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语宁与陆泽带着灵灵与赵捷在山中放了半个时辰的风筝,傍晚山风大,才下了山。
送了赵捷回宫,回公主府的马车上,灵灵靠在陆泽的怀中睡着了,饶是早春都睡得满头大汗。
祁语宁给灵灵擦着汗水,望着陆泽道:“你还真就任由陆宝珠如此胡闹了?”
陆泽道:“总也不能逼着她嫁给不喜欢的人,就随她去吧。”
祁语宁熟睡的灵灵浅浅淡笑,“也是,就只能随她去了。”
春去夏来,过了两岁半的灵灵说话也是越来越利落,有点祁语宁记忆之中三岁小灵灵的模样了。
不过过了两岁半说话利落的灵灵越发爱出门玩,平日里不是跟着陆泽去宫中找小叔叔玩,要不就是跟着陆宝珠涵哥儿玩,左右小灵灵最不喜欢的就是留在家中。
每逢初一十五,沈念就会带着涵哥儿前去香林寺上香。
五月初一,灵灵去找涵哥儿,得知沈念要带着涵哥儿去香林寺上香,就也来求着祁语宁一起前去香林寺。
祁语宁想着也就答应了,她今年还没有去过庙中,便带着陆宝珠一起前去。
今日祁语宁求佛还是为了给陆宝珠求姻缘,灵灵这会儿还小,对拜佛还不懂,只会学样跪拜之后就找着涵哥儿玩。
涵哥儿已是四岁多了,甚是懂事,但他很是体弱,从小就身子骨不好的他,这会儿天气越来越热,涵哥儿起了汗又得了伤风。
沈念抱起涵哥儿对着灵灵道:“灵灵,婶婶带着哥哥去更衣,你在此处等我们。”
灵灵摇头道:“不要,与哥哥一起。”
阿黎抱着灵灵道:“哥哥换衣裳,灵灵可不许看。”
沈念见阿黎抱住了灵灵,便带着涵哥儿去了寺庙后院,灵灵见着涵哥儿走了之后便哭着道:“哥哥,涵哥哥,呜呜呜。”
祁语宁听到灵灵哭声,过来将灵灵抱在怀中,温柔的擦拭着灵灵眼边的泪水道:“不哭不哭,怎么了?”
阿黎道:“小郡主要跟着涵少爷玩,可是郡王妃带着涵少爷去更衣去了。”
陆宝珠从祁语宁手中接过小灵灵抱着道:“这有什么值得哭的,姑姑带你去找他们。”
祁语宁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便将灵灵给了陆宝珠,走了上前见果真是宋禾清,她都没想到会在此处见到宋禾清。
祁语宁上回见宋禾清还是在她出嫁的时候,都快四年了。
祁语宁走到了宋禾清跟前道:“禾清?你怎么在这里?”
宋禾清抬眸看着祁语宁,她望着跟前依旧高贵的祁语宁行了行礼,祁语宁托住了宋禾清的手道:“不必行礼,你怎么会在此处?”
宋禾清摸着小腹道:“我多年未孕,听闻此地的送子观音很是灵验……”
祁语宁深呼吸一口气道:“宋禾清,我给你出入小院的方便,是为了让你有朝一日想通了可以离开小院的,可不是让你继续傻下去的!那秦崇实在是不值得你这般,这么多年下来了,你怎么就还不明白呢?还不能看清他的真面目吗?”
宋禾清垂眸道:“语宁,我真的很是喜欢他……我从十二岁开始,他就一直在我的心中,我不能离开他,如今在那小院之中,虽然得不到自由,只能过暗无天日的生活,但能与他在一起,我已经很是满足了。”
祁语宁闭眸深叹一口气,她硬生生地压下了心中的怒火,“随你!”
祁语宁气恼地拂袖而去,她真的不明白宋禾清为何会蠢到这般地步,那个秦崇不知道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祁语宁气恼地回到了厢房之中,喝着凉茶散火,不料门被重重踢开,陆宝珠也是气恼至极地入内。
陆宝珠的身后跟着抱着灵灵的阿黎。
祁语宁看着陆宝珠道:“你怎么也这么大火气?”
