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明羽!”叶子生气的叫道。Www.Pinwenba.Com 吧他这哪里是后悔,分明是在炫耀,不仅没有答应以后不打架,分明是在说,以后还要下手重些。
“树叶,我饿了,那个柜子里有好多好吃的,快拆给我吃!”舒明羽的眼睛斜在一边,好像没有看到她生气,径自说着。
叶子瞪了他一眼,他分明摆着我是病人,你就要听我的话的神情。叶子打开柜子,里面全是薯片,饼干,面包,蛋糕,蛋卷,牛奶都是以前他爱吃的,也是他常拿给她吃的。
“那个蛋糕拆了给我吃!”
叶子拆开袋子,喂他,他又说:“你先尝一下是什么味道?”
叶子无奈,掰了一小块吃了一下,说:“这个是草莓味的!”
“我不吃草莓味的!你先吃了,我要吃薯片!”舒明羽又抗议。
叶子的肚子也饿了,这是她最爱吃的味道,于是一边吃,一边拆薯片。
“薯片脆不脆?”
“脆!”
“你没尝怎么知道?”
叶子怔了一下,奇怪地望着她,拿了一片放在嘴里,故意弄得喀吱喀吱响,“看,这薯片可脆了,很好吃!张开嘴,吃一片!”叶子拿一片放在他的嘴边。
他轻轻的咬了一下,又说:“太干了,我不想吃!”
“吃!不吃为什么让我拆啊!”叶子嘟着嘴生气。
舒明羽望着她不说话,眼底尽是柔和的笑意。
这时,护士进来换药,看到叶子在喂舒明羽吃薯片,便说:“小朋友,你不能喂他吃干的东西,他这几天只能吃流质的东西!”
叶子尴尬的抽回手,狠狠的瞪了舒明羽一眼,他是故意的。
“你把这些全吃了吧?我又不能吃,放久了又不脆不好吃了!”舒明羽的眼睛倒映着她清晰的面容。
叶子把舒明羽吃了一半的薯片,塞进自已嘴里,早已热泪盈框。
这次打架的事情,叶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处理的,反正舒明羽最后又成了自卫,不仅不用负责任,反而要别人来替他承担医药费。因为有目击证人看到,他们十个小男孩围着舒明羽一个人打的。
舒明羽在床上一躺就是三个月。
后来,他成了学样的风云人物,许多调皮的学生心甘情愿的叫“大哥”,并听他随意调遣,无论到哪里都会围着一群人,很多男生,还以他为榜样,包括他打伤的几个人,也心甘情愿做了他的手下。
自那次后,学样再也没有人欺负叶子,更没有人敢骂她。包括她母亲与村长之间的流言,都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起过,所以,在别人都知道后,她还不知道,只是她自己似是听到别人的闲言碎语,才去问她母亲的。
叶子正在写作业,舒明羽又从后窗翻了过来。
“树叶,你要考哪个学样?”舒明羽总是笑嘻嘻的,有点吊儿浪当的样子。
“我想考一中!”叶子低着头,她只想离家远一点,一中要寄宿在校,一个星期或两个星期,才能回家一次。在她觉得,能离家远就远点,对于村长经常来她家的这件事,她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干脆离家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一中吗?太好了,我家在那里买了房的,离我家很近的。”舒明羽拍着手,愉悦的笑容挂在脸上。
其实,发生那次群殴事件后,舒明羽的父母就一直要求搬家,可是,舒明羽却不愿意,并且约定,要是他能考第一,他家就先不搬走,而舒明羽做到了,他的父母也就妥协了。
在叶子的眼里,舒明羽很聪明,他可以落下几个月的课,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成绩。
舒明羽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望了谷硕一眼,又在潘局身上打量着。
叶子有些害怕他那样的眼神,她记得,那种眼神如同地狱修罗,她只见过一次,就是舒明羽那次在操场外墙边踩着那个学生的头。
谷硕似是没有想到叶子会与舒明羽相识,眉心皱的能夹个鸡蛋,来回望着三个人,似是还没弄清自己究竟该处在什么位置。
叶子的身体有些发颤,踩着高跟鞋往后退了两步,掉在地上的女性香烟,还冒着轻烟,如同那恼人的无法控制的情绪。她必须走掉,她无颜来面对舒明羽,自己最肮脏的一面却被他看见了。
叶子总觉得,自己遇到舒明羽就如一条离开水的鱼,她无法再虚伪,再也没有办法装作丝毫不在意。他总能抽丝剥茧,把她暴露在阳光下。
