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民政局出来,张磊看着乔玲,戴着几乎能遮住整张脸的墨镜,总觉得她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乔玲冷笑了一下,反问道:“你很希望我有事吗?”
“……”张磊感觉得到乔玲变得比以前更尖刻了,或者说她曾经对他保留的一些温情是彻底消失了。
“子越的案子就要开庭了,婚离了,你要说到做到!”乔玲冷声提醒道。
“嗯……”张磊应道,还想再说些什么,乔玲已经转身离开了,他神色有些复杂,转身回了医院。
还没走到病房,就听到里面传来哭天抢地的声响,张磊一听,正是从小月病房传出来的,连忙快步走进去,见两位年纪比较大的夫妇围着小月在哭泣,不用询问也知道是小月的父母了。
“叔叔,阿姨,你们注意身体,小月会好的。”张磊劝慰道。
小月父母哭着听到劝慰,抬起头看向张磊,一脸疑惑。
“我是小月的朋友,这段时间,都是我照顾的小月,以后也会照顾她的,你们俩放心。”张磊一脸愧疚地说道。
小月的年纪比张子越大几岁,但是是家里老小,所以她的父母都已经六十多岁了,又是乡下农村种地的,一脸沧桑,满脸的褶子沟壑,一哭,泪水在沟壑里,像是小溪流一般流淌。
小月爸抹了把眼泪,问道:“是你给我们打的电话吗?”
张磊点了点头,说道:“小月变成这样,你们两位应该知道……”
“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把我家小月打成这样啊!好好的姑娘,就这么毁了,这孩子要是醒来看到自己变成这个模样,怎么接受得了啊!呜呜……”小月妈情绪十分激动地说道。
张磊垂着头,觉得自己无法面对这两位老人,犹豫了半天才说道:“是我对不住二位,我的错,才让小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会对她负责的。”
小月父母没有想到罪魁祸首竟然会是眼前这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顿时气恼地上前又撕又打,张磊一动不动,任由打骂。
“你这个畜生,怎么对小月下得了这个毒手,我要告你!我要告你!”小月爸虽然六十多岁了,但毕竟常年种地,一身力气,一拳打过去,张磊一边脸瞬间被打肿,嘴角流血。
小月妈性子稍微小一点,但依旧下了狠手,把张磊的脸抓花了。
张磊浑身头疼,特别是脸上,但依旧一动不动,幸好医生护士及时进来制止,医生看到张磊脸上的伤势,连忙拉他出去了。
“两位老人家,这位可是你们女儿的救命恩人,这段时间的医疗费用都是他出的,你们俩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呢!”小护士有些生气地说道。
小月父母顿时傻眼了,搞不清状况了,讷讷地说道:“是他亲口说的,是他把小月害成这个样子的。”
“哎,你们俩也不想想,要是他就是凶手,他现在能在这里呆着吗?早就抓进警察局了……人家是好心……”小护士十分无语地说道。
小月父母顿时哑口,他们也是太伤心了,所以没有想到这一点,光出气了,顿时悔的肠子都青了,他们刚才出手都没手下留情,小月这幅样子,要是那个先生不出钱给小月治疗了,恐怕小月都不一定能活下去。
张磊处理完脸上的伤回来的时候,小月父母就站在门口,搓着手,神色焦虑不安,张磊还以为小月有什么状况,连忙上前问道:“是小月出事了吗?”
小月父母两人相视一眼,察觉出了张磊对小月的真心实意,看着他脸上的伤,心头就更加愧疚了。
“对不起先生,我们误会您了。”小月爸低着头道歉。
“没有什么误会,我进去看看小月。”张磊见他们俩态度转变,猜到是护士说了什么,也就不解释,人是子越打的,他作为父亲承担责任也是理所应当的。
一进去,没有想到昏迷几天的小月竟然醒了,这让张磊无不惊喜,上前轻声问道:“小月,醒了?”
