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京城的刘海胡同,四合院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风与灰尘汹涌袭来。
吕树一脸正气走进来,然后看到了刘里。
吕树一怔,似乎没料到会在这里看到刘里,就算在这小院里看到郝志超甚至钟玉堂他都不会惊讶,但刘里在这里真有点出乎意料。
不过这点小插曲并不影响他的行动。吕树迈着八字步走到石学晋的小石桌旁,指端敲了敲桌面:“倒杯茶,正好渴了。”
石学晋坐那没动,只是看着吕树,面上还保持着刚刚对刘里露出的那种笑容,不过现在显得有点僵。
等了三秒,看石学晋没动静,吕树使了点劲,每一下都敲得梆梆响,让人几乎觉得下一刻他的手指就能洞穿石桌。
石学晋扭头看聂廷,发现聂廷在看吕树。最后他还是拿起茶壶往桌上的空茶杯里倒了半杯茶。
“倒满倒满!堂堂天罗怎么这么小气?”吕树一边说着一边踱步走向树下的聂廷,伸手抽出他手中的文件。聂廷下意识捏紧手指。
“嗤啦”一声,吕树流畅地抽出了那份文件,不过文件上缺了一个小口,对应的碎片还在聂廷手里捏着。
“这什么玩意?关于西北灵力反应异常的报告?”吕树皱着眉头看了两眼文件,然后反手塞回聂廷怀里,走回石桌旁,拿起那杯刚被石学晋倒满的红茶一饮而尽,铿地顿到桌上:“再来一杯!”
聂廷脑门上肉眼可见多了几根青筋,石学晋脸上那一点点笑容越来越僵硬。
刘里眼观鼻鼻观心,幻想自己是面前的石桌,石桌不会说话,也不会被注意到。
不是谁都能跟吕树一样硬刚俩天罗的,起码刘里自问,他干不出来。
“来自刘里的负面情绪值,+6”
吕树把石学晋新倒的一杯茶喝干,长出一口气后,把目光投向了……刘里。
刘里面无表情。
别,别往这看,真的,别……
“刘里,你电话咋打不通?”吕树问道。
“来自刘里的负面情绪值,+66!”
我出任务、集训,都是封闭式,你怎么打通?
刘里决定不回答这个问题:“我前两天在豫州边界的营地参与集训,见小鱼了。”
吕树注意力瞬间转移:“小鱼?她在那怎么样?没欺负别人吧?”
石学晋:……
聂廷:……
刘里嘴角一抽,“没,倒是意外的受……尊敬。”
这次轮到吕树嘴角一抽了:“等会儿,尊敬?你没用错词?”
刘里望天,点头:“没,就是‘尊敬’,大家很服气她的实力与担当。一开始有点不合群,还打过人……都是她打别人,或者说一直是她打别人;不过后来的训练,尤其是实战,她起到了耀眼的榜样的作用,所以她现在在营地还蛮有人心的。”
吕树笑了:“还不错嘛。”
这时聂廷开口了:“聊完了?”
吕树瞬间下意识就扭头反呛:“说话呢别插嘴!”
聂廷眉毛高高挑起,刘里张了张嘴又闭上了,石学晋开始用衣角狠擦自己的眼镜。
“行了,我也就是回国跟‘您’二位打个招呼,这就回去了,有事别找我。对了,那个什么海公子也出来做不了妖了,剑还行,表扬一下。”吕树撂下这句话就往门口走:“对了,刘里你有空了给我发个信息。”
他还没忘记要找刘里问找聂廷麻烦的情报。
刘里无语,所以你就是来“示威”的?
吕树走了,门没关,寒风倒卷。
小院寂静无人言。
过了一会儿,聂廷突然开口:“他刚才说海公子什么?”
石学晋面露思索之色,旋即面色一变:“他说海公子做不了妖了是什么意思?!”
说着石学晋豁然起身奔向门口,四下里看然后喊道:“吕树!你把海公子怎么了?!嗨呀……吕树?”
喊了两声发现吕树不在,石学晋转身回到院子里,看着聂廷:“海公子……”
聂廷突然抬手阻止了石学晋后面的话,然后指了指刘里。
“吕树不想被找到的话,谁也找不到他,先处理身边的事情吧。”
石学晋愣了一下,扭头看刘里,然后突然想起什么般拍了拍脑门道:“原来你还在这啊,哎呦刚才我有点糊涂了……我去把资料给你拿来。”
刘里端坐,微笑,默叹,以为瓜甜。
半分钟后,刘里看着面前桌上放着的文件,挠头,看石学晋,再看聂廷,看文件,挠头。
“这个……”
桌上那份文件,最醒目的是两张彩色照片,左边照片上是一个茶色短发,墨绿色如宝石般眼眸的女孩,面色素白,右边照片上也是这个女孩,不过眼眸变成了没有生机的苍白色,整个人的色彩仿佛加了滤镜,发色、唇色都黯淡了许多,面色也变成了异常的苍白。
照片旁边是名字:安娜·诺艾尔,后面还有个括号,括号里:凤凰社年轻一代第一人,称号“冥王”……
然后是一系列数据,身高、体重、视力……最特么离谱的是竟然还有三围!
最后面好像是一些实验观测数据,有什么“对感官刺激有反应,但不会产生相应的感觉,无法生成痛觉、快感”“对温度没有感觉”“开启能力后感性几乎消失”“体温极低”
刘里挠着头,不明所以:“那个……”
缓了一会儿摆脱吕树影响的石学晋笑眯眯地说:“这就是你这次的任务目标。”
刘里看着石学晋,没有问这文件里的内容是什么情况,而是问了一句:“凤凰社和我们不是敌对关系么?为什么我们还要帮助他们?”
这文件他大致是看明白了,就是说凤凰社那位“冥王”身体出了点问题嘛,叫自己来还给看这个文件意思也很明白了,自己会参与这件事。
不过他还是有不少疑惑,比如为什么要叫他来?还有,为什么要帮凤凰社?
后者他心里有猜测,四合院二天罗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帮凤凰社的,很大可能是圣徒或凤凰社付出了某些代价这是一场交易。
但他还是要问这个问题,而且要第一个问。这里面有一些考量在。
他终究是在天罗地网这个大组织里面混,面前这俩人就是最大的俩话事人,而这个问题本身就是发自天罗地网的立场的——大概就是,竖个“我心向天罗地网”的牌子。
说不准能刷点好感度?刘里妄想道。
石学晋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刘里第一个问题会是这个,然后他笑了笑,解释道:“我们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帮助凤凰社,圣徒可是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而且,我们在某些地方有着共同的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