抓了去,以此来威胁,臣不得不从啊。”
櫆木重重的把头磕了下去,他知道这个时候他只能够如实相告。只要不背上和世家勾结的名义,櫆木觉得自己最起码还能够保留一条性命。
“好一个受人威胁呀!就是被你安置在胡家胡同的那个女人?看来你对她的情谊比对朕的忠心要重的多呀。”
李瞻基感叹了一句,但是这一句感叹却再次把櫆木吓出了一生和冷汗。櫆木还以为自己把事情做的很隐秘,把那个女人藏在了少有人住的胡家胡同。
这么些年了,没有任何人用这件事情来攻击自己。櫆木还以为是从来没有人察觉,却不想是因为李瞻基根本不想追究这件事情。
那一个女人的身份并不同寻常,当年,李瞻基还是太子还没有登基。恰逢珍妃生育李瞻基又刚刚好在那一天受封。
原本是双喜临门的大喜事,可是却不想先皇的儿子不甘心,只做区区一个王爷,悍然发动了兵变。
一个王爷手中能有多少的兵权?李瞻基当时又已经成为了太子,手上又有了一点实权,很快就把他们给镇压了下去。
但是,他这个太子和那些皇子之间的斗争被哪些世家给看在了眼里。这样的好事情,他们能够不插上一脚?
于是乎,世家的人也组织了一个队伍,直接就进攻了李瞻基的太子东宫。于是乎就出现李瞻基是在哪一天登基的,李燮是在哪一天出生的,珍妃也就是在那一天丧命的。
当时的李瞻基真的是恨透了这一伙人,当即就派兵,把那些王府的人给屠了个干净。櫆木当时就是受了命令前往的。
可千不该万不该看上了一个王爷的女人,櫆木觉得反正也是要杀的,那不如先乐呵乐呵。那女人也不简单,那功夫了得。让櫆木那是欲罢不能,沉迷其中。
小心思作祟,觉得诺大一个王府少一个尸体没什么,所以把她偷偷的给接了出来,安排进了胡家胡同。
在李瞻基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已经两个月过去了。李瞻基原本是想要直接把那个女人给处死的,可想着櫆木也是为自己立下过功劳的。
把大部分参与的人屠了个干净之后,李瞻基心头的怒火也出了一部分了,戾气不那么重了之后,慈悲之心自然也随之而来。
又再加上派人去打探消息的时候,带回来的消息是那个女人竟然有了身孕。櫆木当时才明媒正娶了一个姑娘一年的时间,一年的时间呐,那就是12个月,他家的那个妻子肚子始终未曾见动静。
这外面养着个小情人,两个月的时间肚子就大了。知道应该说是可笑,还是应该说是可悲。
不管怎么说,这个大着肚子的女人一下子就让李瞻基想到了珍妃。这样子,李瞻基就更加下不去手了。所以也就没有再针对这个事情,算是默许了留下了那个女人。
“臣死罪!”櫆木头都不敢抬起来,嗡嗡的大喊了这么一句。要是早知道这女人的事情已经被皇帝知道,櫆木绝对不会走到现在的地步。
老夫老妻了,七年之痒已过,他对那个女人还剩下多少的感情呢?孩子的母亲算是半个亲人?那这个亲情又能有多少呢?
