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之言,末将不敢苟同。末将出身汉民,是陛下钦定的平寇将军,又怎么会知道敌军的心思?”
“你!”
崔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没想到苏烈竟然敢当众反驳他,真是狂妄自大,难怪会惹上袁家那棵大树。
“是本将军口误了,那不知苏将军可有什么好的计策啊?”
崔烈的司徒虽然是用钱买来的,但这并不妨碍他本身的才能,只不过片刻就压抑住了自己的怒火。
“将军,我听闻苏将军曾经提了非常好的计策,可以瞬间击溃叛军。”
不等苏烈开口,一旁的袁野笑吟吟的说道。
“哦?还有这等好计策?快快道来。”崔烈眼皮一抬,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
“苏将军曾经献出一条妙计,那就是苏将军亲自率领麾下的士卒攻击西凉的腹地,让其首尾不能兼顾,自乱阵脚,从而为我军正面树立优势,一举攻破西凉叛军。”
袁野淡淡一笑,如数家珍一般把苏烈的计策给详细的说了出来,末了,还补充了一句。
“末将觉得,此计甚好!”
“嘶!”
听完袁野的话,一众将校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听此人的意思明显是准备让苏烈领兵进攻西凉腹地。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拿苏烈立威,这分明是要致苏烈于死地啊!
“难道苏烈与崔烈有世仇?亦或是苏烈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一时间,众将目光闪烁不定,有心想要帮忙,却还是忍了下来,毕竟与苏烈的交情不深,没必要为了他而得罪了崔烈,断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木秀于林,风必吹之!”
“太好了,孤军深入西凉腹地,必死无疑,必死无疑啊!”
本就嫉妒苏烈的几名将校,领会了崔烈的意思,幸灾乐祸的神情更浓郁了几分。
“苏将军,此计可是你说的吗?”崔烈扭头看向苏烈,眼眸中带着一丝阴谋得逞的意味。
“妈的,你们这是在给老子演双簧吗?”
看着明知故问的崔烈,苏烈心中怒火中烧,可是他不能就此乱了方寸,否则就中了奸人的诡计。
“回禀将军,此计确实是末将所献,只不过皇埔将军也曾说过,此计太过凶险,不宜用之。”
苏烈先是承认计策是自己提的,这一点是躲不掉的,毕竟那么多人听着,但他扯过了皇埔嵩的名头,就是想要借此来告诉崔烈,这条计策是被否决的,已经不适合了。
“糊涂!”
“此一时彼一时,皇埔将军在时,我军兵少,士气低落,处于下风,自然不能用此计。
如今我军大破敌军,兵精粮足,士气如虹,反观敌军却是苟延残喘,双方局势互换,正是用此计的最佳时机,又怎么能以此否定此计呢?”
崔烈话一说完,眼眸微微一转,也不等苏烈回答,直接问向了其余人,“尔等以为,本将说的可对?”
崔烈此举,是准备用众人之势来逼迫苏烈。
众人面面相觑一眼,犹豫的眼神在片刻之后变得坚定起来,齐声喝道:“将军英明!”
说完以后,众将都低着头不敢去看苏烈,他们很清楚自己等人的同意,无疑是帮助崔烈把苏烈逼上了绝路。
“将军,末将以为,此计还是太过凶险,此去西凉腹地八百里,孤军深入,又无援军,此是条死路啊!”
董卓犹豫了许久,还是选择站了出来,这一点倒是让苏烈微微一愣,没想到董卓会在这个时刻帮他。
“董将军,你是在质疑本将吗?”
崔烈冷着脸望着董卓,没想到还有人会为了苏烈而得罪自己。
“末将,不敢!”董卓紧了紧拳头,低着头。
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崔烈此刻就是三军统帅,他们的顶头上司,由不得他董卓放肆。
“哼!”
“本将军如何会不知此计凶险,但你却忘了本将会率军同上,又怎么会是孤军深入?”
崔烈冷哼一声,略微顿了顿,斩钉截铁道:“此事已决,尔等休要多言!”
“苏烈何在?”
“末将在!”
“本将命你,明日卯时点起麾下部卒,进军西凉腹地,你可有意见?”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苏烈,等待着他的回答。
一时间,天地似乎都寂静了下来,整个大帐的心跳与呼吸声,清晰可闻。
“答应还是不答应?”
苏烈在此刻已经陷入了俩难之地,当初提出这个计策,一来是因为自己急切,二来皇埔嵩也是当世骁将,有一定的保障。
可站在崔烈的举动明显是站在了袁家那一边,这一条计策很可能就是让自己去送死,可自己若不答应,崔烈说不定现在就会治罪自己,该如何选择呢?
“直娘贼的,老子算是听明白了,你们这些鸟人是准备害死俺主公啊!”
“哇呀呀,老子宰了你!”
典韦在一旁听了半天,总算是反应了过来,当下发出一声爆喝,眼中凶光大盛,就要朝着崔烈杀去。
“大胆!”
“放肆!”
“你想要做什么?这可是军营,你不要自误!”
典韦的这一举动,顿时惊得帐中众将心惊胆战,典韦的武力众人都亲身体会过,此人一旦发威,至少在座的众人都没有拦下典韦的能力。
典韦的一声爆喝,让崔烈面色大变,典韦那浓郁的杀机锁定在他的身上让他感觉到了死神的降临,心底发凉。
“恶来!”
一听见典韦的爆喝,苏烈就已经出声拦住了典韦,就算有典韦的武力,可以迅速的杀死崔烈退出大帐,可接下来呢?面对十余万的汉军,自己又该如何逃脱?
“主公?”
苏烈的命令,让冲出去的典韦不甘的停了下来。
“回来!”
苏烈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着典韦,典韦咬了咬牙,只能不甘的退了回来,但一双虎目依旧死死的盯着崔烈,如同一只恶虎,随时择人而噬。
苏烈上前一步,众人下意识的向后退一步,手不自觉的握着腰间的剑柄,如临大敌。
顿时间,整个大帐都弥漫着剑拔弩张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