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郑苹如一直处心积虑地想辞退刘嫂,郑苹如跟另一个仆妇张妈聊天的时候得知,刘嫂爱占小便宜,经常到厨房拿一些肉类和蔬菜带回家。
张妈还告诉郑苹如,一定要把家里的金银首饰收好,不然的话,很可能就会被刘嫂偷走。
家里的两个仆妇,张妈负责带孩子,洗洗衣物收拾餐桌。
刘嫂则负责里里外外的卫生,打扫房间,拖拖地板。
因此,郑苹如先是放几张钞票,在卧室的床头柜。过一天发现少了一张小面额的。
过两天抽屉里再放一打钞票,晚上回来一数,少了三四张。
这一次郑苹如故意把一个金戒指放在抽屉,一连放了三天,第四天才不见了踪影。
根据郑苹如分析,刘嫂知道自己的首饰多,但一般都锁在柜子或保险箱里里。
这一次几天没有收起来,刘嫂一定是认为自己忘记了,才放心大胆地偷走了
“什么时候丢的?”
“中午还在,下午就没有了。”
“那好,我喊警察来。”
关世杰下了楼,来到客厅里,拨通了警察所的电话。
十几分钟之后,东侧的警察所派来三个警察,警察听完郑苹如的话之后,就去了楼下刘嫂的房间里,搜查了一遍。
搜查的结果,让关世杰和郑苹如都大跌眼镜。
在刘嫂的房间里,不仅仅搜查出来了那个金戒指,还有一枚小钻戒。
关世杰看刘嫂的穿着,是准备刚要回家的样子,警察再晚来几分钟,刘嫂就带着赃物走了。
郑苹如只是想不起来,这一枚小钻戒到底放在哪里了。
刘嫂被抓了现行,人赃并获,随后被警察带走了。
家里少了一个日本人的探子,关世杰和郑苹如感觉放松多了。
关世杰跟郑苹如说起林义秀的事情,郑苹如觉得挺不可思议的,林义秀昏迷这么久,竟然有了苏醒的预兆。
“这件事儿,你们商量的办法倒是可行,只是不知道是否有人敢去冒险?”郑苹如说。
“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再说有正义感的中国人,还是大有人在的。”
郑苹如没有再说什么,她总是感觉哪里有些不妥,至于哪里不妥,她也说不上来。
10月2日,在高亚峰的努力下,从东亚医院找到了一位愿意帮忙的医生。
10月5日傍晚,就在这个计划暗杀林义秀的日子,这位医生忽然变了挂,退了预付的25万元银票。
高亚峰来不及通知关世杰,就让当护士的女朋友,带自己来到东亚医院。
一针管的氰化钾液体,足以让林义秀归西。
高亚峰穿着医生的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嘴上带着白口罩,慢条斯理地向三楼309病房走去。
走过几间病房之后,前面就是309病房。
在林义秀病房的门口,坐着两个日本关东军士兵。
高亚峰暗自长呼吸了一下,而后故作镇静地走了过去。
“高医生,请等一下。”一个护士在高雅峰的身后喊道。
这个称呼,本来对高亚峰来说就是一个非常陌生称谓,他不知道背后的护士在喊谁。
这时,309病房门口的两个士兵已经站起身,正准备向高亚峰走过来,而从旁边两个病房,也走出来七八个身穿病号服,但看起来并不像病号的年轻人来。
高亚峰一愣神儿的功夫,背后的护士跑过来,对高亚峰说:“高医生,急诊来了一个病人,你快去看看。”
这个声音非常熟悉,高亚峰仔细一看。这个护士尽管戴着帽子,口罩把脸捂的严严实实,但从眉眼之间,还是能看出来,这个护士竟然是郑苹如。
高亚峰知道事有蹊跷,急忙转回身,跟着郑苹如匆匆地走了。
“快走,去急诊室门口左侧。”郑苹如在高亚峰身后说。
高亚峰加快了脚步,一下楼梯,就急匆匆地一溜小跑,很快就下了楼。
郑苹如紧随其后,两个人跑到急诊室一楼的大门口时,转头望去,见没有人跟踪,才喘了一口气。
在急诊室左侧的停车场,吴彦章站在车门前,焦急地向急诊室大门张望,等他见到高亚峰和郑苹如两个人的身影时,才坐进驾驶室,启动了汽车发动机。
高亚峰和郑苹如两个人刚坐上车,车门还没有关上,还没等他们坐稳的时候,吴彦章一脚油门,车辆向利箭一般窜了出去。
高亚峰关上了车门后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们怎么来了?”
“那个医生因为害怕临阵脱逃,他对他的朋友说了这件事儿,他朋友就把医生出卖了。”郑苹如说。
“我女朋友呢?她没什么事儿吧?”
“秦川已经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了。”吴彦章说。
高亚峰知道这句话里有两个意思,一是杀人灭口,二是真的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你们不会是……”高亚峰说了半截话,没忍心再说下去。
“放心好了,她被送到了一个通讯员家里。等机会再把她送到国统区。”郑苹如说。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你们是怎么知道那个医生被抓捕了?”
“这事儿说来话长,等你见到站长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吴彦章说。
夜幕降临,街道上的路灯亮了起来,昏黄而又暧昧。
半个小时后,车辆停靠在大泽商会,一楼前面的停车场。
吴彦章关掉了车灯,低声说:“咱们三个人分别进去。我和亚峰先走,嫂子你等一会儿再下车,去二楼的酒吧找我们。”
郑苹如答应了一声,看着吴彦章和高亚峰上了电梯,等了好半天才下了车。
关世杰坐在酒吧的一个最昏暗的角落,心绪不宁地端着酒杯摇晃着。当他看到吴彦章和高亚峰走过来,心里才安稳了下来。
“关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高亚峰迫不及待地问道。
“林义秀前两天就已经死了。”关世杰说。
“啊?”高亚峰吃惊地说:“原来日本人是故意放出风来,引咱们上钩的”
郑苹如随后也走了过来说:“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