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烨似乎挺满意,看来以后想要为所欲为,先将媳妇灌醉了就好,但愿明个儿她别打他。
一夜缠绵,满室温情。
二日,苏宛平头痛欲裂的睁开眼睛,想要伸手,却发现手臂都有些痛,她下意识的抬手一看,只见洁白的手臂上不知什么时候露出小小的草莓,接着她连忙掀被看向赤着的身子,只见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还有双腿内侧,更是又酥又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而她整个人却被时烨揽在怀中,他倒是睡得沉,那睡容上还有一脸的满足,再看看阳光从窗户里打在他的脸上,如度了一层金茫,苏宛平彻底的醒了。
她想要从时烨怀中爬起来,却发现四肢无力,她郁闷看着旁边睡得安稳的某人,伸手就捏向时烨的耳朵,时烨痛醒了,看到怒气冲冲的媳妇,时烨瞬间清醒。
昨夜他的确没能收住,基本折腾了媳妇一夜,以前忍着的渴望,这一夜尽了兴,只是他该如何向媳妇交代呢?好在他事先做好了准备。
于是时烨有此委屈的看着媳妇,“你别,耳朵要掉了。”
苏宛平的手松了一点力气,却是没有放过他,以前他都很尊重她,一夜最多两次,隔几日才这样,现在好了,弄得她全身痛,她昨夜到底喝了多少酒?
“我也不好受,你看我背上的抓痕。”
时烨似乎很委屈,苏宛平自认为自己没有这么疯狂,但是看到时烨背上的抓痕后,她面色一红,松开了时烨的耳朵,有点儿心虚,难道她酒后乱性,她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
苏宛平看向时烨,见他一本正经,不像撒谎的样子,苏宛平小声问道:“昨夜是我主动的?”
时烨很快点头,“我本来劝你来着,但你喝醉了,还威胁我,我只好从了。”
时烨似乎更加委屈,苏宛平只觉得没脸见人,她威胁时烨还真的有可能,只是她似乎也不是一个贪欢的人,何况都不是小孩子了,又过了那冲动的年纪,想不到自己疯狂起来不是人,居然把时烨抓成这样。
“你痛不?”
时烨点头,“有一点,不过没关系,我不会怪你的。”
苏宛平却有些心疼他,倒是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疼处,感觉是自己威胁的也不好再怪时烨。
于是夫妻两人一起起床,穿衣服的时候,苏宛平有些动作不便,时烨连忙帮她穿,还劝着她要不再躺会,他把饭菜端进来吃。
苏宛平哪敢,这新年一天,院里这么多人,大家都要看到了,就算没有别人看到,她也不想她娘知道。
“别,我们一起出去,这么晚了,恐怕要被人笑话了。”
“不会,昨夜他们都喝醉了,应该都起得晚。”
时烨很笃定,苏宛平心中一安。
在时烨的帮助下,苏宛平穿好衣裳,时烨自个儿倒是动作灵活,也不顾背上的伤,他迅速穿好,便要上前帮苏宛平梳发。
时烨这么疼她,苏宛平心中暖暖的,便由着他帮着梳发。
时烨给她梳了一个灵蛇髻,苏宛平在铜镜里看到时烨将那支步摇插入鬓中,接着带上银饰头面。
然后时烨居然还帮她描眉,苏宛平再也受不住,今天时烨怎么对她这么好,无事献殷勤,有点问题。
她看着眼前一直带着笑意的时烨,先前的委屈一点也没有了,怎么有一种得逞的笑?
“时烨,昨夜当真是我威胁的你?”
苏宛平盯着他,时烨面色微变,但却是认真的点头,“的确是,媳妇的命令不得不听。”
好有道理的样子。
苏宛平觉得自己想多了,时烨帮她描眉,这也是夫妻之间的闺房之乐,这个时代不都这样,她看过不少话本子,便有夫君替妻子描眉梳发之事。
两人梳理好出来,门外是一个艳阳天,后院里还能闻到后花园的花香。
而整个后院却是很安静,于是两人来到了前院。
时家往事
前院中搬了长桌椅子,上面摆了碗筷,可是却没有看到人,不过厨房里传来声音。
苏宛平与时烨分开,时烨往隔壁院里去,苏宛平往厨房里去。
到了厨房门口,傅氏一抬头就看到女儿穿着一身妃色的衣裙站在门口,面色红润,双眸晶莹,今日梳的发髻也别有心意,步摇在她行走间晃动,竟让傅氏有些惊讶,女儿似乎比以前更加美了。
“娘,那个,我昨夜喝多了,就起得晚了些,要不要我来帮忙?”
