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励辰打开门就看到一张愤怒的小脸,秦初夏径直的走进了他房间后才转身看向他,语气不乏压制的愤怒,“你到底什么意思?”
“感冒了。”他的声音清冷,“怕传染给你。”
秦初夏笑了一声,“是吗,那谢谢你的关心。”说完就往门外走,手腕突然被他抓住,他的手心是那么温暖。
秦初夏的脸色委屈,从他禁锢的手心里收回自己的手,声音如他刚才一般的清冷平淡,“不早了,睡吧!”
她突变的语气来得猝不及防,撞在靳励辰本就被痛苦折磨的心更疼上了好几分,秦初夏刚出门口没两步后背就被一具温暖宽阔身体覆了上来,扣在腰上的手让她动弹不得,他的头扺在她肩膀上,她能感觉到他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颈部带来的酥痒。
“你……怎么了?”秦初夏小声疑惑的问。
不知为何,他的这副模样让她本来还很委屈难过的情绪突然转好了不少,她能感觉出他的压抑,还有想用蹙着剑眉的表情来遮掩的痛苦情绪。
果然是有心事的的人啊!
秦初夏一向不愿意关心别人的八卦和秘密,对她来说这些未必是什么好事,所以她就算是心里在好奇可不该知道的还是尽量不去接触。
以前她是这样,可是现在,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她怎么可能做到不管不问,她还没那么冷漠。
靳励辰紧紧的抱着她,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一般,直到怀里的女人表示抗议了他才微微放过她。
“去睡吧!”她笑了笑,柔声说,“有什么事明天在说。”
她看出了他脸色的抗议,看来他并不打算把他的心事说出来,秦初夏也不好勉强。
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连听他烦恼的资格都没有。
她有些心灰,算了,随他吧!
“我去睡了,晚安。”
“别走。”他又一次拉住她,生怕她消失了一般的把她禁锢在了怀里。
他僵硬的胸膛撞得秦初夏的额头生疼,然后整个人就被他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进房里,秦初夏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床边。
“睡吧!”他挑开一角的薄被躺了进去。
秦初夏脸底浮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他们的关系好像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
一张床两个人,秦初夏睡得香甜,靳励辰心事重重。
秦初夏实在是累了,刚才在陆家还喝了一些红酒更有助于她的睡眠,不知不觉中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熟睡的她并不知道旁边的男人一晚上都没合眼,他的目光一直放在她的脸上,面无表情的俊脸上带着浅细到不让人察觉的痛苦。
“夏夏,你说我应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他深叹了一句。
醒来的时候已是早上八点,旁边已经没有了他的影子,秦初夏睡眼蓬松的回了自己房间,刚打开门就被一张白脸吓了一跳。
心蕊!
她怎么会在这里?
“醒了。”问候完后秦敷着面膜的秦心蕊又继续低头整理自己的东西。
“你怎么会在这里?”刚才差点就被这丫头吓死。
秦心蕊捅捅她的肚子笑容荡漾,“高子齐带我来的。”
昨天晚上她本来快要睡着了,没想到高子齐突然打电话来说带她去华市玩两天,虽然不知道靳励辰这葫芦买的是什么药,不过她欣然接受。
于是昨天大晚上的她就收拾了东西跟着高子齐屁颠屁颠的来了这里。
最近功课太忙她也没时间来看看她,见她面色红润有光泽她也就放心了,看来她过的还可以。
“你们……”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可秦初夏是真心的关心她的情况。
秦心蕊哎了一声,“我还没表白呢,你要不要帮帮我?”
“算了。”她说着钻进洗漱间里。
一番清爽过后下楼,靳励辰已经坐在沙发上低头工作,秦初夏的眉头动了动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公司的事他好像也好久没过问了,他能忍到现在已经不错了。
“哎,高子齐呢?”秦心蕊嘀咕了一句。
“在厨房。”靳励辰不冷不热的说。
刚说着就见高子齐端着餐盘走了出来,他身上还围着张婶的美少女围裙,秦心蕊的少女心开始泛滥,想不到家世这么好的男人居然还会下厨,这实在太完美了。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秦心蕊跑了过去,笑得那是一个灿烂。
秦初夏不由心里哀嚎,真想当做不认识她。
高子齐温柔一笑,“你玩你的,我来就好。”
“反正我闲也是闲着。”秦心蕊说着跟她钻进了厨房里。
秦心蕊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
这死丫头果然没有救了。
“早上好。”秦初夏回头过来正好撞上靳励辰的目光。
“嗯。”他清清凉凉的回了一句。
“那个……他们怎么过来了?”秦初夏好奇。
“公司有一些文件需要我亲自处理,子齐帮忙送过来。”他又说,“今天工作太不能陪你去玩了,让小姨子陪你去吧!”
秦初夏嗯了一声,“知道了。”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靳励辰的十根手指头在键盘上飞快的响动着,目光清澈如冰,陷入了工作狂的状态。
秦初夏觉得无聊,自从父亲自己他和靳励辰的事后秦氏的工作也不让她帮忙了,盛西又无她的用武之地,靳励辰的伤好了之后她更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吃白饭的。
这种生活让她好不习惯。
吃完早饭后秦初夏便和秦心蕊开车出门,既然好不容易来一次自然要好好玩玩,两人心情愉快的出发。
听到车子离开的声音靳励辰放在键盘上的手也就停了下来,他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高子齐在旁边看得直摇头。
他虽然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不过也不难看出她镇定背后的异样。
要不然她也不会在半夜给自己打电话让她把秦心蕊带过来。
靳励辰起身进了酒存酒间拿出了两瓶红酒,打开后他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浓厚醇香的红酒滑过喉咙,他的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
冰冷,如冰石般的让人觉得寒冷。
“又想在胃出血一次吗?”高子齐拿掉他的酒。
靳励辰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
“帮我去办一件事情。”他又灌了自己一大口酒。
高子齐疑惑,“什么事。”
靳励辰把两本户口本和结婚证拿出了出来,高子齐的面色一怔,他不是早就办离婚证了吗?
