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国,远东,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列宁广场边最高的一栋建筑的顶层大办公室里,“铃,铃铃……”办公桌上的苹果手机响了。
一头银灰色卷发的安东维奇拿起电话,看着屏幕上86开头的一长串号码,按下了接听键:“喂?………安德烈,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大北宾馆1105房间里,安德烈在电话中向老大汇报着:“找到那个女孩了,您说的那个挂坠也拿到了。”
“快打开!看看挂坠里面刻的什么字!”电话里传来安东维奇低沉的声音。
安德烈摆弄了一下,打开了挂坠。看了半天,在电话里回复道:“老大,打开了,但是里面什么也没有!既没有刻字也没有照片啊!”
“什么?怎么可能?挂坠你们是怎么得到的?把具体情况给我说仔细,一点也不要遗漏!”安东维奇的声音充满威严。
“老大,挂坠的确是瓦列里亲手从那个女孩的脖子上拿下来的。”安德烈顿了顿咽了口唾沫,接着说到:“过程是这样的……”
“那两个年轻中国人是怎么回事?手里还有张老照片?你们必须给我查清楚!既然已经和他们发生正面冲突了,那你们接下来就先别和他们接触。要找到他们,然后跟着他们,看看他们到底要去哪里?要干什么!”电话里安东维奇接着命令道:“一旦有了发现,马上给我打电话,不管几点钟!”
“好的,好的老大!我知道了,老大!我马上去办!”
放下电话,安东维奇透过窄窄的窗口,眺望着远方的金角湾,库兹涅佐夫号航母正缓缓出港。他吸了一大口雪茄,吐出的白色烟雾和远方航母烟囱喷出的黑烟重叠在了一起。
“明明祖父老伊万说过,那四句话就刻在留给中国妻子的项链挂坠里啊!怎么会没有呢?虽然祖父后来得了老年痴呆,很多事情记不清了,但这个细节他说了不止一遍,而且清清楚楚的描述了那个挂坠的样子啊!无论如何,只要那笔宝藏还没被人找到,我就一定要得到它!”安东维奇攥了攥拳头。
“骆云峰吗?我是舒琳。你们在哪?”骆云峰和耿三强正在喝着羊汤吃着蒸饺,接到了舒琳打来的电话。
“我俩吃早饭呢,你吃过没有?昨晚休息的怎么样?”骆云峰回应道。
“我睡得还行吧,你们吃完来我店里吧,咱们店里见。”舒琳在电话里说道。
“好,我们这就吃完了,马上就过去。”骆云峰回复完,挂掉了电话。
“赶紧吃吧,舒琳让咱俩现在过去。”骆云峰喝掉碗里剩下的羊汤,跟耿三强说道。
不一会儿,两个人推门进了娜塔莎俄餐馆。
舒琳今天穿了一件浅米色的半高领短袖针织衫,下面穿了一条绛红色灯芯绒长裙,一双棕色高跟鞋。可能是早上洗了头发没有吹的太干,发梢还有些湿漉漉的,显得出水芙蓉一样楚楚动人。看到骆云峰和耿三强进来,舒琳赶紧招呼两个人坐下,又给他们端上来刚刚煮好的咖啡。
“一大早就有这么好的咖啡喝,真是幸福啊!”耿三强陶醉的闻着哥伦比亚咖啡豆散发出的醇厚香气。
“耿哥你要喜欢喝,在冰城的这段时间你就天天来喝,我请你。”舒琳一笑。
骆云峰关心的问舒琳:“昨天回去还好吧?”
