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似尘觉得好笑,因为秦楚砚说遥天有一点点喜欢她。
对于这个素未蒙面,却给予她此生最大难堪,让她成为笑柄的魔帝,遥天提起他时,素来无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类似于咬牙切齿的痛恨。
沈似尘觉得,遥天是想着有朝一日权在手,将这个魔帝狠狠凌虐至在她面前痛哭流涕求饶的。
只是尚未成功,身已陨落。
但在死前,也确确实实是如魔帝所料,阴了他一把。
思及此,沈似尘微微笑了起来,手指抚上冰棺,对着秦楚砚道:“你会尝到恶果的,昨日你弃她如蔽屣,他日你必跪俯于地,只为求她一顾。”
秦楚砚觉得,幸亏自己是良善之人,不然换做其他人,早将这个脑子不清楚的白日做梦胡言乱语的家伙给五马分尸了!
秦楚砚管他如何疯魔,神界之人向来行事偏执荒诞,这个沈似尘显然更是莫名其妙。
左右玉麒麟已经到手,他才不想在这儿跟个偏执疯子唧唧歪歪,正欲化作一缕风离开。
身后之人忽然念了一个名字。
“世一。”
秦楚砚的身形便一顿,转了过来,一直漫不经心的状态终于有了变化,挑眉道:“你最好放聪明一点,我不杀你,只是懒得动手而已,你若是非要寻死……”
秦楚砚微微叹了一口气,施恩一样道:“……那本座也只能勉为其难成全你,帮你了却这漫长的人生了。”
沈似尘心想,魔帝果然如传闻一般。
众人口中的任性,懒散,全凭喜恶行事,无所顾忌,肆无忌惮。
确实是!
但沈似尘看到的,更多是绝对的高高在上,俯视众生,所有出现在他视线中的东西,皆被他视为蝼蚁。
所以连同为天地而生的遥天,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蝼蚁。
就因如此,同样傲气的遥天才一直释怀不下,耿耿于怀,既便是死前,也……
“她知道吗?”沈似尘问道。
秦楚砚觉得自己又被糊弄了,他又不是夫子,还要给这东西答疑解惑,连个眼神都吝啬给予,秦楚砚作势又要走。
“这么多年,你从未关心过玉麒麟的下落,却在这时甘愿受天罚之阵,就为了取走这块对你来说也无甚重要的玉麒麟”,沈似尘抬眸,“你是怕世一知道,到时你无法解释这件事。”
秦楚砚抬手,如玉的掌心凝结了一团如云似雾的虚幻魔气,他笑,一张本就漂亮的过分的脸更是让整个清冷的墓穴都染上了绚烂之色,
“看来……你是真的活够了。”
“未曾活够”,沈似尘道,“只是从未想过,堂堂一界之主,竟会到如此偏僻之地,屈尊降贵当一个闲散王爷,并且……倾心于一个凡人女子。”
“你一小小神使,自然是理解不了一界之主的心思”,秦楚砚很是贴心的解释,“你加油,等你什么时候做到我这个位置上,你就懂了。”
沈似尘看着颇显造世主达济天下风范的秦楚砚,内心只觉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