小月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张磊,目光有些呆滞,不复之前的明亮清澈,不会几秒钟的功夫,就立刻闭上了眼睛。
“医生!医生!”张磊冲出病房叫喊,他心头总觉得有些不妙。
张子越强女干未遂、故意伤人、吸毒等一系列罪名在身,终于是开庭了。
乔玲站在观众席上,看到张子越被带出来,不过几天未见,张子越整个人笼罩着一股颓废之气,浑身邋遢,顿时心疼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开庭!”法官一敲锤子,威严地说道。
虽然楼子谦未出席,但事情正如他所希望的方向发展,因为被人陷害,吸食能够产生幻觉的毒品,才会导致张子越性情大变,对被害人强女干、伤害,因为法官酌情减判,判了6个月的有期徒刑在里面改造戒毒,这已经算是最轻的刑罚了。
唐炔在家喝红酒庆祝,正得意张子越今日会被判重刑,给楼子谦添堵,等了半天,没有等来好消息,却是等来了刑警,以私藏毒品、蛊惑他人吸毒的罪名逮捕。
楼子谦同时还送上了不少大礼,又是派了整个S市最厉害的律师,即便沈柔想救自己的儿子,花再多的钱去贿赂、打点也无济于事了,但她坚持上诉。
乔玲走出法院的时候,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幸好安思琳一直在旁陪伴着她,让她不至于觉得孤独,无依无靠。
楼子谦看到她,上前看了安思琳一眼,有些意外,但没有过多在意,说道:“阿姨,陷害子越的人,我已经送进监狱了。”
乔玲没有看到楼子谦出席,心里多少对他有些怨恨的,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忙着给子越报仇去了,心里稍微舒坦了一点,问道:“是谁?”
“是唐家的大少唐炔。”楼子谦回道。
乔玲从来没有想过会是唐家的大少爷害得子越落得这个下场,迷茫地问道:“子越跟我提过,他跟唐炔有来往,可是他们不是朋友吗?唐炔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陷害子越呢?”
楼子谦不知道为什么瞥了一眼一旁安静的安思琳,说道:“法庭上,律师为子越辩护的时候,阿姨应该都听到了,是子越被诱哄吸食了能够产生幻觉的毒品,这不是我捏造的,是事实,唐炔是什么样的人,阿姨应该听说过……”
乔玲听完,只当是子越倒霉,交了个损友,顿时伤心地落泪,拉着楼子谦的手,说道:“刚才我看到子越了,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浑身脏兮兮的,特别邋遢,以前他爱玩,但是最喜欢干净,子谦,你多给点钱,大点大点,别让他在里面吃苦啊……”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楼子谦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乔玲连胜说道,虽然没有判重刑,但是坐牢六个月,对她来说也是十分煎熬的事,一旦坐过牢,这一辈子差不多也毁了,她哭得再多,再难过,也无济于事了……
毕竟张子越姓张,不是楼!
“阿姨,我送你回家。”楼子谦开口说道。
乔玲摆摆手,说道:“不用了,你去忙吧,我就希望子越在里面能够好过一点就好了,安思琳陪着我,也是一样的。”
楼子谦点了点头,目送她们俩离开。
一上车,安思琳看了一眼手机,对乔玲说道:“乔阿姨,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乔玲正在伤心,老公没了,儿子也坐牢了,听到安思琳吞吞吐吐的话,不由地怒吼道:“有事就说!”
安思琳被吓了一跳,没有想到乔玲的脾气那么暴躁,连忙说道:“我派人调查了一下事情的情况,跟子谦哥哥说的,有那么些不一样。”
乔玲怒瞪着安思琳,正要吼,安思琳快速地说道:“是孟安雅!唐炔因为贪恋孟安雅,被子谦哥哥的人打断了手脚,唐炔怀恨在心,这次对子越哥哥下手,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报复楼家人!”
“什么?!你再说一遍!”乔玲瞪着眼睛,整个人再次懵了,眼睛通红,濒临暴怒的边缘。
安思琳不怕死地又飞速地说了一遍,还添油加醋地说道:“乔阿姨,那孟安雅简直就是个祸害,要不是因为她,您和子越也不会被赶出楼氏集团,也就没有后面一系列的事了!要不是那孟安雅,唐炔也不会对楼家怀恨在心,把怨气撒在子越身上,这一切都因为孟安雅,阿姨,你可不能放过她啊!”
乔玲如遭雷击,整个人在微愣之后,就变得异常地狰狞,拽紧拳头,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地说道:“孟!安!雅!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
安思琳见乔玲这个反应,非常满意地嘴角微扬。
秦萱此时已经搬回了她妈给她留下的房子,之前让朱莎莎住进去了,想添点人气,没有想到那么快就被人拐跑了,看着空荡荡的小屋,秦萱心里有些惆怅,那股不好的预感一点儿都没有因为孟尧远的话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