厨房里除了阮娘和傅氏,还有三位绣娘帮忙,基本根本不需要苏宛平进去帮忙。
傅氏却叫她去收拾一下外头的大长桌,准备开饭了。
苏宛平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也觉得自己这话太牵强,何况她身上还不太利索,昨夜做了什么事,她一概不记得,这会儿便干脆的应了声“好”,匆匆转身。
时烨到了隔壁院里,这些管事的早已经起床,滕海和杜储在下棋,见时烨过来,两人却是笑了,时烨面颊一红,轻咳一声,“都起来了,咱们去吃饭吧。”
滕海和杜储两人笑着将棋子收好,看得时烨有些不好意思。
从隔壁院里过来,华应和卫成这会儿才陆续起床,看到精神奕奕的时烨,居然比他们还起得早,倒有些惊讶。
苏义扶着裘叔一同出来,饭菜还没有上桌,先坐在院里晒太阳,难得天气这么好的。
且不说傅家院里的和和美美,先说苏大丫的小院里,年前打点了罪人村,终于在苏宛平之前抢先一步将公公接到了院里。
自从私塾里放了假,时夫子的应酬也跟着多了起来,苏大丫却一心陪着学政夫人,在年底最终还是将学政夫人留在了梅岭县,于是学政大人来梅岭县过年,连着赵知县和知县夫人田氏都私下里夸了苏大丫,并答应她来年便将时夫子的私塾归置在县学底下,以后的童生直接划入私塾里,如此与先前在县学的西院里没有什么两样。
苏大丫终于做到了,她帮时凌保住了地位,果然那日夜里时凌归来,对她赞赏有加,两人还温存了好一会。
时父从罪人村过来,他今年得知大儿和二儿都使了银子想接他去过年,再想起去年他做下的事,便不想去二儿家里过,这个二儿媳妇厉害,没有大儿媳妇好说话。
然而虽是本意要来大儿家中,可是见到这个大儿媳妇,时父却还是没有什么好脸色,若不是这个儿媳妇,去年过年的时节也不会节外生枝,再有一点,这个大儿媳妇一直不曾有孕,时父自然有些看不起她的。
马车将时父送到院外,时凌和苏大丫带着下人在院门口迎接,时父看到大儿子,心情虽然激动,面色却是很冷,这个大儿子如今开的私塾再次归置在县学门下,想来名声更大了,可是他先前为此成为苏家的上门女婿这桩事却是改变不了。
二儿子入了赘就算了,大儿子也这么不省心,为了这份自由,竟然愿意舍下自己的姓氏,想到这儿,时父就气不打一处来。
进院子的时候,时父一拂袖,背着手直接往院里走。
时凌原本听了苏大丫的意思,心里还有些期盼,此时看到父亲那脸色,他的脸也拉了下来,一脸责备的看向苏大丫,小声道:“我说了不要去接父亲,你为何不听?”