看出了他的质疑,他清冷的说,“那是假的,老头子只是用来试探我的而已。”
“那现在呢?”高子齐目光严肃,“你认真的?”
靳励辰端着高脚杯的手微微僵了一下,随后把杯中的酒一口喝完,玻璃杯放在流理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他嗯了一声,“嗯。”
“你就不问问她的意思,你这样对她不公平。”高子齐努力压制着心底涌上的愤怒。
公平?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公平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高子齐的目光直视着他,“说出来我帮你想办法。”
靳励辰哼出一声冷笑,不知是在笑他还是笑他自己。
“你最近一直不对劲。”高子齐是真的关心他,自从那天不欢而散后他也没有忘记关注他的情况,他真的很不对劲。
难道秦初夏也没查觉出来吗,她的神经到底是有多大条。
“别问了,这件事我不想说。”他的脸色有些不悦。
高子齐一本正经的拒绝,“抱歉,这件事我办不到。”
靳励辰扫了他一眼,然后就听到他说:“这是你的私事,就算是要办离婚证也得必须两个人去才行,就算是想离婚你也必须争得她的同意。”
“你是办不到还是不愿意去办?”靳励辰冷笑。
高子齐直视他的冰冷,“你不能这样对秦初夏。”
“那你要我怎么对她?”
“离婚总需要理由吧,你这样无缘无故的就把离婚证给她这又算什么事。”明明昨天晚上还睡同一张床今天就要离婚,高子齐真是不知道他这到底是什么心理。
他可以不管不问靳励辰的想法,可是秦初夏呢,她决对不可能接受这个事实。
莫名其妙的被离婚,换成是的谁都接受不了。
“理由?”他自嘲一笑,“难道你要我告诉她我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吗?”
高子齐眉心骤然一锁。
然后就听到他说,“秦初夏是我妹妹,同父异母的妹妹。”
“这个理由,够了吗?”他夺去他手里的酒瓶痛苦的把酒往自己喉咙里灌,英俊深邃的五官显露痛苦的苍白。
高子齐震惊了。
“你说秦初夏是你父亲在外面的私生女?”高子齐语气充满疑惑。
靳励辰没有回答。
“这……怎么可能。”高子齐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理由,盛西叔在外面有情人他是知道的,没想到还有一个女儿。
而且那个女孩还是秦初夏,这也太巧了吧!
“你没有骗我?”他还是不愿意相信。
靳励辰一声苦笑,“我也希望我是在骗你。”
接下来就是一片沉默,高子齐还沉浸在震惊里,靳励辰则以酒消愁。
等他注意到靳励辰的时候他已经喝光了两瓶红酒。
“你查清楚了吗,会不会是二老不同意你们在一起而随便找的借口。”
“我看到了他的日记本,上面记得清清楚楚,那是他的笔迹。”他崩溃的揉揉太阳穴,“这件事我母亲的双亲也知道,外公把一切都说了,和他们之前所说的一模一样。”
清冷的声音里带着痛苦,“我居然爱上了自己的妹妹,这TM的到底算什么!”他一拳打在桌子上,手上传来的疼痛让他无可奈何。
高子齐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如果他老爸还在至少还能做个基因检测看看到底是不是他女儿。
二老是疼爱他的,更不可能为了拆散他们而编出这个让人崩溃的谎言,他们还没有心狠到这种地步。
在想想方曼丽之前的无奈叹息和痛苦脸色,高子齐就算不想相信也不得相信。
他们不可能骗他的,靳励辰一直是靳霁云的骄傲,虽然对他一直严肃冷漠,可到底也是很疼爱他这个孙子的,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陷入这种痛苦而无动于衷。
以靳霁云的手段想要他们分开有的是千万种方法,他们没有必要拿这种事情骗他们分开。
秦初夏的失忆,二老对她的冷漠和不满意,看来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秦初夏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他皱皱眉头,“她不需要知道。”
他不想让她知道,甚至是害怕她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难道要她以后叫他哥哥吗,不,她不需要妹妹,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她。
他们的关系是这么的肮脏不堪,如果她知道他的丈夫是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她会怎么想,她应该会觉得很痛苦很恶心吧!
毕竟谁会和自己的哥哥结婚,还曾经在一张床上翻云覆雨。
这种肮脏是关系他一个人来承受他一个人痛苦就好了,她不需要知道。
蒙在鼓里,对她而言这无疑是最好的保护。
“离婚证你帮我去办吧!”他叹了一口气,“算我求你。”
高子齐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拿起桌上的东西放进公文包里。
事情变化得太快,最爱的女人变成自己的妹妹,这种事不是每个人都能一下接受得了的。
“之前在美国的时候她差点发生车祸。”
靳励辰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她向西蒙说了失去记忆的那件事情,然后西蒙决定带她去找乔本,结果在去的路上被一辆尾随的车撞上,人是没事不过车坏了,那天就没有去成。”他也以为这是一个意外而已,不过听到这个骇人的事实后他才发现了这其中的不对劲。
如果那天秦初夏见了乔本或许她的记忆就会找回来,在加上西蒙当时说那辆车是不知道从那里突然冒出来的,他现在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
目的不是要秦初夏的命,而是阻止她去见乔本。
他是在保护她?
那么这个人是谁,靳霁云?景尧?还是秦汉山?
靳励辰揉揉太阳穴,“她的记忆不能找回,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她彻彻底底忘了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