叶子转过身就想跑,可是她穿了九公分的高跟鞋,一着急,一脚踩空,扭伤了脚。
舒明羽如离弦的箭把她抱在怀里,紧紧环住她,“还想跑哪里?”口气里有宠溺,也有无奈。饱含期待的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他还是那样的语气,只是整个人变了,比以前深沉多了,如鹰般锐利的眼神,王者的气质,俊逸非凡的容貌,与以前的他完全不同,他的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不再是一身的汗臭味,手工剪裁利的意大利西装,不再是一套运动装,穿着锃亮的皮鞋,不再是一双半旧的球鞋。
如果他没有叫她一声树叶,也许在这个城市擦身而过,她也认不出他。
舒明羽端详着叶子,嘴唇抿成一线,他的声音很低沉,却极其动听,“别再躲着我!”明明口吻似是商榷,却让人觉得这是一种命令,明明语气很温柔,却让叶子的心拧在一起,扯得生疼,火一般烫人的眼睛,好像要把她点燃似的,微微抿起的薄唇,收敛着不经意流露的真情。
舒明羽?潘局看着他,这个人的一言一行都有着王者风范,他就是令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黑K集团的头目……舒明羽,这个人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小小年纪的他,已能在国际上叱咤风云,呼风唤雨,他冷酷无情,气焰嚣张,无所惮忌,胆略过人,黑白两道的人都畏惧他,早已闻风丧胆。
这个人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所有的人都怕他,都不敢靠近他,甚至连报纸周刊上都不敢登他的名字。
叶子想往后退一步,与他拉开点距离,他的手紧紧箍着她的腰,浑身散发着危险而又冰冷的气息。
“哎哟!”那被扭的脚疼得钻入心底,九公分的高跟鞋并不高,扭伤的脚却不能再走一步。
舒明羽抿紧薄唇,一把抱起她,“怎么总把自己弄伤?”明明是愠怒,却偏偏夹带着疼惜。
“去哪里?”叶子问。
“给你看脚!”
谷硕呆愣愣的望着发生的一切,目光也变得意味深长。
他想阻止明羽把她带走,可是,他以什么样的身份呢?
是丈夫?他与叶子还没有办结婚证,还未曾踏入婚姻的殿堂。
是男朋友?他现在身上还有任务,要去做潘妍妍的男朋友,并且还要在深恋中。
谷硕用力的握成拳头,产生莫名的无力感,就如同抽去了灵魂,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发生的一切。
愰若如梦,却明明清醒。
倘若清醒,为何又却这般无奈。
谷硕心如刀绞,原来,思念真的是会呼吸的痛。
想念,会在无人的夜里盛开寂寞的花朵;想念,会在一个人的孤寂下让眼泪亲吻脸颊;想念,会在咫尺天涯的时候让心痛到无法呼吸,想念,会在两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依旧努力的留一个微笑给对方想念,是一种会呼吸的痛,是一个蔓延的生命,在心里脑海慢慢的滋生!
“我只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谷硕的脑海里回想起叶子曾经冰冷的话语,那是她与他再见面时,说的第一句话。
她那绝望的眼神,如同一把利刃刺向他的胸膛。
他能感觉到她眼底的恨,他只认为她是在吃醋,心里还是很开心,她吃醋就证明,她在乎他,她的心里还有他的位置,有几次,他都想亲自把她拥入怀里,紧紧抱着她,与她相守一生一世。
可是,就是在刚才,他竟然眼睁睁的看到了,那个自称是她干爹的男人,居然紧紧拥着她,她还要说去开房。
开房?
这不像是气话,好像是在告诉他,她说的是事实,“人尽可夫的婊子!”每当想到这句话,就如同蹂躏他的心脏,渗心入肺的疼,如失散在荒漠的无助与孤独,侵袭着他。
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她与孩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不敢往下想,那种无形的恐惧,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密密的把他罩在中央。
半年前,转入那张银行卡的钱她没收到吗?那十万钱她真的没收到,还是。
还是他留的钱根本不够用到半年?