苏大丫只好温柔的安慰着时凌,夫妻两人进了院子,苏大丫很快随时父进屋,并让管家将衣裳热水送上。
时父洗了个舒服的澡,换了干爽的锦衣出来,他站在镜子前,看着身上的锦衣,心中感慨万千,他一生荣华富贵的命,最终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来,他是不甘心的。
他们时家以后还能有平反的一日么?时柏礼看着镜中的自己,想起安定元年的那个冬季,大雪纷风,鲁国公却在半夜敲开了他时家的门,当年时柏礼的父亲向鲁国公承诺的事,最后落到了他的头上。
那个风雪交加的夜里,鲁国公交给他一个婴儿,这个婴儿他尽心尽力的养大,如今鲁国公站在朝堂之上,拥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便是季丞相都不敢与他抗衡,可是前不久的一封信,却令一直盼着的时柏礼心中发凉。
鲁国公与季丞相一样,退出朝堂,季丞相辞官返乡,而鲁国公的权利尚在,皇上便赐给他一座城池,远离了京城,时柏礼所有的希望随着这个消息化为虚无。
以前两个儿子都不理解他,他们时家已经落泊了,再也回不到曾经的荣华,他是不信的,鲁国公如此手段,权侵朝野,念着当年那份恩情,怎么说鲁国公将来必有一日会接他回去。
但是现在,时柏礼不得不承认,时家是真的回不去了,大离分崩离析,而朝堂上外戚干政,皇上沉迷后宫,又四处搜罗炼丹术士,听信佞臣,追求长生不老术,令整个宫廷乌烟瘴气。
大离气数尽,他们这些流放的罪人更无机会平反,时柏礼苦笑一声,整了整衣裳从屋里出来,就看到大儿媳妇等在外头,要不是收到那封信,时父必定不会理会这位庄户出身的儿媳妇,但今非昔比,他必须还得依赖着这两个儿媳妇度日。
于是时父的面色松了点,朝苏大丫召了召手,说道:“你还算孝顺,为了我在罪人村里费了不少银子,这些事我都记在心里的。”
苏大丫听到这话,心思动摇,看来可以说服公公不再与时凌置气,于是苏大丫陪着时父往后花园去,不管时父说什么,苏大丫都是恭敬的一一回答,拿出应付学政夫人的那一套,倒是挺令时父满意的。
一番谈话后,院里的饭菜已经做好,于是两人来到前堂,苏大丫入书房将时凌叫来,再次父子相见,显然和谐多了,时柏礼不再提大儿子入赘一事,反而交代两人好好过日子。
年夜饭虽是清冷,却还算和睦,时柏礼喝醉了,父子两人推心置腹,解了心结,时凌扶着父亲入了屋,陪着时父去了。
苏大丫才松了口气,看到苏三丫在收拾碗筷,她方问道:“我娘可曾吃?”
苏三丫连忙说道:“眼下正在厨房里吃呢。”
苏大丫便朝厨房里走去。
厨房里很冷清,苏大丫一进门,就看到灶台前端着碗吃饭的赵秋红,此时灶上只有一碗肉和一碗青菜,相较于他们丰盛的年夜饭,这样的饭菜寒碜的不行。
苏大丫来到赵秋红身边,赵秋红连忙起身,问女儿可曾吃饱,要不要她再弄几个菜来。
今夜的年夜饭都是赵秋红和苏三丫做的,苏三丫将饭菜送到前头,两人便回厨房里低调的吃饱。
苏大丫看着这样的母亲,她心中一软,在赵秋红身边坐下,说道:“咱们又不是手头没钱,娘,你想吃什么,尽管买,尽管做,今夜的年夜饭,我们吃什么,你和三丫照样吃什么,不要这样的苛待自己。”
赵秋红听到这话,却是双手在围裙上搓了搓,说道:“大丫,娘这一年来吃过不少苦,如今我能跟着你吃上肉,不再被挨打,我已经很知足了。”
苏大丫一听母亲这话,心中更软,便从袖里拿出三十两银子交到赵秋红的手中,“娘,这几日乘着我公公在,买些好吃的,你和三丫也别省着,都吃。”
赵秋红再次掌管了钱,令她想起当初跟着女儿初来县城之时,如今她终于还了儿子的赌债,又逼着苏二河休了她,现在想来,还是这个女儿靠得住,瞧着时夫子的势力又起来了,她以后跟在女儿身边,一定不会再过苦日子。
“我晓得的,大丫别担心。”
苏大丫再次开口,“娘,时凌尚且不知道你被我爹休了,已经单独出来过的事,还有外头的人皆不知道,如今学政大人在保昌郡倡导忠孝仁义,我呆在学政夫人身边,爹娘的事自然不能让他们知道。”
“但是娘,你别担心,再过一年,咱们就能离开梅岭县,你既然真的愿意舍得离开苏家,以后就跟着我一同去往京城。”
苏大丫的话如此笃定,苏三丫忍不住抬头看向苏大丫,暗自想着,“为何大丫每回都讲到入京一事,可是时家是罪人,岂能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