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廖青木等人回来了。
远远看去,他那脸色就跟便秘一样难受,廖秋菊偷偷瞥了瞥剩下的半坛白酒,爹要是发现了会不会发火?
赵氏看廖青木回了屋子,也跟着进来,张口就问:“咋样?那周家同意了?”
“娘闹了一阵,周家同意是同意了,不过不给聘礼。娘气不过,要咱们把聘礼还回去,看周家给不给小妹聘礼。”廖青木抓了抓头发,有些阴郁。
“这叫什么事啊。”赵氏坐下,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廖秋菊也是十分气愤,这奶奶还真是偏心眼,廖青木好歹也是她儿子啊。
为了一个秀才女婿欺负自家人,真真绝情。
廖青木沉默了一会,问道:“那周家的聘礼,当场我们算了一遍,折合有五两银子。咱们,还有这个钱吗?”
“没有,没有。要还聘礼,让你爹和你娘还去,我不管。”赵氏嚎了一声,扑到床上哭去了。
廖青木看了廖秋菊一眼,连忙上去安慰赵氏。
廖秋菊本想也安慰几句,却听到外面传来老婆子的谩骂声。
“我还没死呢,耳朵还没聋,嚎什么嚎?不想喊我们爹娘,那就滚回去,你算哪根葱?”
廖秋菊气得发抖,忍不住也骂道:“奶的耳朵是没聋,但眼睛瞎了。我爹也是你儿子,你这心眼偏得太过了,利益熏心,指不定哪天你老无所养。”
“你个死丫头,你敢咒我?看我不打死你……”廖老婆子就要往厢房里冲来。
廖老爷子一把拉住了她,低吼道:“够了,一人少说一句。孩子心里委屈,你一个当长辈的跟她们计较什么?回去。”
廖老婆子骂骂咧咧的,但终究被老爷子给拉了回去。
“啊!”廖青木一声哀嚎。
“爹,怎么了?”
廖秋菊一惊,只见赵氏咬了他手臂一口,那眸子里闪着凶光。
“没事,没事。你娘高兴就好。”廖青木苦笑着晃晃手臂。
廖秋菊看到赵氏眸子很快就柔和了下来,低声道:“今晚你去把饭端过来,我不想跟他们一块儿吃饭。”
廖青木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招呼廖秋菊把桌子收拾一下,他去厨房分饭菜。
廖秋菊抱住赵氏,轻声道:“娘,爹对你真好。”
“好个屁,好就不用让我受这些委屈了。昨天都说了退亲不还聘礼,他倒好,走一趟,亲事转到他妹妹头上,聘礼还得咱们还。我迟早有天要被他给气死。”赵氏说这话的时候,气已经消了大半。
廖秋菊又道:“这聘礼,要不咱们让爷爷出?五两银子,可不少呢。”
“死老婆子能答应才怪。”赵氏恶狠狠地说道。
同处一个屋檐下,大家彼此的性格再了解不过,廖秋菊也觉得不太可能。
廖青木把晚饭端了过来,使劲浑身解数哄着赵氏吃饭。
廖秋菊看他一个劲地献殷勤,但赵氏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便为他指点迷津。
“爹,你也不用哄娘了。还是想想办法,这聘礼要怎么办?还的话,哪来的钱?”
廖青木闻言,恍然大悟,这才是赵氏愁眉苦脸的主要原因。他连忙道:“爹打算去网鱼虾卖,让你爷爷跟周家说一声,这聘礼缓一些还给他们。”
廖秋菊摇了摇头,道:“卖鱼卖虾,只怕要很长时间。周家肯定不会等那么久,家里也有很多活儿够你忙的。再说,就算你挣到钱,奶也会要你归入公中,这是家里的规矩。”
廖家由廖老婆子掌管,家中男子挣的钱,大多都要归入公中。各房的私房钱大多是由媳妇织布所得,当然,各房媳妇每天都要负责许多活儿,能抽空织布的都是勤快的。
所以,他们一家想要还上这聘礼,短时间内是难之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