悔恨如同潮水,起伏着涌来,起起落落冲击着他原本装作坚强的心灵。
“你与叶子究竟是什么关系?”谷硕觉得自己的心脏进入了冷冻库,急剧降温,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他太想知道真相,却又害怕真相。
“你都看到了!”潘局站在一边,理了理自己零乱的发,整了整自己的衣衫。
“她不是你的干女儿?”谷硕觉得自己的牙齿在打颤,说出的话,声音有些不稳。
“你是我的准女婿,你不觉得你问的太多了吗?”潘局有些愠怒,迈开步子就走。
“站住!”谷硕冲到潘局面前,抓住他的衣领,咬着牙,压抑着怒气,隐忍着心里的疼痛,又问了一次:“你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他虽然猜到了,可是,他还是想亲耳听到,他希望是自己多疑,他也希望是自己猜错了。
“告诉你,人前是我是‘干爹’,人后我是‘爹干’,人前宠她是我女儿,人后我抱她上床。”
“啪。”
谷硕的脑子里被悔恨填满,被自责装满,嫉妒带着恨意剥夺了大脑的正常思维。
潘局的话还没有说完,谷硕便不假思索的一把掌打过去,然后,便红了眼,又一拳打过去。
他每打一拳似在减轻自己的悔恨,也似是能减轻内心的疼痛,他太想转移这种压抑的痛苦,他需要发泄,一拳一拳的打过去,一下一下的麻木自己。
那是他的女人!
叶子是谷硕的女人!
谷硕的脑子只记住了这一句话:她是我的女人,我要保护她。
舒明羽的每一步走的都很稳,不急不缓,很从容随意。
这阔别的七年,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他有如此大的改变?叶子无从知道。
可是,叶子知道,自己在这七年,经历了很多。
四年的大学生活,平平淡淡,留给她的记忆不多。
毕业这三年,经历了很多,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工作,其中有半年在拍拖。
十个月的时间怀了孩子,一年的时间来养育孩子,这其中,还有几个月过着人尽可夫的生活,靠“卖肉”勉强生存下来。
叶子低垂着头,感受着舒明羽强有力的心跳,每一下,都那么沉稳,每一下,都让她感到心安。
就像在她最艰苦的日子里,他给她送吃的一样,让她感到不那么害怕。
如同儿时,她与他呆在一起的日子,有他在,就有安全感。哪怕,天崩地裂,只要有他在身边,一切变的都不可怕。
他抱着她走进专用电梯,视线穿过明羽的手臂,看到远远的站着几个黑衣男子,训练有素,那是他的保镖吗?
他现在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带保镖?他怎么会出现在S市?他消失这七年又去了哪里?叶子不敢问,只是怕他也来问他,揭开她那虚伪的面具,露出鲜血淋漓般的真容。
舒明羽只是微勾起唇,冷冽的气息变得稍微柔和一些,脱去她的鞋子,眼神变得温柔专注,在她踝关节擦了些药,轻轻搓揉。
浓密的剑眉稍稍上挑,一股英武之气透露在他眉宇之间,长长的睫毛,就像蝴蝶的翅膀一闪一闪。
叶子只是静静的望着他,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有彼此的呼吸声,空气变得有些低沉,气氛有些暧昧,温度也有些上升,明羽抬起头对着她微微一笑,犹如夜空烟花般绚烂,一朵红霞晕染叶子的双颊。
“啊!疼!”叶子还沉浸在这美好的幻觉中,突然觉得脚很疼,还听到骨头的响声。
“好了!”舒明羽轻轻放下她的脚,又脱了叶子另一只高跟鞋,说:“走一下试试!”
叶子这才惊觉,他在帮她治扭伤的脚。
低头。
地板上铺着厚厚的长毛毯,脚轻轻踩上去,就像踩在了云端,每一步都那么不真实,又像踩在了棉花了,每一脚都那么柔软舒服。
这好像是这个酒店的顶层吧!
