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不窿冬的车后尾箱里的乔米米经过如此的颠簸,头晕晕的,眼冒金星不说,加上左磕右碰地让她的头和手脚都弄得更加地生疼了。现在她不仅思考不得,就连看东西都觉得模糊不行。她嘴里呜呜着发出声音,眼泪止不住地仍然往下流,披在背上的头发现在全乱了套,纷纷乱披在她的脸上,贴着胶布的嘴巴上,穿着校服的她显得如此的娇小可怜。却仍然没有等到卓不凡的出现,在这里,她害怕极了,她仿佛被关在了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随时都有可能被抛弃。有谁可以救救她,她现在还那么年轻,还不想死啊。她以后还要做幼儿教师的,她以后还要教育小朋友不能步入歧途的,她以后……
“同学们,分别了那么久,不知道大家新年过的怎么样呢?”慕容老师站在讲台上一脸笑容的问道。
“妈,今天比赛,你就让我去参加吧。”乔米米撒娇道。
小瓶无时无刻想着拆掉纱布后好好地把自己收拾一番,好让在住院期间总是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卓不凡,能看自己多一会。她此刻多么希望卓不凡送的千纸鹤不是给乔米米的,而是给她的。
她想着不知道有没有的以后,眼泪更加滚烫地顺着右边滑落,右边脸颊都湿了一大片了。她估计今天是她哭最多最久的一次了,真的要她哭瞎了才有以后吗?“卓不凡,你在哪,在哪?上次你没有出现,现在你也不会出现了,是吗?你要放弃我了吗?卓不凡,你的千纸鹤呢?哦,卓不凡的千纸鹤落在了天桥上了,卓不凡……”乔米米心里充满着对卓不凡的依恋,这些日子,她逐渐地对卓不凡产生了依恋,不知道是从收到他的千纸鹤开始,还是从他不顾自己的颜面而帮忙做了托开始,那时候自己的脆弱她都无法预料,如果没有卓不凡在身边,那时候自己很想轻生。
也唯有等着天亮问问学校的档案组了,他们肯定有乔米米家里的电话号码的。这时,去打探卓不凡那边消息的的哥回来了。他们三人看着满面愁容的欧阳师傅,宛如失魂落魄似的。他们心里不自觉地都在毛竦着,难道是不好的事情吗?
而与张扬路分道扬镳的乔米米回到自己所谓的家里,这冰冷的家从来感受不到的温暖,在乔米米开门的那一刻却闻到了温存的气息。她的心情顿时跌入了谷底,脸部的表情阴沉着听着看着这些,没有马上就回自己的房间,她循声找着。她很少那么早就回家,每次回家都会发现无人的,而此刻家里热闹非凡,那时而此起彼伏的自我陶醉的女叫声和爸爸的那深沉的喘息声从里面传出来。
“当然,我们一定会在贵校很愉快的度过的。”卓不凡说着,手搂住了乔米米的肩膀。
可是此时的乔米米的心里却有多难过啊,桃红色衣服木有给她带去安慰,她现在只能把它烂在肚子里,死去的小孩不能言语,自己也不是一样吗?自己那么狠心把一个还没来得及看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世界,就被她扼杀了这个机会。
“失忆啊,啊,这,他还是个孩子啊……”
卓不凡,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乔米米在心底反反复复重复着这句对不起。
何俊奇怒火冲天地看着这一幕,等他反应过来,卓不凡已经离自己百步远了。他咽不下这口气,不顾在旁边的乔米米如何的颜色,他仍然不放弃地往前追,大声喊道:“你给我站住。站住,给我站住。”
张老师紧张地抓住张老师的手肘,张老师用另外一只手反握住她的双手,传递过让其安心的温度,但是张老师看去如此的冷静,实则心里并不比张老师担心少几分。三双眼睛直溜溜地望着紧皱眉头的欧阳师傅,他仿佛是在组织着语言似的,就是不马上作声,神情煞是痛苦。他把手插进裤子口袋,眼珠子往天花板转下看看,往乔米米躺着的床的方向转下看看,遂而又往地板上转下看看。
裴炎伏听到乔米米叫她妈妈,他很确定面前的她就是张丽云,这让他是该以何种感情对待?跟卓不凡差不多大的乔米米会是张丽云怀了别人的孩子吗?他有些后悔没有问乔米米的出生年月日。转念间,他想着找个机会,与张丽云叙叙旧,如果可以,他当然不排除问问彼此的感情生活和婚姻生活,更主要的是,他想知道乔米米是谁的孩子。他就这样不知不觉中以炙热的眼光望着张丽云,久没见的张丽云依然是当年的美丽,只是不再是单纯的人儿,而是性感迷人的了。而他也能感觉到对方对着自己也是如此的怀念的,十几年没见了,在这十几年的没见面的日子,大家是怎么过的呢?
