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花轿定下来了!”常春华带着一脸兴奋从外面推门进来了。
“我和曲馆长一说是我们承简骆馆长结婚用,他二话没说就满口答应下了,说是到时候他亲自跟车给送过来,正好也讨杯骆馆长的喜酒喝。”
“好啊,那这花轿的事情就解决了,到时候老常你得陪人家曲馆长多喝两杯。”
“云峰你放心,到时候咱博物馆这边来的客人我肯定给你陪好了,酒量就算不行,咱舍命陪君子的态度肯定没问题!”常春华神色郑重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呵呵,常哥你咋还弄得跟视死如归似的,你别担心,喝酒还有我呢!”
骆云峰看着耿三强,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我说三强,酒这事儿咱提前说一声,到时候让大家都随意点,咱可别灌客人酒哈,可别总弄得大伙儿一听说来咱鲁省喝酒就打怵。”
众人听了都轻笑着,尤其是老家不是鲁省的几个人对骆云峰这个提议都是打心眼里赞同。
“成!那就听你的,酒席上暂且放他们一马,不过酒席过后单独再喝的,可就不用受限制了吧?”
倪菲婷隔着桌子瞪了耿三强一眼:“你怎么总想着灌客人酒呢,就好像你酒量多好似的。”
“这可是咱云峰的喜酒,要想客人喝好,咱得自己先喝倒啊,我得让大伙儿都乐呵到位啊,嘿嘿。”耿三强对着媳妇儿挑了挑眉毛。
骆云峰清了清嗓子说道:“行,那事情就安排的差不多了,咱就开始忙活吧。大伙儿都受累了,到时候我好好敬敬大家!”说完,他站起来对着一众人抱拳拱了拱手。
散会以后,大家按照自己的分工都忙活起来,骆家老宅的院子里也来了不少干活的,给这座清净的大宅院增添了不少的人气。
隔了两天,骆云峰一早就自己开着车去了县城,毕竟有些事情还是得他自己去办的。
一年多的时间,东山村的变化可谓是翻天覆地,可县城城区的变化却是不大,只是与之前相比路上的车子多了一些。
平时很顺畅的路线今天刚巧赶上凤山路大集,人多电动也车多的,搞得路况有点拥堵。骆云峰看了看前面人声鼎沸的路边集市,打了下方向驾着白色塞纳拐进了北面的一条小胡同。
对县城的小街小巷,骆云峰还是非常熟悉的,毕竟也是在县城里跑过两年出租车。很快,骆云峰就将车子停在了县委大院门口。
等保安做登记去打电话的功夫,骆云峰瞥了一眼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几份大红信封,信封上都是常春华写的很漂亮的“请柬”两个行楷大字。
过了门岗,将车在车位上停好,骆云峰在几份请柬中挑出两份,放在纸袋中,然后下车进了那栋方方正正的灰色县委大楼。
孟祥东书记早上刚跟土地局和房管局的几个领导开完一个碰头会,就听到秘书汇报说东山村的骆云峰过来找他。
“这小子自打一年前来过自己办公室一次,就再也没来过了,这是有什么大事儿要亲自登门?”孟祥东正琢磨呢,就听到了敲门声。
“请进。”
“孟书记,您好啊!”骆云峰手上提个纸袋,笑嘻嘻的从门口走进来。
孟祥东从办公桌前起身,伸手示意骆云峰在旁边的沙发上坐:“小骆啊,你可是稀客啊!今天怎么想起来我这儿了?有事儿啊?”
“孟书记,您这天天工作忙,我哪能没事儿总来打扰您啊,呵呵。”骆云峰在沙发上落座,顺手将纸袋放在了茶几上,发出“当”的一声。
孟祥东也在侧面的沙发坐下,笑着问:“哦?说说吧,你小子遇到什么事儿了?”
骆云峰的承简博物馆和峰林海府这一年时间搞得有声有色,也顺带着让他们这个胶东小县在国内变得小有名气,这都是孟祥东乐见所成的。尤其是这小子虽然背景深不可测,可却没有任何过格越线的行为,反倒是帮着把整个东山村搞得蒸蒸日上的,这也让孟祥东对这个子侄辈的年轻人高看了一眼。
“嘿嘿,孟书记您还真说着了,我还真是遇上事儿了,不过嘛,是喜事。”
“哦?你有又什么喜事了?说来听听。”
“啥叫又有啊,我这可是头婚!孟书记,我下月要结婚了,这不今天给您送喜帖来了么。”骆云峰说着,从桌上的纸袋里抽出了两份红色信封,分辨了一下,然后递过去其中一份。
“呵呵,这可是真正的喜事了!我得先恭喜你小骆了!”孟祥东接过喜帖问:“哪天喝你骆总的喜酒啊?”
