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原来是去而复还的山寨五位头目。
梦剑随手收起了崔大龙的储物袋和金背大砍刀,看向树影处若影若现的人群,高傲而冷漠,面容生硬。
“首领!”一边靠近,一边警惕地拿起砍马刀对着梦剑,在十几步远处就已经站定,只是眼角处微微含泪,却不敢对梦剑有过分的动作,甚至不敢直视梦剑。
“人已死,灯已灭,我答应过他,不再追究之前的事,你等把他厚葬了吧!”
“此话当真?”众人直视着梦剑,暗暗提起了口气,紧绷着神经。
“当真!”众人暗暗松了口气,正想说声谢谢,突听道,“当我只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厚葬他,半个月后,你们必须自我解散,陆续离开这个山寨,一个月后,我会回来放火烧了这个山寨,若发现有人还滞留在这里,杀!无!赦!”
最后三个字,一剑划出,劈开了寨门,这次,寨门彻底支离破碎,倾倒在山旁,山寨中一直冥冥中蓄养的气运,找到了泄口,如同湖泊,突然打开了水闸,水流一泄而出。
梦剑消失无踪,徒留五个头目呆立在原地,地上是已变成木乃伊的崔大龙。
死亡,竟是如此之丑陋,样貌大变,形色可憎。
当众人再次回到寨里聚集时,听到首领已死,山寨解散,众生百态,山寨众人的表现,各有各的不同。
李头目趁着众人沉寂在惊愕中,或者悲伤中,或者无奈中,他就已拿着平日里掌管的宝库钥匙,悄然隐入人群中,行迹迂回地向后山走去,一直与他相处的八个亲信察言观色,再加上他的暗示,如手势和眼神的示意,也随着他走向后山。
张头目与李头目平日相熟,当突然发现李头目不见时,他也隐约猜到了他的去处,这时,他摸了摸挂在腰间的钥匙,那是功法阁的钥匙,转身与亲信们打个招呼,没入人群中,最后,也不知道他的去向了。
崔头目一直默默无言,就坐在首领的身边,看着样貌已变得陌生的首领,想着与首领相处的一幕一幕。他叫崔子辛,孤儿,被崔大龙从血人堆里捡来收养,是崔大龙的养子,故此感情最深厚。
无人看到他低头的嘴角处溢出了丝丝血迹,无人看到他对着地面的面容扭曲,双目似乎喷火。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暗暗吞下了一口鲜血,满口的血腥味。
何头目一直高声指挥着人们,进行山寨的事宜,妥善地安排着。
任头目开始也跟着何头目在忙活,但发觉李,张两头目不见后,立马火烧眉毛地招呼自己的亲信,直接就冲向宝库地,根本就不遮遮掩掩。
年迈的何头目看了一眼,再转头看了一圈,多少也有几分了然于心中,但就不多说一句话,继续指挥这山寨的事宜。
孩子们还不知道什么事情,只是以为跟着大人们刚刚赶出去玩了一圈,然后又逛了回来,睁大着好奇地双眼,好奇地看着这个世界,好奇地看着今天稍微显得奇怪的大人们。
青少年们已懂,所以跟着大人们做,不多说什么话,但总是有些茫然。
妇女们哭哭啼啼,少女们躲回屋内。
妇孺之类,留守屋里,青壮年伐了几棵树,做了个简陋的棺材,抬了回来,放在崔大龙的身边,崔头目,抬头看了他们几眼。而后,恰巧看到后山冒出来的黑烟,立马站起,招呼一声,冲了过去。
后山,喊杀声,武器交击声,怒吼声,咒骂声,已经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血润了土地,变得通红,断腿断臂,撒落地面,凌乱不堪,哀嚎声啊!
赶来的崔子辛目睹了这一切,目次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