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sassin的潜入行动毫无意外地没有成功,冲田总司试探了宫殿外剩余防护结界,她一旦强行进入就会暴露自己的行踪,而宫殿的庭院里也有隶属Rider那边的劣化从者把守。
得知Berserker那边遭遇了袭击,九条道野主动通知assassin冲田总司取消今晚的潜入安排,他不想为了所谓的盟友真的拿自己的从者冒风险,没有合适的机会,及时折返回去保存实力和底牌更稳妥。
即便Rider身上高概率存在圣杯,也必须忍住**,静待机会。
九条道野与冲田总司返回约定的汇合点,时间已经到了晚上11点。篝火旁玛奇里眼色凝重地看着跳动的火焰,将手里干燥的家具木块丢进去补充燃料,他的表情还是那副僵硬的模样,在篝火的映照下愈发显得渗人阴暗,仿佛下一刻会从干瘪的皮肤下渗出虫子。
“一无所获吗?”玛奇里看了眼走来的盟友,而后继续对着火焰出神。
“宫殿白天经过archer女士的炮轰,现在却依旧具备一定反潜入机能,我总不能让assassin强行进去,即便Rider不在宫殿内,仍过于冒险。你呢?看你的样子,情况不是很好?”九条道野席地坐在了篝火旁,而冲田总司站立在废弃房屋的门框边缘,那个位置只剩下一点木头残片,早已经没了门。
往里一些Berserker站在靠窗的位置戒备外面,而铃木友纪则背靠墙壁睡着了。
“你们遭到了来自Rider的攻击?”
“严格来说是我,而铃木友纪和他的从者帮助我脱离了危险。你也要小心,跟随在Rider身边的那位老人很麻烦,刚才再慢一步,我就要死在梦中了。”玛奇里神色略有变化,即便没有丧命,也受到了程度不轻的精神层面损伤,对他而言维持人形外皮已经有些吃力,如果程度再加深他现在只能以丑陋的真身面对“盟友”。
“铃木君现在还敢入睡?”九条道野克制着自己的困意,对他而言不是很复杂。
“谁知道呢。archer目前在屋顶侦查防备,她说不必担心。”玛奇里的注意力并不在意周围人身上,以至于他当时没听清古斯塔夫具体说了什么。真出现意外有Berserker在一旁协助,可以帮助铃木友纪快速脱离梦境苏醒,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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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转的城市,崩坏的往日,一个个如碎镜子般怪异的市民慌乱逃亡,唯有炮火和枪弹声与现实中一模一样。铃木友纪在这里失去了时间与方向感,与其说是探索,更像是在观看一场战争。
这里的人都是不完整且碎裂的,他们都说着德语,诅咒着战争与他们知晓的那些**高层名字。
但紧咬不放的枪声与抽签般无规律落下的炮弹在不断蚕食着这些人,铃木友纪转身看不到杀人者,他只能看到这个虚幻且混乱的城市在战火中燃烧,黑暗逐渐吞没城市的街巷。
很快枪声接近了铃木友纪所处的方位,如同被人按下快进键,他瞬移般穿过多个街区,进入了一处仓库群,堆满各式武器还有诸多铃木友纪不认识的机械设备,看着像是一处兵工厂。
穿有军装的人群奔走于此,他们像是在完成最后一道重要任务,当他们撤离后,铃木友纪所处的兵工厂很快发生了连环爆炸,引爆的易燃物及炸药进一步助长威力,将这座工厂整个掀翻,由此处于观赏状态的铃木友纪见到了一座威严的巨型火炮。
腾空而起的火柱掀起了存放巨型火炮的仓库顶棚,多次强烈的爆炸冲击之后,那座巨型火炮也成为了爆炸的一环,坚不可摧的钢铁外壳转瞬成为四散的弹片,融入最后的毁灭盛宴。
铃木友纪穿过所有可见的燃烧物体,无视爆炸的巨响和冲击力,走向了前方,他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观看,观看一件核武器之前陆地上最大质量兵器的谢幕式。
他听到了爆炸之中掺杂的怨恨,非人之物本可能存在情感,可铃木友纪感觉到了,这里本身也是虚构的场景。不同于哭泣,不同于哀怨,四分五裂的巨型火炮仿佛被赋予了灵魂,对人类本身的憎恨已经超越了本能,她在烈火中将人类描绘为怪异残缺的形态,极尽余力诅咒着将她封存并销毁的德军士兵。
她还想为制造她的国家战斗,将更多人类碾碎在炮火之下,她认为自己的忠心得到了背叛,不愿接受自己的结局。
