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绪站在酒吧二楼包厢里,看着秦萱的一举一动,抽着烟,外面车灯光缓缓扫过,他面目有阴沉,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温和。
“你是不是还惦记这个那个女人?陆恒越!”女人死死抓着男人的衣服质问道。
“你有病吗?有病就去医院!别在家里发神经!”
“我有病?啊?陆恒越,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有病!我这病都是你逼出来的!”
“我什么时候逼过你了?沈佩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每天就知道胡思乱想,想什么呢?有这功夫想,你倒是多带着子绪出去玩玩走走!散散心,总比没事呆在家里这样发神经好!”男人隐忍着怒气,拎着公文包就要走。
“你没逼我吗?从我嫁给你开始,你心里从来就没有我,喝醉酒在床上的时候,都是喊着那个贱人的名字,你这叫没逼我?这比明着逼我更加残忍!陆恒越,你知不知道?!呜呜……你知不知道,我都快受不了了……”女人情绪激动地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抓着自己的头发痛哭,感觉要崩溃了,多少年了,陆子绪都十岁了,自己心爱的丈夫依旧忘不了已经嫁给别人的女人,她能不被现实逼得发疯吗?
陆恒越紧紧抿着嘴巴,不说话,昨晚他应酬喝多了酒,他忘记昨晚有没有醉酒中喊着那人的名字,但第二天醒来,就这样了,或许是自己真的太残忍了,叹口气说道:“我们本来就是商业联姻,你要是觉得委屈,我们离婚吧。”
沈佩瘦弱的身躯一震,没有想到陆恒越会提离婚,当年嫁给他,是她哭着求着父亲,非要嫁给他的,她从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深深地爱上了他,但是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场商业联姻,父亲出资帮他建立了现在的公司。
十年了,他对她依旧不曾改变,只是相敬如宾,她凄惨一笑,觉得无比讽刺,尖锐地叫道:“我不可能跟你离婚!我那么爱你,就算死也不会离的!”
陆恒越微微皱眉,有气无力地说道:“不想离就不离了,我们两个人,我已经没有幸福可言了,但是如果这样你觉得幸福,那就这样吧。”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陆恒越!你不爱我,我一点儿都不幸福!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下呢?她看不上你,现在更是成为楼氏的总裁夫人了,有享受不尽的荣华,你呢?你有我,还有子绪,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我们吗?”沈佩哭着乞求道。
陆恒越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带好子绪吧。”
“只要你回头,我都在你能够看到的地方,等你……你可不可以回头看看我……”沈佩嘤嘤地哭着,卑微地乞求道,她将所有的尊严都放下了,只求他能够回头看一眼她的存在。
已经走到大门口的陆恒越听到这话,高大的身影一顿,但依旧没有回头,沉默了几秒,说道:“别等我了……等不到了……”短短几个字,代表了他的决心,还有他内心的苍凉。
这么绝情的话,让沈佩瞬间崩溃痛哭起来。
那时候十岁的陆子绪在经历过不知道多少场这样的争吵,特别是在那一天,他好像终于明白了什么,看着痛哭不止的母亲,在那一时刻,他是痛恨自己的父亲,恨他的薄凉,恨他的绝情,如果不爱,为什么要娶呢?
更恨那个女人!明明已经结婚了,为什么还要勾引自己的父亲!让自己的家庭变得如此的不幸!是她抢走了属于他的家庭幸福,他所有的家庭不幸,都是楼家造成的!
年幼的他走到母亲面前,任由母亲抱着他,低声啜泣:“子绪,妈妈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感受到母亲的心碎和浑身忍不住的颤抖,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楼家的人也尝一尝这种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滋味。
……
一根香烟燃尽,险些烫到了手指,陆子绪回过神来,下面早就没有了秦萱的身影,嘴角噙着一丝笑: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上班,楼子谦听到开门的动静,知道是秦萱,头也不抬地问道:“昨晚几点回家的?”
秦萱扭头望过去,见他没抬头,以为随意一问,就回道:“十一点左右吧,没喝酒。”
“恩。”楼子谦满意地应道。
秦萱看着楼子谦,想起酒吧老板陆子绪,原本想问问关于陆子绪的事,但想想还是算了,今天去赔偿完,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打听那么清楚干嘛,于是低下头,继续看楼子谦给她挑的书籍。
下午,楼子谦有个会议,秦萱收到短信,离楼氏集团很近的一家牛排店,请自己吃晚饭,她拒绝了,但是对方又立刻回信息过来。
秦萱看完那短短一句话,好奇心就被吊起来了,于是回复:准时赴约。
发完,她抬头看着那张空空的桌子,有些迷惘,明明是该收起对他的心思的,可是一听有关他的事,她依旧克制不了自己。
快到下班时间,秦萱趁楼子谦还没回来,就偷偷提前溜走了。
来到西餐厅,陆子绪已经在里面了,看到秦萱的到来,微微一笑,非常绅士地站起来,为她拉开椅子。
秦萱坐下,拿出装了现金的信封,递过去,说道:“赔偿金先给你,你可以说说短信上提到的事了。”
“我们不着急,服务员,可以上菜了,我们边吃边说,不知道你的口味,所以自作主张点了七分熟的牛排,口感最好,也最滑嫩。”陆子绪不紧不慢的说道,也没有伸手接装钱的信封。
秦萱就放到一旁,推了过去。
服务员很快就端上两盘冒着热气、发出“滋滋”响声的牛排,并打开红酒,倒入醒酒器,之后陆续端上来不少吃食,将醒过的红酒倒好,恭敬地说道:“先生、小姐,请慢用。”
秦萱看着丰盛的晚餐,有点捉摸不透对方的心思了。
“牛排要趁热才好吃。”陆子绪端起高脚杯,晃了晃,轻抿了一口,说道:“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