“下月十八号,到时候孟书记您可得来啊。”
孟祥东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个灰色皮面的本子翻了一下,点头说道:“行,现在看没有什么活动,到时候没有特殊变化我一定去,别人的喜酒不喝,你小子的喜酒不能不喝啊。毕竟你小骆也是给咱们县增光添彩的有为企业家啊,是不是?”
“孟书记,这您可拿我开刷了,我算啥企业家啊,顶多算一小地主。我也就算您一个小辈,到时候倪叔也肯定回来,你们一起好好喝点。”
骆云峰把茶几上的纸袋推了推:“这是我酒席上用的红酒,朋友从法国给发过来的,先拿两瓶给您尝尝。”
“小骆,你这么客气干嘛?”
“这酒不错,您留着回家自己喝。”
孟祥东瞥了一眼纸袋里露出的酒瓶,从颜色老旧的瓶口封腊就能看出不是凡品。“真是你酒席上用的?”
“是啊,这两瓶您先尝尝,到时候再陪您好好喝点。”
“行,既然是你的喜酒,那我就留下尝尝了。”孟祥东看着骆云峰手边的另一份请柬问:“那份是送齐县长的?”
“是。”
“老齐昨天去市里开会了,估计要傍晚才回来。你就放这吧,等回头我让梁秘书给他送过去。”
“那就麻烦孟书记了,也省了我再跑一趟了。”骆云峰站起身:“您工作忙,我就不耽误您时间了,十八号那天您早点来哈!”
孟祥东点点头:“好,到时候我和老倪一道去。”
出了县委大院,骆云峰开着车往西走,经过春海小区的时候停下车去小区大门边的超市买了盒烟。
小区大门对面的马路边,骆云峰点着烟抽了一口,透过蓝灰色的淡淡烟雾,看向春海小区三号楼四楼的一个窗口,那是他住过半年的屋子。
想想当初刚搬出春海小区,拉着行李箱回东山村的情景,再想想如今小东山的局面和自己的境遇,仅仅一年多的时间,简直就是恍如隔世。
“如果没有回小东山,现在应该还是和他们一样过着忙忙碌碌的普通日子吧。”骆云峰看着街上过往的人们,又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位上的两个红色信封,拉开车门上了车。
白色塞纳商务车沿着金海路一路向西,很快就出了城关牌楼上了县道。
“喂,小丹,在厂里吗?”
远远看着两个冒着白色蒸汽的蒸馏塔,骆云峰拨了个电话。
“是大哥啊!我在厂里呢,你找我有事儿?”接到骆云峰的电话,让骆云丹有些意外。
“三叔在吗?”
“我爸和大伯都在,大哥你……”
“哦,我马上就到了,等下见面说吧。”
“大哥,你,你你,你要来厂里?”骆云丹有点难以置信。
“是啊,我跟你舒琳姐要结婚了,给三叔他们送份喜帖。”
“啊?那可是大好事啊!大哥,我现在就去门口接你去。”
“接什么,我又不是没来过,熟门熟路的,等下见小丹。”
骆云丹放下电话就从财务室往大门口的方向一路小跑,她原本以为她这个在县里名声如日中天的大哥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这厂子里了。
这妮子一边给老爸打电话一边一路小跑下楼,刚到路边正好看到骆云峰的白色塞纳从酒精厂的大门开进来。
骆云峰开车进了华鑫酒精厂的大门,沿着水泥路往里走,看着路边那些熟悉的设备轰隆隆的运转,随后一眼就看到身穿黄色鸭绒服的骆云丹在远处向他摆着手。
“小丹,你跑啥啊!上气不接下气的。”骆云峰下了车,看着胸口起伏面色绯红的骆云丹说。
“大哥你能来可太意外了,真是没想到。”
“我去给孟书记送份喜帖,正好顺路过来。”
骆云丹听了吐了吐舌头,招呼道:“大哥,咱进去喝口水,我爸跟大伯知道你来了。”
骆云峰随着她往小办公楼走,两人刚穿过路边低矮的冬青绿化带,就看到骆光军和骆明军两人从办公楼里迎出来。
“哎呀云峰,听小丹说你要结婚了,你看你这还自己过来干啥啊,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嘛。”看到骆云峰手里拿着两个大红信封,骆明军先开了口。
骆光军也附和道:“是啊是啊,云峰你结婚可是大事儿,你能来可是太好了!”
“你们是长辈,这喜帖肯定要我自己过来送的,就在咱老宅摆酒,到时候大家都早点去。”骆云峰随着三人往办公楼里走,回头看了看冒着白气的蒸馏塔问:“厂子现在效益还行么?”
骆光军回头道:“还行,还行,今年的行情涨上来点。这都多亏了云峰你啊,关键时刻拉了一把!咱们上楼喝茶,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