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顾着跑了,全身都在淌水。忽然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和大地来了个亲密的接触,膝盖被嗑得青紫。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痛苦,顿时就哭了起来,只是雨太大,脸上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路上没有人,都是来来往往的车子,没有一个愿意停下。
忽然感觉被阴影遮住,心莫非是爷爷来找我了。
抽泣着抬起头,他竟然没有离开,眼里充满错愕和兴奋。
林英东如王者般看着我,眼里总是充满鄙夷。
薄唇轻启,“怎么,还想要我拉起?”
我艰难的缓缓站起来,膝盖很痛,脸都揪在了一起。
林英东已经很不耐烦了,一把将手中的伞给我,将背对着我。
我愣住了,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林英东烦躁的开口说道:“给你三秒钟,不上来我就走了。”
说话的声音很冷,可却悄无声息的往我的心脏注入暖流。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小心的爬到他的背上,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紧紧的圈着他的脖颈。
林英东背着我大步的走在雨中,他身上的肌肉让人感到结实,心底无比的满足。这份安全感,不同于爷爷,是那种想要依靠一辈子的。
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好怕这是一场梦。
但如果这是一场梦,那我宁愿一辈子不要醒来。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走了半个多小时左右,我能感觉到林英东已经累了。
“不然你放我我下来吧?”我小声说道。
林英东脚步顿了顿,“闭嘴!”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在我们面前停下,林英东立马将我从他的背上扔下来,没错,是扔。我还没来得及站稳,他直接就将我的手从他肩上扳开。
我又华丽丽的摔到了地上,本就溅了一身水,此时更是狼狈。
林英东早就钻进了车里,摇开车窗,“鲍梦雅,不上来我可不管了。”
我心口一紧,立马爬起来拉开车门坐到了后面,这是林英东家的司机,我以前见过。
林英东眉头紧皱,嫌弃的看着我,因为他也在后排坐着。
我很没有自知之明的往他那边凑,脸上早已烫得不像话。
“谢谢!”先是将我送到了别墅门口,我说出了感谢的话。
林英东没看都没看我一眼,“要感谢的话,以后少让我看见你。”
顿时心又沉到了谷底。缓缓下车,林英东的车子立马疾驰而去。
其实想着今天收获不小,他竟然背我,还将我送回来。希望越来越大,一时忘记了腿上的痛楚。
回去后高烧不退,爷爷很担心。家里的医生忙前忙后的跑,一连好几天卧床不起,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
学校那边也请了好几天假,舒云得知我生病了,每天放学都来家里。大伯母周文是她的姑姑,所以我们鲍家和周家也算是有关系的,加上我和舒云本来关系就很好,所以经常在一起。
终于熬了几天,虽然没有全好,但已经不严重了。我固执的回到学校上课,美名其曰要好好学习不能给爷爷丢脸,其实是因为迫不及待的想见某人。
爷爷最终拗不过我,只能让我回学校。
身体尚未康复,吃完药总是打瞌睡,坐在位置上无法集中注意力。舒云担心的看着我,背挺得直直的,为我挡住老师的视线。
“你趴会儿,我给你挡着。”
我无力的笑了笑,舒云虽然比我高,但很瘦,根本没有用。
林英东还是和平时一样,要么做着自己的事情要么睡觉。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那日发生的事情,像一场梦境一样,梦一醒,像是两个世界的陌生人。
“鲍梦雅,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突然讲台上的老师盯着我出声道。
我不知道他在讲什么,这位老师只对学习好的同学有好感,其他人不管你是什么背景他都不在意。这也是很多人都害怕他的原因。
我战战兢兢的站起来,喉咙发炎还没好,说话的声音有些嘶哑。
“老师,我……”
正想直接挑明没听课,可舒云一个劲的给我使眼色。我没有听清她的话,磕磕绊绊的说:“是硫酸……”
顿时全班一阵狂笑,老师脸色铁青。
“哈哈,笑死我了,以为这是再上化学课呢?”
另一个说:“期中考试还进前十了,我看八成是作弊。”
话一出口,全班一阵细语。我很不高兴,可是没有心情和他们争辩。
舒云看不过,愤愤不平的说道:“老师,鲍梦雅这几天生病了,现在是拖着病来上你的课,你们凭什么说她。”
舒云话一出,全班的议论声小了些。
“生病了还敢来学校,万一传染了我们怎么办?”这是班花齐筱筱的声音。
我掐了掐手心,嘴唇发白。
以班花为首的那帮人笑得很大声,看着我的时候满脸鄙夷。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右边的方向,发现林英东已经醒了,冷冷的看着这嘈杂的场面。
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举手说道:“老师,他们说的都很有道理……”
顿了顿看了看我,继续说道:“所以我也觉得鲍同学这样做很自私。”
我心口紧了紧,咬了咬唇,“你们怎么能这样扭曲?”
别人说什么我从来不在乎,因为他们都是出于嫉妒,从小我就知道我有一个人人崇敬的爷爷,本市最厉害的人物。
可是我在乎林英东对我的看法,因为他我淋雨发高烧,为了他我痛改前非想要好好学习,为了他我迫不及待的来学校……
终于明白什么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这些无理的话,出自这些豪门的公子千金。可以看出教养是有多放纵??
老师再横也不敢和其中一个作对,但为人师表,他吼道:“好了,不许再吵!继续上课。”
林英东踢了一脚桌子,不满的坐下。
转眼,初中三年就这么结束,想要升入华育的高中部学习更是要很好才行。
林英东自然稳妥的去了,而我一份之差与之失之交臂。
心还在那个少年身上,尽管他那么不待见我。可我还是想要继续追随,我甚至鼓励自己三年不行那就再来三年,再不行再来,就算是块石头最终也会被我晤热。
于是,我求着爷爷运用手段将我再次放进华育。
“爷爷,您就答应我吧,舒云去了我也要去。”
不得已将舒云搬出来,以前是爷爷硬要我去,而现在是我自己求着要去,一切都是因为那里有一个放不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