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高热不退,师傅给针灸,开了祛热药方给服下,也没降温。已一个半时辰了,再这样下去,大公子就是活了,也会变成傻子。”
“师傅让我来问问姑娘,可有办法祛热。”
“什么时候开始发热的?”苏玉站起来。“你稍等片刻,我梳洗。”
刚起来就和父亲说着话,都还没来得及洗漱。
花了一盏茶时间洗漱完,苏玉让父亲坐在屋里等大姐醒来,她跟着苏叶去了大公子院子。
守了儿子一宿,陈夫人晨起时刚回去歇息,大公子床前,就陈云靖和丫鬟守着,杨大夫也没在。
“三公子,苏姑娘来了。”苏叶绕过屏风,把苏玉迎进去。
两人视线相对,苏玉快速移开,走上前去。
“丫,苏姑娘,谢谢你昨儿救了我。”陈云靖先开了口,目光一直停在苏玉身上。
看她脸色如常,昨儿的伤,没有大碍了吧!
陈云靖想着,看着她越走越近。
“你额颅怎么了?”他一眼就瞧到了她额上的痂痕。
光洁的额上,旧伤痕迹异常明显,他昨日竟完全没注意到。
苏玉下意识的抬手轻碰了下额头,昨儿碰了水后,原本在结痂的伤口又裂开了。
她临睡前上了药包扎过,刚洗脸时把纱布给取下,来的匆忙,都忘了重新包扎上。
“大公子服了什么药?”苏玉没理他,走到床前伸手去摸大公子额头,询问苏叶。
“师傅开的风寒祛热药,药方是……”苏叶快速把药方背了一遍,是她去熬的药,方子没错。平日祛风寒燥热,也是此方。
两人娴熟的对话,把陈云靖凉旁边,他嘟唇皱眉,委屈的撇嘴。
呆呆瞧着苏玉平静,专注的神情,陷入沉思。
其实如此看,她长得也不丑,还算清秀可人。就算现今不出色,还是个干巴巴小丫头,再过两年长大了,容貌身材长开,也是个秀气的姑娘。
收在身边做个可心人,也不错。
“伤后发热和风寒热感不同!”苏玉被他火热的目光注视着,轻蹙起眉。瞧了他一眼,瞧着他还不自觉,一点收回目光的意思也无,轻摇头,继续和苏叶交谈。“风寒发热苦寒药有成效,伤后发热却不行。”
说着,她把手伸入怀中小声念了句体温计,拿出塞入陈云书嘴里。
做完这一步,苏玉转身,抱歉的对两人道:“三公子,苏叶姐姐,还请你们暂时回避。接下来我要为大公子针灸。”
“你给大哥医治,还不给人看吗?”陈云靖奇怪问道。
大夫医病救人,乃是责任所在,为何还不给人看。
这人说话,还是这么不中听。
苏玉凉凉瞥过他,语气也微微带上了些许怒气。“这可是我苏家独门秘法,概不外传。你不出去,耽误的可是救你大哥的时间。”
“我就问一问,又没说不出去。”陈云靖被一句堵的涨红了脸,小声辩解。
得咯,昨儿得罪了这丫头,她还记恨在心呐。
真是个记仇的丫头,陈云靖迅速喊上苏叶和其他丫鬟退出去。
屋里顿时只剩下苏玉和还未醒来的大公子。
苏玉前去关上耳房门,插上门阀,才走到床榻前。
40.2度!
这么高的温度?真可能烧成傻子!
苏玉赶紧从药房中拿出药,迅速配药。
刚给大公子打上点滴,门外传出敲门声,杨大夫的声音传过来。
“苏姑娘,小徒说你在为大公子针灸退热!能让老夫瞧瞧你扎的那几个穴位吗?半个时辰前,我为大公子针灸过,却毫无效果。”
苏玉往门前走了两步的步伐停住。
门外杨大夫还在继续。“我对大椎,合谷,曲池,外关等几个穴位针灸,苏姑娘你是这几个穴位吗?”
“苏姑娘,我听过,见过许多独门秘法,治疗后确有奇效。可没听过苏家秘法,苏姑娘你师承哪位大师?”
“苏姑娘,苏姑娘!”
门外杨大夫喋喋不休。
“……”苏玉。
难道苏叶没告诉他,她刚说的那句独家秘法,概不外传吗?
“师傅,您别问了。这是苏姑娘的家传秘法,她还要靠这门手艺吃饭,您怎能……”她刚如此想,就听苏叶无奈的劝慰也传进屋里。
苏玉哑然失笑。
虽只是凌晨手术那会儿相处了下,她也大概了解了杨大夫为人。
这就是个热爱研究医术,又爱问长问短的老大夫。
只是,她这些治疗方法,不能给他们知道,甚至连透露都不行。
抱歉了,杨大夫!
她在心里道歉,坐屋里等点滴挂完。
挂完第一袋后,她还抽空给大公子换了药。
屋里没外人,她也敢用碘伏消毒了。
手触碰到他滚烫的肌肤,她在上面轻弹了两下。
不愧是练武之人,这胸肌,又硬又有弹性。
换完药,给大公子穿上衣服,她又无聊的研究他的长相。
陈家三兄弟长的很像,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单看面容,长的最好看其实是陈云靖,可惜那人一副顽劣不恭,天生欠揍表情,再好的容颜在他身上,也看不出惊艳。
倒是二公子气质出众,谦谦君子,整个人给人一种如浴春风的感觉。
大公子相貌堂堂,也很英俊,但却是另外一种感觉。
哪怕没见到他清醒的样子,透过他的眉眼,也能感觉出,他是位正直,坦荡的人。
第二袋盐水见了底,苏玉赶紧换上第三袋,把手杵在床沿,坐在地上昏昏欲睡。
昨儿个忙到半宿才去睡,也没睡两个时辰,今儿被父亲唤醒时,她还是困着的。
一袋盐水要半个小时,她能眯一会儿吧!
苏玉如此想着,趴在床沿上打盹。
眯了不知多久,苏玉头一点,磕在床沿,她猛地坐起,去看盐水。
最后一袋已扁下去,马上见底输完了。
她打了个哈欠,捂着嘴巴起身,打算站几分钟把点滴针拔了。
却对上一双睁开的眸子,正犀利的望着她。
苏玉所有的动作和表情,瞬间化为惊惧。
“你,你……”她目瞪口呆的盯着陈云书,脑中一片空白。
他什么时候醒来的?醒了多久?看到了多少?
他不是40度的高烧吗?这温度不该昏睡着,怎么会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