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学期结束,影儿进入真正的魔鬼岁月,高三。她还是很认真的学习,因为她还有亲人要交待。听说江宸去了山城上大学,原本影儿还抱着一丝希望,或许他是害怕她高三分心才提的分手,如今彻底绝望。他们曾经北方看雪的誓言早已幻灭,影儿自嘲一笑。
那天,她在空间发了条说说:“我交男朋友了,他很好,我们要一起努力。”
晚上,宿舍。
沉默了很久的手机响起,看到来电显示时她心漏了半拍。分手后她就删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她淡定的接起电话。一个低沉压抑的声音响起,“影儿,是我。”
听着熟悉的音调,影儿还是会哽咽,但是她不能在他面前出丑。于是,影儿冷漠的说,“我没什么和你说的,没事就挂了吧”。
他说:“听说你有男朋友了。”
影儿说:“是的。”
她不知道那天是怎么结束通话的,只知道那天之后她心里竟然在窃喜,或许,他还是在乎她的。
只是,不久这份窃喜荡然无存。
又是一个周末,影儿收到一份快递,怀着疑惑的心情将它拆开,里面是她当年送江宸的礼物,有他们两个头像的杯子,有她为她织的围巾,···
那天,影儿哭了很久。还打电话骂了他,问他为什么做得这么绝?江宸只是低哑一笑,传到她耳朵里格外刺耳。
他说,过去就过去了,不要再有幻想。
也在那天,江宸在日记本上写下:我没有能力给她的幸福,就让别人给吧。
后来,影儿和薛行分手了,原谅她实在没有时间去应付他,对不起的话就不说了,因为前因后果都得自己承担,比如她和江宸。高考越来越近,影儿慢慢的收回心,经过一次又一次认真努力的复习,她高考正常发挥,一个志愿填到了东北冰城。
于是,影儿认为,他们遗落到了两个角落,西南和东北。只是这并不像影儿所想的那样,江宸的人实际已经到了地球的另一端,在那里受着非人的折磨。
新学校,影儿不痛不痒的过着,一切都在慢慢习惯。十月初冰城就开始下雪,她穿着单薄的走在人群中,却不觉得冷,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她眼角湿润。影儿在微博上写到:“如今,我到了你喜欢的城市,也见到了你喜欢的白雪,可是,你在哪里?其实,我很怕冷,也很怕孤独,现在好了,两样我都将逃不掉了”。
有些日子,影儿常常回忆起以前的点点滴滴,曾经像电影里的场景一样,一幕一幕的出现在她脑海里。可能是离家远的原因,她觉得越来越孤独。
拿起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起。听着略带沉重的女声,是隔壁邻居周大妈,影儿究其原因,周大妈说她的爸爸离世了。影儿顿时感觉天塌了,但这次她没有哭。
在回去的路上晕倒了,被人匆匆送到医院,医生沉重的对她说:“姑娘,白血病晚期。”
一句话断了影儿所有的念想,不过也好,这回可以去陪爸爸了,影儿想。
最后的日子,影儿回到了小镇,那所常青中学。那天,她去江宸住的地方看望时,知道了江宸本是富家子弟,只是被父亲嫌弃和母亲流落自此,后来又被家族的人强硬送出了国,也就是那天说分手的日子。
江宸住的地方有个老爷爷告诉她江宸走之前留下了一个东西。听到这句话时,影儿再次红了眼眶。江宸留给了她一个笔记本,不知怎的,影儿竟然觉得泛黄。
她一直没敢翻开笔记本,因为她怕知道真相。
后来,在影儿爸爸的墓碑前,有人发现她僵硬的躺在那里,身旁散落的笔记本被风吹开,一页一页的吹开:今天,我遇见一个盯了我一节课的女孩,篮球是我故意扔过去的,她抱起篮球对我笑的画面好美。
看着她孤单的背影,我仿佛看到了她的忧伤。
我要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影儿,等我回来。
江宸再次回来的时候,是冒着生命危险偷偷回来的,听到影儿离世的消息,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后来被抓回去再次扔回了英国,心里只剩下仇恨。
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江宸,正想转身离去,看他的背影,没了昔日的光彩。背影孤寂,眼神空洞。
他像是看到了故人一般,眼神渐渐有了一丝色彩。
“影儿,你来了。”
我大惊,影儿是谁?
江宸慢慢缓过神来,嘴角扬起邪魅的笑,对我说道:“我有没有说过,你很像我一个故人?”
我抿嘴,不知道他到底啥意思。
江宸见我没有回答,神色变得落寞。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他,我们虽然认识得不长,但是他却不顾一切的救过我。
想了想,我缓缓说道:“你还好吧?”
他抬头看着我,我有些看不真切他的目光,那是深情么?但为何还参杂了自责?或许不是为我,是他口中那个唤做影儿的女孩儿。
一个看起来再强大多情的人,心底深处是不是都会有一个挚爱,或者说是心爱的人?
江宸点了点头,慢慢的朝我靠近,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总感觉气氛很怪。他进一步,我退一步。
“不然,你别跟林英东了,跟我吧?”
江宸忽然停下脚步,薄唇微微吐出这几个字,现在的模样跟刚才简直是判若两人。
我心脏一紧,他什么意思?这又怎么可能?
“你胡说什么?”我惶恐的说道。
“我是认真的,鲍梦雅,我发现我对你很感兴趣。”
江宸一脸的邪魅,他这样的人没有人能看清,也没有人敢试图看清,因为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深处,其实藏着嗜血的光芒。
与林英东与生俱来的冷意不一样的是,江宸让人相信却也让人不敢相信。没有人能知道他的两面是什么。
“你……你开什么玩笑!我和你没有关系。”
我害怕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急忙想和他撇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