叶子记得明羽没有带她出去,只是按了电梯上行,好像还是按了最高的一层。
这是个大卧室,那个床很宽很大,一看就是个特制的大床,这是卧室?可是,足足有三百个平米吧,真够大的!
头顶金色的琉璃吊灯,就足显奢侈与豪华,这里的摆设很简单,但都足以彰显入住都的身份与品味。
叶子试着向前走了几步,脚真的不疼了,一点感觉都没了,好像刚才扭伤的脚,只是一个梦而已。
他学医了吗?叶子想问,抬头却对上他灼热欣喜的视线,这多余的问话卡在喉咙,化作沉默。
舒明羽变了?
看到他第一眼,叶子就明确的感觉到,他变了,好像不再是以前的他,但他望着她的眼神,还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好像还是一如从前。
“外面是个空中花园,要去看看吗?”舒明羽走近两步,离她近一些,低头,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既绅士,又礼貌,让人不能抗拒,只能顺从。
他长高了,高了她很多,她要抬头仰望他,俊逸非凡的外貌,倜傥不羁,追他的名门千金一定不少吧?想到这里,叶子觉得有点闷气。
“嗯!”叶子点了点头,她想出去透透气。
他什么都不问,连她为什么会与一个老头相拥抱在走廊,连她要同老头去开房,他都不问,就好像全都知道,又好像是在刻意忽略。
也许,他也有自己的家了吧?
叶子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是的,她承认自己对他是依恋的,就像她曾经对母亲的依恋,也像她曾经对谷硕的依恋,因为,他们都用心的照顾她,她胆小,她懦弱,她总是畏首畏尾,她总需要一个人去替她收拾残局。
他们从此,也就只能停留在青梅竹马上。青梅竹马是什么?就是比朋友亲近,却比恋人疏远。
青梅竹马也是曾经了,以后会是吗?也许不会。
她又不是他的谁,他又怎么会如以前那样纯真的去关心她呢?就如那首歌唱的。
我又不是你的谁。
不能带给你安慰。
内心里枯萎凋零的玫瑰。
仿佛希望化成灰。
要不是痛彻心扉。
谁又记得谁。
只是云和月。
相互以为是彼此的盈缺。
不能哭喊已破碎。
曾经的最美。
她与他的过往,只能成为曾经的最美。
“这里是你住的地方吗?”叶子打破沉默,微笑着掩饰内心的苦涩。
“这里都是我的!”舒明羽眉舒目展。
潘局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又一拳接一拳如雨点落下,嘴角淌出了血,满嘴都是血腥味,被谷硕打得头晕眼花,摸不着北,而潘局毫无招架之力,他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可能就要丧失在谷硕的拳头下,于是,大声喊着:“救命啊!救命啊!出人命了?”
与母亲在席间谈笑正欢的潘妍妍似是听到动静,侧着耳朵听了听,然后望着母亲说:“妈,你听到声音了吗?怎么像是爸的声音?”
“我们快去看一下!”
“快住手!阿硕!阿硕快住手!”潘夫人与潘妍妍急得离老远就开始大叫。
“来人!快来人啊!”潘夫人站在那里大叫,叫来了几个酒店工作人员。
几个人一起走过去,控制了谷硕,又七手八脚地忙作一团,把潘局送去了医院。
“为什么要打我爸?”潘妍妍站在医院的门口,看着冷静下来的谷硕,心里都是疑问。
谷硕不说话,只是脸色铁青,紧咬着牙齿,过了一会儿,才说:“去问你爸吧!”
“他不说,他要说了我还会问你吗?”潘妍妍一听就火了。
潘局确实没有说出谷硕打他的原因,他也是支支吾吾的不说真相,他们之间究竟隐瞒了什么?她不懂。
不过,还好,潘局现在没事,只是受了惊吓与皮外伤,在医院呆两天就好了。潘妍妍现在是满心的爱着谷硕,她也不希望把这事给闹大。
“那我走了!”谷硕的声音有些冷,似是怒气还未消。
“阿硕!”潘妍妍还在叫,可是阿硕却打了TAXI直接走了,气得潘妍妍直跺脚,这时,她才想到,今天过生日的寿星叶子没在,难道是为了她吗?潘妍妍皱起眉,咬着贝齿。
都是他的?难道他也与谷硕一样,娶了个有钱的妻子吗?