“所以啊!如果换其他人召唤我,我可能会直接杀死召唤者。即便融合了部分古斯塔夫二世的灵基,我对人类本身的恨意不减半分。”声音从铃木友纪前方传来,全身以钢铁铸造的古斯塔夫躺在火海中。她反而是这场虚构幻梦中最完整的人形。
“你的愿望是什么?archer。”铃木友纪跨过火海,炸起的钢段和石柱从他身上错开,处于不同时间的两方不存在交集。
铃木友纪记得在基辅城外的第一天,古斯塔夫回答自己想畅快淋漓地打一场从者间的大战,帮助铃木友纪完成使命。
“愿望吗?我也可以有吗?”钢铸的古斯塔夫小姐似看着铃木友纪,又似乎并非看到了自己的御主。
“身为从者必然有愿望,尤其你也不是职介特殊的裁定者或别的,而是正统的archer职介从者。”铃木友纪确定自己遇到过的从者都有愿望,或者说相对应的那位坐在英灵座上的英灵本身有着未完成的夙愿。铃木友纪无从确认古斯塔夫列车炮能否真的在人类的英灵座上有席位,但他一直都把对方视作相同的存在,与贞德、埃莉诺、贝法娜她们一样存在愿望的从者。
带着浓重对人类恨意的存在却未变成avenger职介,这多少说明古斯塔夫本身也不是到了对人类深恶痛绝的程度,嘴上说换其他人召唤会杀死召唤者,铃木友纪无法验证真伪。
“我喜欢战争,我无法拒绝战争的呼声,那边才是我存在的意义……”
伸出钢铁铸造的手臂,指尖穿过铃木友纪的手掌,她像是在寻求遥远的事物,而非铃木友纪的帮助。
“啊,它就在那里呼唤着我,让我使用宝具,轰击城市,尽情将人类碾碎在炮火中。master,你说可以吗?啊,好讨厌自己拥有了自我思考能力,我单纯就是一件武器才对吧?不用做任何思考选择,朝着指向的方位开炮就好了。不甘心啊……”
声音逐渐变得微弱,躺在火海中的钢铸女性身体融化为撕裂的钢铁碎块,仓库内的爆炸持续不断,很快一阵更为猛烈的弹药爆炸将铃木友纪眼前的一切全部夷平。
全部都被摧毁了。
铃木友纪在和archer古斯塔夫相遇的这段时间来,还从未见过对方如此无助疯狂的模样,一直都给着铃木友纪依靠感和谋划有方的人设形象。
揭开伪装,窥视本质,也不过是跟铃木友纪一样徘徊于火海中的迷茫者,期待着被人使用,期待着走上战场,履行使命,只为了制造者的目的去杀戮去牺牲。
铃木友纪到现在为止也隐约猜到了自己的出生及记忆中诸多在迦勒底中学习的过程都是迦勒底拯救人理计划的一环,他和那些一同学习的同龄人都是迦勒底培养的消耗品,唯有像队长及a组其他成员才是真正寄予厚望的适应者。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只剩下了他一人,连带着其他所有原计划的真正实行者也没法再介入人理拯救的计划。
真实的迦勒底已经变成了废墟,他见到的迦勒底只是昔日的幻象,穿梭于各个时代的行为本身已然失去意义。铃木友纪不愿意思考这方面的事情,机械地执行他的使命,运行设定在他身上的程序,他的确与人类存在一定的概念性差异。
他与archer古斯塔夫何其相像,顶多没有遇到迦勒底的工作人员销毁数据文件的时候把他也丢进焚化炉。或许按迦勒底所长或普世魔术师的作风会那样做,铃木友纪记忆中相处的同伴越来越少,直至只剩下他一人还在跟随教授们学习圣杯战争相关的知识,他们都去哪了?铃木友纪不敢细想这些事情,他害怕知道更深层的真相,即便他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
相比之下,古斯塔夫更像一个人,她学会了憎恨,学会了反抗,拥有了自我。
爆炸的火光褪去,地上仍有烧得炙热的钢铁碎块,可能之前属于炮座,可能属于支架,但碎块的一部分依旧呈现出钢铸的手爪模样,试图抓握住希望。
人都是怕死的,正是逐步了解人类,接近人类,非人之物也开始害怕死亡,拥有了求生的**,人类为此不惜一切,而铃木友纪还不完全明白含义。但他愿意伸出手,尝试着拯救眼前的人。
十指相抵,铃木友纪再次见到了钢铸的女性人形从铁屑中爬起,对视之间铃木友纪再次确认了对方的愿望。非常简单,就像他为了拯救人理那样源自制造者的程序设定。武器自然要在战场上不断杀戮,淋漓尽致地展现最强武器的破坏力!
睁开眼睛,铃木友纪感觉自己的手掌依旧触摸着实质的物体,他抬起头猛然发觉自己面前站着全身包裹在布袍下的Berserker,对方的手掌正被他捏着。跟一位狂化的从者如此接近,铃木友纪着实吓了一跳。
“确定苏醒,健康。无需进一步观察。”Berserker念叨着无序的词语,稍一用力甩脱了铃木友纪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