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超然走进房间,坐到了窗边的一个沙发上,刘一柳也过来,坐在了另一个沙发上。
刘一柳问晏超然:“超然,你喝水吗?”
“我不渴。”晏超然说。
“我想喝了。”刘一柳站起来,拿过桌子上的两瓶纯净水,交给晏超然说,“超然,你帮我拧开吧,我去烧开。卫生间的自来水可能不干净。”
“还是我来烧水吧,酒店里的电热水壶不好用。”
“超然,还是你最好。”
听着刘一柳夸奖自己,晏超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有点甜,还有点酸,有点苦。他不想将刘一柳拒之千里,而且他也做不到,但他又不能和她太亲密了,这个度很不好把握。
晏超然拿着两瓶纯净水去烧开水。烧水的时间,他拿起两个杯子去卫生间洗了洗,之后放在了两个沙发中间的茶几上。
水很快就开了,晏超然拿过电热水壶倒了两杯水,然后才重新坐下。
晏超然忙碌的时候,刘一柳用遥控器打开电视,翻了翻,找了一个相亲类节目看。
刘一柳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对晏超然说:“超然,你和你女朋友是怎么认识的?”
“很简单,你现在正在看着呢。”晏超然笑了笑说。
“你们俩是在电视台的相亲节目认识的?”
“一柳,你很了解我,我会到电视台去征婚吗?”
“你不会。你会觉得,那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刘一柳说了那么多的“好话”,晏超然的内心并没有掀起多少波浪,反倒是刚刚这句让他产生了很大的感动,因为她还是了解他的。
“这么多电视台都有相亲节目,就没有一个主动来找我去参加的。我等不及,就只能在外面相亲了。”晏超然笑着说。
“超然,你还真想过到电视台相亲啊?”刘一柳并不相信晏超然的话。
“和你开玩笑的,就是打一辈子光棍,我也不会去电视台相亲啊。”
刘一柳伸出手在晏超然身上拍了一下,说:“就知道你在开玩笑!谁给你介绍的女朋友?”
“是一个同事。”
“你女朋友长什么样,给我看看照片。”
“过几天她就来了,到时候你就看到了。”
“不行,我就要现在看。”
晏超然最怕刘一柳撒娇,以前这样,现在还这样。没有办法,他打开手机,找出了吕晓红的照片给她看。
“你看看吧,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刘一柳拿过手机,一边翻看上面吕晓红的照片,一边说:“你女朋友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工作的?”
“叫吕晓红,是玮城艺术团的伴奏演员。”
“难怪这么有气质。”刘一柳还在翻看照片,现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还好吧。”
“超然,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什么?”
“你女朋友长的和我上大学时很像,身材和相貌都很像。”
吕晓红和刘一柳的确有几分相像,这一点晏超然自己也心知肚明,但她们不过是有几分相像而已,更多的是不同。他想通过开玩笑的方式,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就笑着说:
“没看出来你们有哪里长得像啊,除了你们都是人类,而且性别一样。”
刘一柳显然并不想让晏超然蒙混过去,很严肃地说:“超然,别开玩笑了,我跟你说真的,你也别说假话。”
晏超然依旧半开玩笑地说:“你们俩是有一点像,不过程度很低,不到两分,顶多一点七五。”
“超然,你就不能严肃点吗?”
“我还不够严肃吗,都具体到小数点后面两位数了。”
刘一柳叹了口气,说:“如果我们没有分开就好了,你总是能逗我开心。”
晏超然不再开玩笑了:“一柳,别再这么说了好吗?我们已经分手了,回不去了。”
“超然,你不觉得我们能在这里相遇是一种机缘吗?”刘一柳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晏超然没想到,刘一柳会这么“执着”,只好再次开玩笑:“很好理解啊,我们在同一个省,又都是文化部门的,培训的时候遇到,一点都不奇怪。”
“这是下午的时候我说的话。超然,你太坏了。”刘一柳伸手,在晏超然身上轻轻地打了一下。
“谢谢夸奖。”
“超然,你不觉得眼前的情景非常熟悉吗?”
晏超然明白刘一柳的意思,何止是眼前的情景,两个人重逢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似曾相识,然而那又怎么样呢?过去的事情终究已经过去了。他对刘一柳说:
“我们说点别的吧,比如你的工作。”
“工作没什么好说的,我在出版社,你在编辑部,都是文化部门,没有多大的区别,天天和文字打交道。”
“那就说说你的生活。”晏超然确实想更多地了解刘一柳的生活。
“我的生活,”刘一柳叹了一口气,“也没什么好说的。托尔斯泰说,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要我说,这句话不对,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福的家庭也是相似的。前者夫妻相知相爱,后者夫妻之间没有爱或者爱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刘一柳并不是一个很有思想的人,她刚刚说出这一番话,让晏超然感到有些惊讶。他更加明白了,这些年刘一柳的确不幸福。他不能再开玩笑了,对刘一柳说: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婚姻千姿百态,有各种因素在发挥作用,但是否幸福,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夫妻之间是否是真心相爱的。真心两个字非常关键。动情和动心之间是有很大的不同的,但很多人并不明白二者之间的本质区别。”
“超然,你说的动情和动心两个词真的太对了。我和他就是动情,而不是动心。我们在青岛遇到,以为对方还是当初的那个初恋,就动了情,而没有用心去观察,不知道对方已经是另外一个人。超然,我们两个人才是真正动心的。”
晏超然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水,对刘一柳说:“一柳,水温正好,你喝点水吧。”
刘一柳也喝了几口水,然后说:“超然,你说,我刚刚说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