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如期举行,但除了基本的应酬,伊卡洛斯和黛儿几乎没有同时站在一起过。宴会举行到一半,两人便各自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宴会现场。
黛儿回到房间就恨不得立刻脱掉为了掩盖脖子上的伤口而定制的高领礼服,简直要把她勒到窒息。换上轻质的白色睡裙,黛儿吩咐道:“我累了,要早点休息。”
“是。”女仆收拾好房间便从外面关上了房门。
房间陷入一片漆黑,竖起耳朵听不见门外有响动之后,黛儿掀开被子跳下床。
今晚厚密的云层遮蔽天空,呼呼的风声与沙沙的树叶声交织,嘈杂的人声和音乐声飘忽不定地从一楼的宴会厅飘来,在这样‘热闹’而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最适合入室盗窃。
鉴于每个楼层的走廊都有人巡逻,且书房的门很难撬开,黛儿决定另辟蹊径,从窗户入侵。这些日子她逛花园的时候就留意到,为了美观,斯特林家的府邸外墙镶嵌着很多或横向或纵向的装潢和雕塑,而且每扇窗户外也有一条狭窄的窗台可以下脚。
刚好书房就在黛儿房间斜下方的一层,虽然横向距离有点长,但对黛儿来说,攀爬的难度比训练兵团时的攀岩训练简单多了。
为了不引起注意,黛儿把枕头塞进被窝里伪装成有人的样子,然后从床垫下方拿出她准备好的‘作案’工具。一套单薄简陋衣裤,这是她借口视察仆人住处的时候,顺手从无人看管的衣篓里偷的。一套简单的开锁工具,是她用别人送给她的首饰做的,反正为了巴结她这个‘伯爵’,有不少人送了各种各样的小东西给她,丢了一两件也没人在意。
换上衣服,绑起头发,揣着开锁工具,黛儿在夜色的掩护下赤脚爬出了窗户。摸黑一步一步试探,每路过一扇窗户她都要谨慎地探头看看,以防里面有人。
下方的花园里,几个仆人提着灯路过,但由于风太大,他们都缩成一团,小心翼翼地护着灯,没有抬头。黛儿听见下面有动静也立刻停止了动作,像壁虎一样趴在墙上纹丝不动,直到那几个人走过了才继续探出脚。
手心脚心不知何时冒出一层薄汗,黛儿把手掌往身上擦了擦,防止打滑。好不容易来到书房的窗外,黛儿拿出一根从首饰上掰下来的细长银丝,银丝一端绑了个圈。把线圈深入窗户的缝隙中,黛儿打算勾住窗栓往上拉。但天实在太黑,她一时半会儿没法对准位置。
书房门突然打开惊动了黛儿,她在房间被点亮的一瞬间抽出银丝,贴着窗户边框躲了起来。
“怎么这时候来人了?”黛儿心里咒骂了一声,但愿进书房的人去去就回。
这时,隔着玻璃,黛儿隐约听见了她特别讨厌的两个声音在对话。
“少爷,这里是书房…”
“书房又怎么了,还不是我家?”
“万一被夫人知道了…”
“谁让她要我娶那个丫头?不管她是不是贵族,她早就被调查兵团洗脑了,绝对不可能再忠于王室,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想的。”
……
订婚之夜竟然跟自己的情人女仆在书房里私会,黛儿觉得伊卡洛斯真够叛逆的,他母亲不让他做啥他就偏要做啥。
这般任性和执拗,黛儿莫名想到了曾经的自己为了加入调查兵团而不惜离家出走的行径,轻轻地摇头叹息,自己当年也是这么令人讨厌的存在吗?总觉得利威尔当年没掰断她的腿已经很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