“还好,开始躺下也是大脑止不住的想事情,后来也就慢慢睡着了。”舒琳看着骆云峰的眼睛回答道。
“你不是说,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吗?”舒琳随后问道。
“是的,我通过我爷爷的笔记,发现了有一个秘密,牵扯到我们两家的老辈,如果能破解这个秘密,可能会有一些很大的收获。”骆云峰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至于会有什么收获,说实话我也仅仅是猜测。不过在说这些之前,我想听舒小姐讲讲你太姥爷伊万老先生的事。”
“你叫我舒琳就行,不然叫娜娜也可以。不用那么客气的叫舒小姐。”舒琳脸色一红。
“那要是你不反对,我就叫你娜娜了。”骆云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头一热。
“行。”舒琳的脸更红了些。
骆云峰端起杯喝了一口咖啡,然后说到:“娜娜,给我们说说你太姥爷的事儿吧。”
舒琳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下后,开始说起了她家的故事。
原来她太姥爷伊万是跟着他父亲来的中国,老伊万是最早来中国修筑中东铁路的测绘工程师。1910年冬天,冰城爆发了严重的肺鼠疫疫情,死了好多人,老伊万也因为感染了鼠疫去世了。
伊万长大后就留在铁路上工作,后来就遇到了舒琳的太姥姥,两个人结了婚,还生了一个女儿叫伊琳娜,也就是舒琳的奶奶。再后来建国后,伊万被迫回了俄国,舒琳的太姥姥不愿走,就带着伊琳娜留在冰城。
那个特殊的时代,伊万回国后就和这母女两人断了联系,从此渺无音讯。
后来伊琳娜长大了,嫁给了舒琳的爷爷舒之华。再往后一些年,舒琳的爷爷,奶奶相继去世。父亲舒志文和母亲徐丽洁在爷爷去世以后,就出国去了美国。也想让舒琳毕业后去美国,但是舒琳不想去,就留在冰城开了这家店。
“我家的故事就这么多,我讲完了。”舒琳看着骆云峰说到。
“你家搬过家吗?我是说从你太姥姥那时候算起。”骆云峰听完舒琳的讲述以后沉吟了一会儿,问道。
舒琳回答道:“从来没搬过。我家住的房子早前是中东铁路局建的,房子刚建好的时候,我太姥爷就住在这里。后来他回俄国了,奶奶和太姥姥也还住在这儿。只是分出了一些房间给别人,多住了几家人。我奶奶和爷爷也是在这儿结的婚,到现在我家一直都住在这栋房子,从来没搬过。”
骆云峰看到店里其他人都没上班呢,只有他们三个人。于是跟舒琳说道:“我从爷爷的笔记上得知,你太姥爷曾经送过一块金锭给我太爷爷。”
“哦?那这么说我太姥爷很有钱喽?我怎么不知道?”听了这个消息舒琳很疑惑。
骆云峰看着舒琳,接着说到:“要真是普通的金锭到也并不稀奇,关键是这块金锭是北宋的束腰金锭!这种束腰金锭保存完好的,就是在关内也很罕见,怎么会出现在冰城这边?而且你太姥爷还能随手拿出送人!”
“啊??照你这么说,这种金锭肯定是有不止一块了!”舒琳的明眸里明显对这种神秘的事情来了兴趣。
“我是学历史专业的,我推断可能是伊万老爷子或是他的父亲,偶然发现了什么金国的藏宝,因为在冰城这里能出现北宋的东西,只能有这一个解释。”骆云峰跟舒琳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嗯嗯,这边就是金兀术的老窝,前两天我们还去了金上京,在博物馆看到不少北宋的铜镜呢。”耿三强在跟舒琳补充着。
“你家有伊万老爷子记的笔记或是书信吗?方不方便带我去你家看看?”骆云峰问舒琳。
“有。我奶奶说过,我太姥爷从年轻的时候记性就不太好,有事总得记下来,要不回头就想不起来了。”舒琳接着说道:“这样吧,我打电话安排交待一下,中午餐馆客人少,我让他们自己忙一下。我带你们去我家看看,听你骆云峰这么一说,我也来了好奇心呢。”
给厨师和服务员分别打过电话后,舒琳拿起白色的挎包,叫着骆云峰和耿三强一起锁了门,上车出发去她家。
他们的银灰色花冠刚开走五分钟,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就停到了餐馆对面的停车位上。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金泰言用手机拨打了阿廖沙的电话:“老板,我已经到了。…………好的,我会一直在这儿盯着,您放心。”
拿出钥匙打开门,“请进吧,欢迎来我家!”舒琳笑着说。
这是一栋典型的俄式房屋,墙壁有近80公分厚,房间的天花板特别高,天棚四边装饰着石膏花,地上铺着厚厚的松木地板,地板上刷着红色的油漆。门扇和窗扇又窄又高,门都是实木的,刷着乳白色的油漆,门上的把手都是很粗的纯铜把手,经过近百年的使用,磨的非常光亮。
整栋房子挺大,好多个房间,舒琳家现在就只剩下一间卧室和一间客厅。其他的房间还住着两户人家。房间里摆放的都是俄式的老家具,一看就是真材实料的好东西。
“请坐,我家地方小了点,别介意。”舒琳先去外面的厨房接了水,回屋来插上电烧水。
“娜娜你先别忙了,能先把你奶奶留给你的挂坠给我看一下吗?”骆云峰问道。
“可以呀,你等等,我去拿!”舒琳痛快地答应着。
“给,这个就是。”
骆云峰接过舒琳递过来的银色椭圆形挂坠,仔细看了一遍。“这个好像能打开是吧?”他问道。
“可以,我来给你打开。”舒琳弯下腰给骆云峰打开了挂坠。
挂坠打开后,里面是一个年轻中国女人的照片,另一面的盖子内刻了几行俄文。
“这是我太姥姥年轻时的照片,挺漂亮的吧!”舒琳给骆云峰解释着。
“这俄文写的什么?”骆云峰更关注这个。
舒琳回答道:“我从小就看的熟了,就是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上面写的是:最大的车站~~九点一刻~~圣母的注视下~~十字架指着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