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月明没有在吴逸初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但是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快的样子,甚至连脚步都依旧是轻松的。
鸣鹿书院在读书人心中颇有声望,若是能拉到凤云开的阵营中,的确是能起很大的作用。
时霖初虽是觉得凤月明去找吴逸初未免有些多此一举,但是也能理解,毕竟太子的筹码越多越好,只是现在凤月明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沮丧或者失落。
“你今日为何会去找吴逸初?”时霖初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
凤月明侧头看向时霖初,“没什么,不过是想要试试争取一下罢了。”
“但是看你没成功也并不失望。”时霖初着实是想不明白凤月明的想法了。
“因为他说了啊,鸣鹿书院只支持正统。”凤月明语气很是轻松,“只要哥哥一直是太子,以后继承大位,他们还有其他的选择吗?”嗤笑了一声,“而且他们想要保持中立?哪有那么容易?”
时霖初看着凤月明脸上的笑容,等着她继续说。
“他以命保护了我,我又让他在这皇庄中,找了跟我们熟识的渡洲,哪儿是鸣鹿书院先撇清关系就能撇清的。”凤月明嗤笑了一声,这些吴逸初何尝是不明白的,只不过两人都不能放在明面上说就是了。
时霖初的脸色微变,主要是凤月明说的那句“哥哥一直是太子,以后继承大位”,这句话传出去可以说是大逆不道了。
“这么说不合适。”时霖初委婉的提醒了一句,“太子一事……”
凤月明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时霖初,“哥哥是太子这件事情,不是众望所归吗?”
时霖初被这句堵得说不出其他话,只能轻叹了一声,“即便是众望所归,说出来也未免被说狂妄。”
“我的话……”凤月明轻叹了一声,“无妨的,哥哥也好,你也好,都需要有个弱点错误的。”说着走进了自己的院落,看到在等着他们的皇后和凤云开,“母后,哥哥,我们回宫吧!”
时霖初没有踏入院落,被凤月明那句弱点说的一时反应不过来。
有时候话没点透的时候不觉得,但是想想,凤云开和时霖初若是让朝中大臣无可指摘,那么现在还好,等皇帝年迈,会不会对两人生出忌惮就不好说了。
尤其是时霖初身为康王世子,康王府若是哪天引起了朝中的忌惮,会发生什么事情着实是不好说的,所以凤月明现在出了这个头,让朝中的大臣觉得她可以成为一个把柄,那么就不会在他继承康王之位的时候做出过多的干涉。
凤云开率先走了出来,就看到时霖初面色阴沉的站在门口,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怎么了?”
“无事。”时霖初心中清楚,现在不是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准备之后有机会单独给凤云开说。
……
凤月明踏入养心殿,心中竟是有些许的紧张,前世皇帝还在的时候,她除了后期学习朝政之事以外,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而那时候也不是多么美妙的回忆。
凤月明进去后更是紧张了,乾清宫里除了皇帝以外,只有唐雁城一个人,脚步就停顿在了门口附近。
皇帝本来正看着手中的密报,听到关门的声音,一抬头就看到凤月明站在门口处看着自己,“过来。”
凤月明这才抬脚走向皇帝,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宁忧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皇帝的眼睛眯了起来,凤月明甚少对他行这么大的礼,除了每年的新年和寿诞以外,就只有去年及笄的时候了。
凤月明规规矩矩的站在屋子的中间,平日里皇帝经常会宣召朝臣来这里讨论国事,现在她站在这里也是觉得不自在。
“说说吧。”皇帝将手中的密报放在了桌子上,若是凤月明可以看见的话,就能发现上面的内容是她之前在皇庄里的一举一动,甚至每句话都被记下来了。
“不知父皇想要知道什么?”凤月明的嘴角勾起,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十足的乖巧。
“说说行刺的到底是什么人。”皇帝的眉头微蹙,看了这个密报,他只认为凤月明是在装傻。
“这个人啊……”凤月明露出了苦恼的神情,“还真不好说。”
“有什么不好说的?”皇帝还是尽量耐着性子问道,这个人让他感觉到了危机,不是对自己,而是觉得对凤云开有危险。
“主要是宁忧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凤月明脸上的笑容消失,看起来很认真,看着皇帝的视线也毫不躲避。
“那之前就是知道了?是谁?”皇帝一听,眼睛眯了起来。
唐雁城在一旁也是集中了注意力,凤月明的回答至关重要,毕竟到现在暗卫依旧是什么都没查出来,即便是他也只能承认,这个人对于暗卫的确是很了解的,若是凤月明现在说了那个人过去的身份,他可以凭借这点线索顺藤摸瓜。
“以前的身份我说了也没用的。”凤月明看向了唐雁城,“查不到依旧是查不到。”
“到底为何不肯说?”皇帝的眉头紧皱,看着凤月明的视线已经带了几分怒气,这牵扯的是烨朝的以后,他自然是极为在意的。
“因为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凤月明苦笑了一声,“有些事情不是不能跟父皇说,而是谁都不能说。”
唐雁城也是觉得极为奇怪,凤月明及笄前一直是在宫中生活的,而及笄后虽然离京,但是大多时候还是在暗卫的眼皮子底下,若是有秘密也就是之前和突厥元帅一起失踪的那时候,但是就前后发生的事情来看,说不过去。
无论是皇帝还是唐雁城,都更倾向于这个人是京城中人,甚至皇族中人,但这人若是只针对凤云开就算了,偏偏更多的时候是针对凤月明,这着实是说不过去的,就算凤月明是皇帝和皇后都宠爱有加的女儿,但是在朝中大事上,她的话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
“月明,说出来找出这个人,你也会安全许多。”皇帝心中尽管着急,但也不愿给凤月明太多的压力。
“父皇,我现在是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凤月明无奈的笑了笑,“其实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赶紧将他找出来。”
皇帝看凤月明怎么都不肯松口,眼睛眯了起来,这代表他思考的可能并不怎么温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