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显然苏大山是有人教的,不然依着他的脾气说不出这样的话来,还能屈能伸的在这么多的村里人面前流眼泪,那更是不可能的。
苏宛平想到了苏大丫,只是现在也没有什么证据,先对付了眼前的苏大山再说。
天黑了,只露出朦胧的光,可是古道村的村民都没有急着回去吃饭,反而跟着苏大山都来到了傅氏的院子外。
傅氏被苏大山家暴了十七年,那种骨子里的惧怕是忍都忍不住,一听到他的声音都能发抖,何况说那恶心的话。
傅氏不敢出门,她的确也说不过苏大山,苏大山一但用软,就拿捏了世人的怜悯之心,他这一招的确占了上风,不管如何,这个时代所有人都认为女人是离不开男人的,就算女人能和离,也极少女人真的和离。
有的被家暴致死至残都不会和离,和离的代价太高,若不是有现代灵魂的苏宛平和会功夫的时烨在,傅氏在这个时代和离出来会过得很惨。
三天两天故意被人传出个绯闻出来,很快就会被赶出古道村,到时落入谁的手中还不知道呢。
院门一直不开,苏大山的背部已经流下一滩血,看得村民触目惊心,所有人倒叹了口气,帮着苏大山拍门,都劝着傅氏回去吧,浪子回头金不换,何况苏大山已经知道悔改了,傅氏一个女人家的,没有了男人,也不方便,万般都是原配好,就原谅他吧。
一声一声的就像催命符,傅氏惊得捂住了耳朵,“我不回去,我死也不会回去。”
苏宛平看着傅氏就更加恨着苏大山,她出了正屋,左右看了一眼,看到墙边放着的锄头,立即提起锄头,时烨却按住了她,“不能冲动,弟弟已经下了考场,他很快就是童生,接下来还要下考场,到时中了秀才,一但他名声有损,反而落不得好。”
“你是苏大山的女儿,我是他的女婿,我们都不能出手,出手就是不孝,百善孝为先,弟弟若不善,就不配下考场走科举之路,你要三思。”
苏宛平怔住,她看向时烨,想了想,点头,把锄头放下了,“那,既然今日苏大山要文明解决,那我也来文明一下,免得泼辣性子上了瘾。”
苏宛平和时烨来到门口,将院门打开,看着外头跪着的苏大山,也不侧开身去,当不知道,反而看向一旁一脸无奈的村长吴喜,说道:“此事是家事,各位叔婶先回去吃晚饭吧,村长帮忙下来主持公道便好。”
苏宛平不泼辣了,也不打人,村里人还有些意外,不过人家说的对,这是家事,这意思若是再看下去,像看人家出丑似的,也不好,于是随着这一句话,人走了大半。
苏大山心头一惊,连忙回头看去,苏宛平见还有人不走,便朝村长做了个请的手式,同时温和的看向苏大山,喊了一声爹。
吴喜顺势让两儿子将苏大山扶起来,三人很快入院,苏宛平顺手将院门关上。
苏大山慌了。
院外头的人也只好离开了。
院里只剩下几人,苏宛平原本沉着的脸立即露出一个笑来,看到苏大山流血的背,连忙说道:“村长,还请两位哥哥一起帮忙,将我爹背上的荆条拿下来,弟弟,你快拿温水和毛巾来,给爹换身衣裳,这天气这么冷,要是冷着了怎么办?”
苏义立即反应过来,很快从厨房里端来了热水,吴喜叫上两儿子上前按住苏大山,要弄走背上的荆条,苏大山不肯,争扯间,苏大山痛得流了汗,不得不让三人拔下荆条。
苏义和时烨立即上前帮苏大山把伤口清洗了,上了药,换上衣裳。
苏大山不疑有他,便穿上了衣裳,觉得这身衣裳上连个补丁都没有,真好看,以后他都能住在这大院子里,吃香的喝辣的,穿上没有补丁的衣裳,今日受的这点苦都不算什么了。
苏宛平这个时候开了口,看向村长语气不紧不慢的说道:“村长,您也是我们的见证人,上次我们虽迫于无奈出了苏家,但是我们的日子越过越好,我娘真的被我爹以前打怕了,她真的不想再回苏家,她现在这样挺好的,也不想嫁人,就我和弟弟为她养老。”
吴喜一听,叹了口气,原本也有心一劝的,可是苏大山是什么人,他岂会不知道,眼下傅氏母子三人过了好,苏大山才会这般作态吧,虽然女子和离出门过日子多有不便,可是耐不住有个好女儿和女婿,这个女婿相当于半子,说起来还真没必要回苏家去。
苏宛平却接着说道:“其实这几日我们都没有去做生意,就是送我弟弟去县学里下考场,已经通过了童生试,接下来二月底有一场府试,还会参加今年四月的院试,到时若是中了,恐怕就是秀才了,所以我和弟弟的意思也是不想再回苏家去。”
苏宛平忽然说出这么一个大消息令吴喜一家三人都怔住了,苏大山惊喜的看向女儿,“二丫,义儿下了考场?这孩子聪明,这孩子真聪明,像我,像我,太好了,以后义儿中了秀才,我就是秀才公的父亲。”
苏大山一高兴,本性毕露,立即起身,指着苏义说道:“成了,你们也甭说了,收拾收拾一下,咱们回苏家,义儿是苏家的子孙,如今是个读书郎,更不能留在外头,去吧,将你娘叫出来,看她不敢跟我回去试试。”
吴喜一听到这话便皱眉,果然是装的,这不就开始威胁了。
苏宛平坐着没动,时烨站在她的身边像个保镖,苏大山想要出手都要掂量一下。
吴喜看向苏义,感叹道:“想不到啊,你弟弟这么聪明,居然今年开春就去院试,若是咱们村出了个秀才,那以后村里人嫁娶都要顺当多了,咱们村也称得上读书村了,不成,这个消息我得告诉村里人去,他们必定也会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