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才到中期吗？”
“那是对经验丰富的你来说，这药……”许焕清想想道：“出于慎重，我还是看看那个孩子吧。”
“好。”
塔矢家的保健医生给塔矢亮看过病之后，水野千夏就来了。
绪方精次当时还没有赶到，也忘记事先通知师父和师母。或许不是忘记，而是不想让两人担心。
只是他再怎么也没有想到，水野千夏的脸皮能厚到那种程度。刚被塔矢亮在棋院门口，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绝了，这会又能跑到塔矢亮的家里去。
菅原显忠也看出来了，现在的这个姑娘对于塔矢亮已经不是单纯的喜欢。而是把塔矢亮单纯地看成自己后半辈子能不能继续享受幸福生活的一个手段而已。
为了这个目标，水野千夏什么都能做到，什么也都能接受。
哪怕，得到塔矢亮之后，塔矢亮立刻死了，都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她能马上转过头去，再找一个更加年轻帅气有钱的男人，嫁了。
这个女人，真是，……
菅原显忠也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因为他再怎么狠毒，也都有男人的底线。可是，有些女人狠起来的时候，是没有什么底线的。
“你之前为了保持处女之身，待价而沽，做了不少事情。可是，就是为了让塔矢亮以为，那天晚上和他在一起的人是你。你居然到新宿，随便找了个男人就……”
水野千夏阻止他，“那可不是随便地一个男人，那是父亲指派的对手公司的关键人物。拍下照片，父亲拿到了证据，给了我不少零花钱。而我也能顺便抛弃自己的处女之身，有什么可损失的。”
菅原显忠此时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不是你，之前说你能赢过那个sai，让我以后，可以有一笔钱。可是，……”
“我没有想到，他的棋力能厉害到那种程度。”菅原显忠狠狠地道：“要是再给我机会，我一定会……”
“没有机会了。”水野千夏很冷静地道：“要不是看着你还会点黑巫术，能用寻常的药物还有花草，能制出来这么厉害的毒药。我早就想办法，到神社把你给驱走了。”
“你……”
“别吵了，塔矢亮他妈妈过来了。”
菅原显忠现在真的是有点羡慕佐为了，他为什么老是能遇到对他那么好的人呢？
而自己，为什么老是时运不济？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灵界
天童丸冷冷地看着菅原显忠一脸怨气冲天的样子，心中不觉非常好笑。
“虎次郎，你觉得你遇到佐为，是件幸运的事情，还是不幸的事情？”天童丸补充道：“有好多次，进藤光都说，你是把所有的棋局，都让给佐为。而你自己却活在佐为的阴影之下，你这样会不会觉得这一辈子过得很无趣？”
“无趣？”虎次郎好像听到什么非常好笑的事情一般，大笑起来，浑身颤抖。
他这个样子，让天童丸有些害怕，还以为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
“你要是不想回答，那就算了吧。我不是很想知道呢。”
“你怎么会以为，我是不想回答呢。”虎次郎止住了笑，说道：“你想想，我如果不是遇到佐为的话，你说我那一辈子应该会怎么度过呢？”
天童丸回想起之前虎次郎说过，自己是生在一个小小的渔村的。家里不是富户，而且人口众多。
全家人有一阵子还是靠着他的收入来如日了。
“如果你没有遇到佐为的话，那你会是个渔夫吧。”
天童丸很谨慎地说出自己的答案。他知道，以日本的社会构成，阶级固化得很严重。父母做什么，所生的孩子，很有可能也是做相同的事业。
“我的大哥，给富商桥本吉兵大人当了一辈子的跑腿的。过了很久之后，才当上了一个小头目。而其他几个兄弟姐妹，也都是做了渔夫或者是农夫。”
虎次郎看着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腹，好像还有厚厚的茧子。眼前浮现出当时佐为一身白色狩衣，拿一把金色五骨蝙蝠扇，在棋盘上挥斥方遒的英姿。
“一生中，能遇到那么一个人。他伴我成长，悉心指导我下棋。他永远以一颗赤子之心，热爱着围棋。”虎次郎继续道：“就是这一份感动，让我觉得，我没有什么遗憾的。
只是觉得，与他相处时间还太短了。”
“哦。”天童丸问道：“你那会，是为什么要把所有的棋，都教给佐为呢？”
“参加了蒙面棋圣之后，我不幸受伤。头被撞得厉害，而且留下了后遗症。”
“怎么受伤了，又留下什么后遗症了？”
“当时，我参加棋圣比赛，差点被师兄秀和发现。情急之下，就钻到河里，等师兄和太田雄藏离开之后，我才出来的。
可能是待的太久了，回去就病了。但是，又不敢告诉坊门众人。所以，就一直拖着，之后，越来越严重了。
才被太田雄藏带着看了大夫，却留下了头疼的毛病。”
“头疼？”
“下棋时间太长，注意力太过集中的时候，就会疼痛。那疼痛就好比是有只凿子在脑子里敲击一般。
有一段时间，我几乎是不能下棋了。”
“那你最后……”
“刚才已经说了，家里有一段时间就靠着我的俸禄。所以，坊门这里，我是不能好好下棋，并且比赛的。
所以，……”
“所以，佐为才会替你下棋？”
“应该说是，我会替佐为放子。而我们会在比赛结束后，再复盘分析。”
天童丸道：“这样的话，你们两个好像都各得其所。”
“我只是觉得，对他不起。”虎次郎道：“我在十五岁的时候，被师父赐名的时候，给了三个字，让选的。
秀策这个名字，其实是他选的。”
“哦。”
枫林小筑
一身白色狩衣的佐为，拿着折扇继续坐在和室的门廊下，与兄长藤原实为聊天。
“那后来如何了？”
因为我太想和秀和下棋了，虎次郎就想了办法，扮成女装去参加了蒙面棋圣。幸亏是蒙着脸的，所以，只要换上女子的服饰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