叶子脸上浅浅一笑,心里涩涩的,“你妻子呢?”
叶子觉得语一出口,空气便凝结了,舒明羽脸上的表情都是僵着的。
叶子突然意识到自己问的多么突兀,他们之间再也不是像小时侯了,那时的他们可以无话不谈,那时的她可以在他面前撒娇,可以任意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因为,他不会生气,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沉默。要是说错了,他会大笑出来,说对了,他会笑着满意的点头。
“生日快乐!我记得,今天是你25岁的生日!”舒明羽的笑容里蜿蜒着含蓄的微笑,那微笑就像是一只猫抓住了老鼠,而那微笑就是对那只被抓的老鼠笑的。
“如果你到了25岁还没有嫁出去,我就认为你是在等我,你……只能是我的女人!”那句话就像个诅咒,反反复复的在她的脑海里复现。
叶子怔怔的望着舒明羽,她不是个傻子,这句话是不是又在意味着什么,难道他还没娶?难道他在等她?就如以前,他曾经说过,树叶,你只能是我这棵树上的叶子。他还说过,如果你嫁不出去,我也免为其难,一定要收了你!所以,我一定会等,你嫁,我再娶!
这些话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是不是早过了保质期?他也许早就忘记了吧?
“我嫁人了?”叶子的心,还在回忆与现实的挣扎中徘徊,却又言不由衷地说了出来。
她再也不是舒明羽所认识的叶子,那个在他心目中纯真的叶子,在为生存的过程中早死了,留下的是一个肮脏得只为物质存活的女人。即便他说还要娶她,她也觉得自己早已配不上他了。她已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曾经还是别人的情人,破坏家庭的小三。她早已失去了拥有一个好男人的资格,更何况是他,她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她感觉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切的人。
如果曾经是最美,她宁愿把所有的美好,都留在曾经的过往,而不是等待未来,他发现他认识的叶子早就变了,就像霉烂的食物散发着恶臭。
舒明羽听到这句话,呼吸都滞了一下,他眼里的璀璨光芒也变碎了,如同在平静的湖里投进一大块石头,留下一池的琳琅。
他什么也没说,沉寂良久,唇角勾起,那个笑容冰冷刺骨,那个笑容是寂寞的,无情的,残忍的,压抑的,隐忍的,还带着不可捉摸的冷酷。让人看了为他心疼,也让人产生莫名的恐慌。
叶子垂下眼睑,视线变得模糊。
她曾经很想站在这么高的楼上去看这个城市的夜景,可是此时,再美的风景她也无心欣赏,再靓丽的景色在她眼里也只是忧伤,就像折了翅膀的蝴蝶,只能在挣扎中跌落。
“你只能是我这棵树上的叶子!”舒明羽的话语似是还残存着一些温柔,可是语气里蕴含着愠怒。
他抬起手,轻轻拭去叶子长睫上晶莹细密的泪珠,温柔得就像是在轻轻擦拭一件心爱的细瓷。
叶子抬起眼睫,发现他那样熟悉地望着她。
她的发丝在他指间滑落。与叶子熟悉那只手不同,指节纤长而筋络分明,只是略显苍白。
“我们回不到过去了!”叶子推开舒明羽的手,努力扯出一个清浅而又随意的笑容。她不想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弄得太沉重,但也不想,给他太多的希望,毕竟,他们真的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叶子知道,舒明羽从小就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他又怎么可以容忍她曾经有过那些污秽的过去?
舒明羽的手略一顿,然后豁然笑笑:“我们当然回不到过去!因为日子不可能会倒流!”
叶子望着他那双风起云涌,忽明忽暗的眼睛,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他执着的样子,让她心惊。
“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玩!”舒明羽的眼底掩盖了那一丝伤痕,明净的双眼,如同孩子时的清澈。
浅水湾其实不是一个湾,而是一个真正的海滩。
细腻的沙如同满天挥洒的金粉,落在碧蓝的海边,形成一抹优雅的弧度,香港人叫它浅水湾。真是很美。建造在这里的公寓多以背山面海的顶级风水而被称为顶级豪宅。叶子从不知道在这里有房子,也许她不知道他的事情还有很多。
她还从来没有来到这里玩过,这里的风景真的很美。
忽然窗外灯火辉煌,整个外滩宛如被千万只手点亮,刹那如同一座城池自海底油然升起。所有的夜景灯失去了光彩,在一刹那天空都被照亮了。然而这还并不是最绚丽的时刻,在那城池的背后,一朵又一朵绚烂的烟花盛开了。此起彼伏,简直宛如一场绚丽的天际之雨。
叶子惊叹地看着那场景,舒明羽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温柔看着她说:“喜欢吗?”