櫆木自己恐怕都不太清楚,反正可以明确的一点就是,近些年来,他去胡家胡同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
“既然知道自己该死了,那就安安心心的做一回诱饵吧。”李瞻基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理会櫆木起身离开了。
“臣愿意做诱饵,臣罪该万死,不敢苟活。但是,臣的妻子孩儿何其无辜,求陛下,能放她们一马。”櫆木此时已经不敢奢望自己能够活着了。
做诱饵啊,这样的事情他櫆木可也没少让别人做。这做诱饵的人死了,那是在正常不过了,再搭上其的家人妻子也算是常态。可櫆木不想要自己死了之后再搭上自己的儿子呀。
能够有能力阻止的,恐怕也只有这位陛下了,所以他一边靠山的呼喊着,一边毫不留情地把头往地面撞下去,一下,两下。
很快头皮撞出了鲜血,脑门子,血肉模糊,但是櫆木却不敢丝毫的停下自己的动作。
剧烈的疼痛从脑门子传来,不断的撞击使得脑袋有点脑震荡,出现了昏昏沉沉的感觉,就在櫆木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
“陛下说的,你安心去吧,妻儿可以饶他性命。”安孛幽魂一般声音突然从暗处传来。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櫆木大喜,顾不上头上的疼痛,又在磕了三个响头。一边磕还一边大声的呼喊:
“谢陛下,臣愧对陛下,来世必定当牛做马,再为陛下效命。”
听李瞻基放过了自己的家人,櫆木算是安心了。喊了一句,再一次表明自己的忠心。希望可以以此挽回自己的性命之后,毅然地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一晚上的时间,櫆木带着一脸的鲜血,提着一把刀,单枪匹马的,拜访了他曾经怀疑过的十多家人。杀人是肯定有杀人的,不过所杀的也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奴仆而已,这些家大业大的世家而言,死这么一两个人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影响的。但是同时櫆木也都在他们面前放了狠话,表明要是明天他们不把人送回来,他就带人来踏平这个府邸。
这是什么?
这就是阳谋!
你们要不就跳出来,要不就丢出一个替罪羔羊来给我杀。要不然明天櫆木绝对会带人踏平这些世家。
同时这也是一个警告。
告诉这些暗中动手脚的人,李燮你们不能动。要不然不就是换人吗?老子有的是人命把你们给填了。
这是李瞻基的警告,但对于櫆木来说,这一系列的举动无疑是作死的行为。人家本来就已经盯上你了,并且,千真万确的在你身边安插了人手。
更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个安插的人手随时可以要了你的性命,从那一只插在枕头旁边的箭只就可以看得出来。可你还好死不死的,大晚上的跑到人家家里面去拿。
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所以櫆木在把所有怀疑的人的家里面都走了一遍之后。回到家里,匆匆的用水擦了一遍身体,就躺在了床上。
躺在床上的他那是眼睛都不敢闭一下,生怕眨一下眼睛的时间,自己的命就没了,更是把刀随时的抓在了手里,五指用力的紧握着刀柄,以至于把手指握的缺血发白。
漆黑的房间让他的恐惧感在加深了一份,可是在他自己面对这一份恐惧的时候,他不敢大声的呼喊,甚至就连呼吸声都被他控制在一定的频率之内,生怕别人察觉。他还没有睡着。
曾经上过战场的男人,是在生死边缘走了好几个来回的。可是此时的櫆木感觉这么静静的等待死亡比在战场上冲锋还要恐怖十倍百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纸糊的窗户外面,透过一丝亮光进来的时候,櫆木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今天是不不用死了。
心里面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想起自己以后恐怕都得这样子过日子,櫆木就对未来充满了恐惧。
“如果以后都要这个样子的话,还不如死了算了。”櫆木带着三分庆幸,三分放松,四分恐惧的语气在心头感叹,但在这个念头刚落。一个黑点在眼前快速放大,速度快的让他根本做不出任何的反应,然后就是无边的黑暗……
杀死櫆木的,是一个身手不凡是黑衣人,杀櫆木所用的是箭,但却不是用弓射出的,而是完全靠手丢出去的。
这人在这一技巧上也算是登峰造极了,只见他以不错的轻功来到櫆木的屋顶,轻轻拿来瓦片,然后将箭往里一丢,看都不用看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这人技巧熟练,对这櫆木的府邸也是了如指掌,可惜修为还是差了一点。以至于他并没有发现在他离开后,一点黑影也随着他离开。
两者相差不过十多米,在屋顶踊跃之间,那人尽然一点都没有察觉身后的异常。
就这样一人前一人后,先后离开櫆木的将军府,然后这人又去陈府,林府,等近十个府邸走了一圈。
这些人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昨晚櫆木都曾去过。
做完这些,这人才安心去了黄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