乔米米有些不知所措得望着眼睛满含担心的张老师和刚被吓醒的张老师,他们被吓坏了吗?她问张老师:“我有说梦话吗?”方才听得一清二楚的张老师唯有摇头,她虽然想问问乔米米家里的事情,却害怕把她的心情弄得更糟,方才听她的那一番话,她的童年,不,她的生活过得并不快乐。她拨弄着自己的已然黑亮亮的长发,眼睛都哭肿了,看上去憔悴极了,只有那一头黑亮亮的头发是精神的。
而此时小瓶装作无所谓的把手上的玫瑰花塞到桌柜里面,笑着对乔米米说:“谢谢正妍,谢谢卓不凡,谢谢大家。我会很快就好起来的。安啦。”说着她向大家摆了摆手,大家听了也都各自散了开去,就连乔米米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这日,乔米米早早就下课了,也没有跟卓不凡一路,借口说有事先离开了,她想去学校的树林里看看,北野辰在不在,不知道为什么对北野辰总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她总觉得曾经就有一个人像北野辰对她那般亲切,温暖,疼爱,只是记忆中那个人的影子一直都是模糊的,她一直都困惑为什么那个人在现实中却没有出现过。
“噢。”若有所思地答了一句,乔米米又再次坐正了些。诚恳地对老师们说:“谢谢你们。张老师,张老师。”张老师和张老师有些不自然了起来。突然,张老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正妍,刚刚你在做恶梦吗?”乔米米听了仿作不在意的任意答道:“嗯。”
在两位朋友当中小瓶算是最纯洁的了,她的学习一般,跟朋友相处也一般,但是乔米米就是喜欢和小瓶在一起,感觉很舒服,不用有什么压力就很自然地站在一起都很开心。另外一个朋友叫阮正娜,她总是很喜欢说三道四,八卦别人的东西,当然也包括隔壁班草的最近招蜂引蝶的事情。
这样露骨的生理课程,如果是在老师那种年代,是没有课可以上的,那时候的男生们和女生们都很害羞。现在的学生反而很津津有味地听着并且看不出会害羞的样子,确实也是出乎于很多老师的预料,90后的天空仿佛并没有什么是可以让他们害羞的了。
“我想这位同学,你误会了,只是这个乔米米同学跌倒了,我扶了她下,你没必要这样。”北野辰依然是优雅的笑容,仿佛这是与身居来的优雅一般,像个王子一样。
卓不凡望了望爸爸,的哥也在望着他,他老实地说:“恩,是的。我可以去看看她们吗?我可以走路。我的脚没事。”他晃了晃自己健全的双腿,有点庆幸地说道。说着他正在艰难地穿着鞋子,他爸爸见了,也没说什么,就蹲在了地上帮他穿鞋子。卓不凡看了看爸爸,发现爸爸的头上竟然有几根白色的发丝了。他有些感伤岁月的流逝,却也感激岁月的到来,它的到来也让他找到了触动自己灵魂深处的人。
“我知道,我懂,米米,你要是想哭你就哭吧。”北野辰的手轻轻抚摸着乔米米的头发。却发现刚才还在抽泣的乔米米此刻已经昏了过去。
“米米!他不是云千翎,他是芮莹莹的哥哥,芮星墨,是我们的仇人,不是你的哥哥云千翎。他只是和你的哥哥很像而已!”卓不凡一再解释着什么,他希望乔米米能够回到现实,接受现实,接受云千翎已经离开的现实。
“什么事?您说。”
见的哥笃定地点点头,乔米米心里更加的难过,但是还是滴水不漏地问了些当时卓不凡治疗的过程。当得知即使他还要住院治疗,还是不忘嚷着要救她脱险,担心着她所担心的小瓶。那天他负伤过去就是为了看看她们安全与否吧。只不过没想到那个俱乐部的人那么的阴险,紧抓着她们不放,还出这样的险招。
