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昭晴从他屋里出来,刚巧娅秋回来了,梅昭晴交代一切都已经办妥了,还有那医馆的方位,和于大夫此前就在馆中坐诊的消息,也带来了墨晏阁带给昭晴的书信。
上写道,两个月前黎王假借失踪曾化名玉林四处查找柳家谋反的罪证,后被围击打成重伤,这才流落到了万宏寺。
“公子,水放好了,您解解乏!“梅昭晴这才脱下衣服,泡在水桶里,闭目养神,但脑子却在不停的整合了下了闻的话,才明白了七七八八。
只有皇帝,只有皇帝的命令,王霖哥哥才会这么干,也只有皇帝才能做到这一切,自己先行,走小道,到寺庙,找到王霖哥哥,这皇帝派老和尚护着王霖哥哥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只因王霖哥哥重伤失忆,其实是半个月前的事情,王霖哥哥假托失踪,化为布衣暗访柳氏家族,是掌握了重要的证据才被打伤失忆的,这比失踪的时间晚了一个半月,醒来后只需说王霖哥哥是两个月前来的寺中,半月前曾和师兄入山采蘑菇,被恶狼所咬,头磕在石子上,记忆模糊,只要在旁边给他一直灌输他是两个月前来的就会自然成习惯,默认为是自己的记忆。
这事情若是从另一面看来,其中还有一环,若是王霖哥哥这辈子都失忆,记不起来,依着自己的性子,一旦找到王霖哥哥自己肯定就会一辈子都带着他,若是自己不走那条道,不去借宿那寺庙,王霖哥哥就会顺势剃度,诡异佛门,这辈子就是个和尚,山林茂密,庙宇偏远,几乎没什么人能知道这所庙宇的存在,王霖哥哥就会当一辈子和尚,就算有人认出了他,他早已遁入空门,了却红尘了,他就再也不会记起皇位曾是自己的事情,谁又能改变他的意志让他再回去当皇帝呢。
梅昭晴想明白这一切,不觉得浑身寒冷,就像置于冰窖里一般,什么时候那个曾经天真善良的孩子变成了城府极深的帝王。
梅昭晴洗好之后,换了衣服正准备睡觉,门却被人打开了,来人手持一根烧火棍,表情却十分奇怪,口齿不清的喊道:“坏~坏人,我~我打你!“说着就举着棍子向梅昭晴劈下,梅昭晴侧身闪了一下,那人却力气很大,棍子打在地上,地上竟有了条裂纹。
那人喘着粗气从地上爬起来挥舞着手里的棍子就要接着劈向梅昭晴。
梅昭晴猝不及防,脚刚触到凳子,正欲挑起凳子来挡,却来了个人挡在梅昭晴面前,那人为护着昭晴,被来人打了一闷棍,正中后脑,顿时满脸鲜血,梅昭晴才看清是了闻,他艰难地摸着梅昭晴的头“没~“,便昏死过去。
“王霖!!!“梅昭晴一脚把行凶的人踹出门口,正被赶来的娅秋给拿下,王霖早已昏死过去,血流不止,梅昭晴赶忙找来东西简单包扎一下,急忙趁夜去找于神医。
“立马把于大夫寻来,告诉他我是梅九!“梅昭晴急匆匆地带着王霖到了医馆,把于大夫从床上拽起来,让他赶忙给王霖治病。
于大夫细查之下,在王霖的头顶发现了一根银针,控制着心神,会短暂性离魂症。
细究之下也只有当时救他的万宏寺师徒才有机会将银针扎进他的脑袋,还有让他随身带的线香。
梅昭晴里面让阁里的人回去找万宏寺的那两个和尚,却被告知早在他们走后没多久,万宏寺引了大火,师徒二人俱葬身火海,寺宇也化为灰烬,就像从来没存在过那样,这个线索就算是断了。
数日后承德殿
太后和国舅替换宫内卫兵,企图逼宫让皇帝禅位。
“母后当真是好计策,散了孩儿身边的卫兵,替换了孩儿身边的太监,如今母后和舅舅联手逼宫,又是为何?母后毒死父皇的下一步便是要让孩儿驾崩,好让母后的好儿子八弟当这个皇帝吗?皇兄的事也是母后下的手,没想到母后竟然勾结敌国来谋害当朝三位皇帝,母后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究竟是为了什么?“??皇帝淡然地坐在龙椅上,眼神迷离地望着眼前的两人。
“你自小便是你那个皇兄带大的,你我母子离心离德,掌握不了的儿子便是陌生人,你八弟是哀家手把手带大的,哀家自然明白他比更适合这个位子,你只会那个废太子皇兄那一套冠冕堂皇的大理,虚儒腐臭不堪的大道,本想着你当上皇帝,没想到你居然敢下密诏召回那个废太子,怎么,你的皇位不想要了吗?你不如让给你弟弟,也算是了哀家一个心愿。如今你那个皇兄已死,既然你如此敬重他,不如就和他一起做个伴吧。“??柳太后也不去理会皇帝的眼神,语气轻佻地说道。
“母后就这么厌恶孩儿吗?孩儿究竟是否为母后所亲生,都说虎毒不食子,母后所做的一切都如利刃刺在孩儿心上。”皇帝懊恼的抬起头,望了望自家“亲人”。
一些记忆涌上心头。
“记得八岁那年我和八弟同时患上天花,母后却对孩儿的性命视而不见,若不是有皇兄彻夜照顾孩儿,不怕染上天花的给孩儿照料,孩儿这条命怕早就没了,那时孩儿早已心如死灰!”
“是皇兄说母后有两个孩子,八弟才刚出生不久年纪小,母后无暇分身彻夜照料他也是情理之中,但皇兄说您还不时问侯孩儿的状况,告诉孩儿要撑下去,皇兄还将自己分例的栗子糕当做母后给孩儿的慰藉品偷偷地送给孩儿来宽慰孩儿的心,孩儿始终记得母后得知孩儿天花康愈后,派宫女送来的那盘您亲手所做的花生酥,祝孩儿早日康复,虽然早已凉透,但孩儿真的很开心。”
皇帝言语梗塞,动了动喉头,继而说道:“可母后知道吗?孩儿对花生敏感,沾一点便浑身红肿,皇兄虽没收了那盘花生酥,但孩儿还是偷出来尝了一口,当晚便差点背过气去,还是皇兄,发现了孩儿的异状,背着孩儿去的太医院,才得以保住这条命。“皇帝歇了下,喘了口粗气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