陆宝珠对着祁语宁道:“你说我们家哪里亏待沈念了呢?她竟然将她前夫的灵位放在寺庙之中,难怪她初一十五都会来香林寺,原来啊,是来探望她前夫来的。”
祁语宁道:“黄少将军也是因秦家而亡的,你也用不着这么生气,我与陆泽早知晓此处有黄瑞的灵位了,算起来也快要到了黄瑞的忌日了,我们一起去祭拜一番。”
“祭拜什么?”陆宝珠气恼道,“沈家就没有什么好人!”
祁语宁听着陆宝珠这话,问道:“你与沈嘉麟吵架了?”
陆宝珠道:“倒也没有。”
祁语宁淡笑了一声道:“我们于情于理都得要去上三炷香,走吧。”
陆宝珠道:“我才不去呢。”
祁语宁道:“那就我带着灵灵去了。”
祁语宁带着灵灵进了摆放牌位的安息堂之中,里面的沈念见到祁语宁而来显然被吓了一跳,在烧纸钱的手都一顿,沈念连声道:“嫂嫂,我……”
祁语宁上前取了三支香道:“我带灵灵来给黄少将军上香。”
祁语宁点燃了三支香给灵灵,让灵灵拿着香拜了几拜,自个儿也用着三炷香祭拜之后,将香插入了香炉之中。
沈念望着祁语宁手一直握着自己的衣袖,“嫂嫂,今日之事你能不能不要告知陆昀?他痛恨极了香林寺,想来他是不会再进香林寺一步了的,求您不要告诉他这件事情好吗?他要是知晓了我在这里祭拜黄瑞,定会生气……”
祁语宁道:“你越发瞒着,倒是越不好,倒不如在端午那日大大方方带着陆昀前来祭拜。”
沈念道:“可是陆昀他说过此生不会再踏足寺庙半步的。”
祁语宁道:“此事交给我,端午那日我让着他陪我来拜佛上香。”
端午当日,陆泽本该休沐的,可是离盛京城不远的秦州发了大水,足足淹了一个镇子,陆泽便打算亲自带着小赵捷前去受灾地体察民情赈灾。
祁语宁端午日里就去找了陆昀,让他一同前去香林寺。
陆昀道:“哪里有小叔子陪着嫂嫂前去寺庙之中拜佛的,我不去。”
祁语宁没多说什么,只是冷然地看了一眼陆昀,陆昀就不敢说不去了。
陆昀对祁语宁的惧怕是生在骨子里的,以前还好些,自从祁语宁嫁给陆泽之后,这两夫妻的眼神一模一样,陆昀只觉得浑身发寒。
“陪你去就是了。”陆昀甚是不情愿道。
端午日太热,祁语宁没有坐马车,直接带着小灵灵骑马。
小灵灵在祁语宁怀中骑马之后,一直惊呼着:“马马,呼!马马好快!”
祁语宁到了山上,见着一脸不情愿的陆昀道:“今日是黄瑞的忌日,他也已经去世四年了,他的灵位在后山安息堂之中,你随我进去祭拜他一番。”
陆昀一只脚都要跨入香林寺了,听到了祁语宁的话道:“你说什么?黄瑞的灵位在安息堂之中?难怪她倒是初一十五的往寺庙之中赶,哼!”
祁语宁见着陆昀要走,上前命丫鬟拦下了陆昀道:“你堂堂男子汉这点肚量都没有吗?”
陆昀道:“我这都绿云罩顶了,还谈什么肚量呢?都怪你,那时候让我吃这么多的绿菜叶子,让我浑身都是绿光。”
祁语宁瞪了一眼陆昀道:“这能怪我?你呀,都是自作自受!”
这会儿看陆昀为了沈念而深受折磨,祁语宁只觉得解气。
陆昀进了安息堂,见着中间那块木牌之上写着亡夫黄瑞之灵位紧皱着眉头,不情不愿地拿过三炷香祭拜。
祭拜完之后,祁语宁就见着陆昀红着眼眶出了安息堂。
灵灵抬眸望着祁语宁道:“叔叔,哭哭,难受。”
祁语宁望着陆昀的背影道:“他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