“米米啊,因为你刚从韵律回来,你在那边参加音乐赛的事情,我们也听说了,想派你代表我们学校参加全国的音乐赛。”校长和蔼的说着。
此时的妈妈也曾经像她一样吗?那时的她有想过打掉她吗?妈妈生下她之后有满足过了吗?如果有,为什么还要身心投向麻将事业呢?如果没有,为什么没有把心留在她的身边,而她反而觉得愈远愈淡呢?这些的一切一切,乔米米都无从探讨,她也没法探讨。早在什么时候,亲情的那种感觉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让她觉得愈加淡薄。
卓不凡一直在门口来来回回的走着,许久之后,检查室的大门打开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乔米米感激地抬眼,忍着痛小声说:“好点了。”然后转了下身,强忍着剧痛把大部分力道往卓不凡的手上压,她扶着自己的腰,正准备出去如果能拦辆的士就不用走路那么辛苦了。
“伯母,让我来守米米吧,你也累了好几天了,快回家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们呢。”卓不凡看着叶悠明憔悴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再让她在医院待下去了,便让她回家。
“请问,谁是乔米米的家属。”医生从重症监护室走了出来,对着在做的所有人说道。
“校长,您就放心吧,只是预赛,我一定能进入初赛的。”乔米米笑着,一脸自信的说道。
张老师口里分明就严厉地说,他的课堂等学生来上课都等了十来分钟,肯定会有些不耐烦了。本来就不壮实的卓不凡被老师踢得那么一脚,他往前走多了两步。他有点诧异老师前后这样反常的行为,他转过身无奈地看看张老师,也只是没有说话,“你快点吧。”卓不凡还是乖乖地往同学们的方向走去了。
那时候的商业联姻实非自己所愿,却是逼不得已。为了整个家族的商业发展与维持,却不得不牺牲自己的幸福甚至是一辈子的幸福,那时候自己以为一辈子嘛,就这样呼啦呼啦就过去了。可是过了这十几年来的日子,感觉一辈子真的是很漫长的事情。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她心里知道自己还是爱着裴炎伏的,那时候的自己虽然也知道怀着的正妍其实就是裴炎伏的骨肉,可是自己有什么抉择呢?如果反抗的话,可能连裴炎伏的梦想都实现不了了,而正妍也会保不住,也只能让正妍陪着自己受苦了。
“怎么如此的残忍,那些人真是乌龟王八蛋。”
突然,她感觉到车不走了,现在到哪了?她又不能看到外面,只是知道现在他们停车了。她有些无力地躺在那里,等待着他们把她从这里拿开。倏地,她仿佛听到了有人在唱歌,熟悉的声音,好像她曾经听到过,绝对是有听到过的。
冰冷的水顺着头顶一直往下淋着,淋得头发直直的滴着水,淋得脸上布满了水珠,抑或是泪珠,淋得她全身都要麻木了。她心里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她现在痛苦着挣扎着,她现在知道她怀孕了。可是这个孩子不能要啊,现在摆明的情况都不适合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