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由给陈星喝水理由,苏玉悄悄把抗生素药给他喂进嘴里。
苏父给陈星把了脉,对村长放出喜讯。“星子救回来了,只要好好养伤,就能平安无事。”
他抓了几副药交给村长,让他等星子醒来煎给他服下,一天三回,吃完在过苏家来拿。
村长哀声,那张年迈的脸露出劫后重生的喜悦。
“苏郎中,二丫头,谢谢你家了。要不是你们,我今儿就失去我儿子了。”村长匆匆弯腰给父女两鞠躬道谢。“我还要去里正家,南蜀的斥候都到红沟山了!不知有没有进入村里,我得提醒里正,通知陈家军,并挨家挨户提醒大家近日别出村。”
村长没在逗留,让刘二背着陈星,快速从苏家离去。
经过这番耽误,饭菜早凉了,谁也没吃饭。
已是戌时正,苏氏拿了火把,塞了一个到苏父手中。“我和你爹去寻你大姐,你们俩别跟着。别寻回了你大姐,你俩又丢了。”
“嫂子,让我和阿三陪你一起吧!”王氏在旁边插话。
她和相公弟弟住在苏家,家主有难,她们理所应当帮忙。
苏氏没拒绝,感激道谢,点了两个火把给王氏姐弟,一起往村里村外寻找。
梨花村不大,整个村笼统住了二三十户人家,一炷香时间就找完了。
苏玉和苏武坐在门前,焦急盯着外面。
夜黑没多久,月亮升起,天空繁星点点,银白色月光照耀大地,不需火把也能看近处。
古代的空气质量极好,苏玉已许久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夜空了。
如今,却无法静下心欣赏,只剩下对大姐的担忧。
一瞧到前方有人回来,姐弟两跑过去,见是娘和王婶,张口就问。“娘,大姐呢?”
苏氏摇头,面色沉郁。“村里都寻了个遍,也没瞧到你大姐。阿山家我也去问了,阿山也没回来。”
“你爹叫上村里的人往村外去寻了!可南蜀斥候出现在红山沟,里正不让跑太远。”苏氏满脸担忧。
怎事情偏偏都凑一块了呢?
“娘,你留在家,我去找爹。”
苏玉脸色沉的厉害,大姐会跑出去,是因她的关系,可千万不能有事。
“你跟去能做啥!”苏氏一把抓住她的手。“徒添他们负担,何况你爹他们都往村外去了,寻不到你大姐他们会回来。”
苏氏抓住二女儿手,不让她跟去。
苏玉无奈,只能在家等。
三个女人坐在屋里,看着桌上谁也没吃的饭菜。
苏氏添了些油,把灯挑亮了些,放在桌上。
“饭菜都凉了,将就先吃点。村里人都帮忙去寻了,茉儿和阿山一定会平安无事。”
苏氏呢喃,既安慰苏玉,又在说服自己。
苏玉闷闷的嗯了声,没甚胃口。
就苏武端起碗吃了点饭,其他人都坐着,一直等。
到亥时末,村里人匆匆回来,把苏父送到家。
“大人!”苏家人迎出,瞧到连里正也跟着来了,苏氏恭敬的喊了声,目光在人群中望了一圈,没瞧到大女儿。
期盼的目光落空,余下失望。
“好了,大家回家休息,关好门窗,不要喧闹。”里正拍手,让大家各自回去休息。
“苏家的,南蜀大摇大摆出现在陈家军地界,陈将军定不会放过他们,让他们离开,你闺女……”
里正叹气。“希望能平安归来。”
说是希望,其实也是期盼。南蜀和大庆战乱不断,被南蜀斥候抓住,想也不会太好。
里正摇头叹息。“你们也别太着急,明天或许就有消息了。”
“是,谢大人。”苏父抱拳感谢。
里正挥挥袖子和村长离去。
苏玉在旁瞧着焦急的不行,他们说话吞吞吐吐,只说一半。
她没弄懂,大姐到底怎么样了。
等人一走,即询问父亲。
“南蜀的斥候伤了星子后,追到了我们村附近。你大姐和阿山,怕是给他们带走了。”苏父苦涩的开口。“没见着尸体,我们就期盼她俩,没死在南蜀人手中。”
气氛变得异常凝重。
苏玉握紧了手,想不管不顾冲上去寻大姐。
却知,她去帮不了任何忙。
红沟山山脉险境,一入夜,诸多猛兽出没,人少根本不敢夜里赶路经过。
何况南蜀斥候入境,定也不会规矩走官道。
若大姐真被这伙人带走,生死难料。
是她,害了大姐。
苏家人,一夜难眠。
次日天刚蒙蒙亮,苏玉就迅速起来,跑去缠着父亲。
“爹,里正大人既说陈家军已去追击斥候,或许救出大姐了呢?我们去城里打探打探。”
苏父被她攥着袖子磨着,看小女儿神色焦急的模样,应下去锦阳城打探消息。
人走路去锦阳城,要一个半时辰,还要走的快。
苏家父女,一个病一个小,一个半时辰俨然赶不到,怕要走两三个时辰。
等她们走到,天说不定都黑了。
父女商量后,决定先去镇上。镇上有马,花点银钱租辆马车,前往锦阳城更快些。
花半个时辰走到镇上,租到马车后,已是巳时,在赶往锦阳,午时正刻。
天极热,锦阳城里热闹非凡,市列珠玑,户盈罗绮。
街边小贩顶着烈日,大汗淋漓热情吆喝。身边不时经过挑着担子的行人。
一点不像,南蜀进攻的样子。
也是,打仗是陈家军的事。
南蜀人入攻大庆,自有陈家军打回去。只要锦阳城不落败,边城百姓自可安稳存活。
而锦阳城是连通大庆和南蜀的边城,两国商物在这里交流,倒让这里热闹非凡。
“爹,将军府是在那边吗?”苏玉扯着父亲的袖子,站在路旁,指向西边方向。
原身是随父亲来过锦阳城的,偶有来城里摆医摊,或到善药堂卖些采来的药,这条街都是记忆中的样子。
但将军府,那是距离原身很遥远的存在,她从未关心过,自也不知方向。
“是!”苏父望向西边,陈家府邸就在那方向。
“那我们快些过去吧!”苏玉拉着父亲,匆匆往前走。
“驾!”
“让开,别挡路。”
刚走进路中央,一匹马从左前方小路猛地窜出,来势汹汹。
马上少女身着粉色骑装,手拿鞭子灵活挥舞。
“让开,快让开。”鞭子扫过马周围,人群惊呼四散,空出中间大路。
“爹!”苏玉也紧忙拉着父亲后退,让开大路。谁知马上之人挥舞的鞭子已扫来,一鞭打肩背上。
力道之重,甩的苏玉往前踉跄几步站稳。
从二楼,突然飞下一人,抓住鞭子及缰绳,勒停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