叶子又惊又喜,终于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说:“它们,它们太美了。”
“生日快乐!”
他忽然握紧叶子的手,叶子不由自主地想要抽回手,但是他握得太紧。
焰火一次又一次地照亮他的脸,他的眼睛那么清澈透亮,就像他第一次说:你的以后有我就好。
可是,当那焰火暗淡下去的时候,一切都陷入了混沌。
他抬起手,慢慢地擦过叶子的面颊,叶子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已经落下泪来。
窗外的天空一明一暗,交替着进行。
繁华落尽,终究是如梦无痕。
已经上午九点多,窗外的日光隔着细细的蕾丝照进来,将整个房间也晕成了一种淡淡的暖黄色。房间内全是金色的装饰,总给人一种不真实,金碧辉煌如梦似幻的感觉。
“那你喜欢什么颜色?”
“我喜欢金碧辉煌!”
“为什么?”
“因为电视里的皇帝住的皇宫就是那样的,有很大的权利,那样,我就可以保护好我的家人,再也不用担心别人会欺负我,我怕也不会死了!”
童椎的声音在回忆里回响,是那么近,又是那么远,让人看的到,却又抓不着。
窗户边上站个人影,望去,是舒明羽高大的背影。
叶子光着脚踩在松软的地毯上,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偷溜进主人家的猫。走到落地窗前,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是海子的诗,你听过吗?”
“知道!”
“要是我也有一个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该多好!”
“会的!以后这一切你都会有的!”男孩子的眼睛里闪烁着点点星光,语气里全是肯定。
装满的记忆,犹如阳光,撒满一地,只能看见却捡不起来。
现在的这幢房子,不就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吗?
已是冬季,香港却还是锦簇繁花,大海就在窗外。
“醒了?”舒明羽没有回头,望着窗外的眼睛深沉如海,波澜不惊。
“嗯!”叶子点头,不愿再多发一点声音,她怕自己的往事会丢,记忆会乱。
手机在此时突兀的响起,叶子走过去,接起手机。
“你这个妖精终于开机了?”潘妍妍的声音如同低音炮直刺耳膜,“我爸死了!你现在开心了?你说,你昨天为什么让阿硕打我爸。”
叶子后面的这些话全没听进去,她只听到,潘局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这么蹊跷?
昨晚不是还想与她共度**的吗?怎么一夜就死了?一夜之间全变了。
叶子挂掉手机,关住了里面的狮子吼,怔怔的望着地面。“死了?”她不信,真的不相信。
“怎么了?”舒明羽颀长的身影走过来,把她拥入怀里。
“潘局死了!”叶子望着舒明羽,然后又加了一句:“就是昨晚要与我开房的那个老头!”
舒明羽紧紧的握住叶子的腰,脸上的寒意浓了起来,“死了岂不更好!你只能是我的叶子!”
“你杀了他?”叶子的瞳孔睁大,仔细凝望着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还是孩子的时候,因为别人骂了她,她就把别人打残,她记得很清楚,与她年纪差不多的孩子里,很多都是后天残疾,他们的身上,都有舒明羽的功劳。她那时,从来不觉得他残忍,只觉得他只是打得重了一些。
现在的他,却让她感到害怕。
舒明羽的眼底蕴含着某种翻滚的隐忍,“为什么要怀疑我?为什么不怀疑符文?”
“昨天他没在,更何况,他不可能会杀人!”
是啊!在叶子的眼里,他就是个温文儒雅的人,性格温吞,办事果断,他一直是个好人!除了他是“性无能”。
“他在!”舒明羽第一次在她面前发出如此寒冷的气息,“就在他说他性无能的时候,他就在我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