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办好了。”
没过多久,管家返回。
李恪点点头,继续不动神色观察着武媚娘。
小姑娘后退了三步看着周围的小伙伴们接过糖葫芦大叔的糖葫芦,开心、摸着鼻涕傻笑,不顾冷飕飕的穿堂风,不停的往嘴中塞糖葫芦。
吃着不忘再次向糖葫芦大叔伸出手。
眼见着糖葫芦大叔的糖葫芦迅速减少。
小姑娘再次忍不住往前迈步。
最后只剩下了一串,糖葫芦大叔把所有的小孩都打发走了。
摘下最后一串递给小媚娘:“丫头,只剩这最后一串了,留给你的,大叔要回家了,送给你吃了。”
媚娘伸出手想要接住,刚要碰触串糖葫芦的竹签时,手嗖的一下缩回去。
摇了摇头,转身就跑。
小贩着急了,他可没忘记贵客承诺的,只要这个小丫头接过糖葫芦,重赏他的承诺。
“小丫头别跑,这串糖葫芦给你。”
商贩跑着追上去。
“武家这丫头傻了吧,有便宜都不占!”程处默一脸失败,纳闷嘀咕一句。
当媚娘跑入院中,重重关上门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个赌局自己输了。
哎!
李恪叹了口气起身,往坊间外面走去。
“殿下,你都赢了,怎么还叹息不高兴呢?”程处默追上去,挠头不解道:“还有,那丫头真的是傻的可爱。”
李恪摇了摇头:“处默兄,你看来这小丫头很傻,可我却觉得她十分的聪明,聪明的让人害怕。”
有些话,李恪不愿意对别人说。
他一早天气暖和了,就来到这里观察当时还不知名的小姑娘。
他是全程见识了武媚娘如何抵抗糖葫芦诱惑的。
空着手跑着回到家里,紧紧攥着拳头跑到小贩面前。
然后吞着口水又跑远。
一个上午,如此反复了不知多少次。
手中那一文钱始终紧紧攥着。
而面对小贩白送的糖葫芦,始终都能控制心中渴望吃到糖葫芦的**。
这对于一个七八岁孩子而言,需要多么大的克制力?
不愧是困难中磨砺出的一颗坚韧之心,能够成为历史上唯一的女帝,也并不奇怪。
“处默兄可知,那个丫头为什么始终没有接过那串白送的糖葫芦?”
“不知,请殿下解惑。”
“因为她知道,一旦她尝过了糖葫芦的美味,担心自己今后再也挡不住那种美味的诱惑!”
程处默显然还没有想明白,不就是一串糖葫芦吗?
老程家的家训就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当然他做的一直没能让卢国公满意,比如上次的暖气事情,本着占便宜的原则,回去却吃了一顿竹笋炒肉。
李恪却十分明白。
他的计划也很简单,用一串糖葫芦破武媚娘的那颗坚韧之心。
只要武媚娘尝过了糖葫芦的美味,失去了小小年纪练就的自律,他就可以不动声色的给武媚娘提供更多物质上的享受。
让她变得更加适应不劳而获的接受这些享受之物。
最终泯然众人。
就如同他前世泛滥的信用卡透支,毁掉一代人的自律,最后沦为一茬一茬寅吃卯粮的韭菜。
很显然,单纯的物质满足,行不通。
这个结果他之前就预料到了。
“处默兄,你输了,既然不用去军营,我请你去喝酒,地方随便你选。”李恪很快高兴提议道。
武媚娘之事,他有很多种方法,全凭他的心情使然,他并不会因为一次小小的试验而影响心情。
此事不过是他研究人心,改变历史的一次浅尝辄止的实验罢了。
‘或许做一个玩弄人心、命运于鼓掌之中的幕后黑手也不错。’
一个月前,他决定做一个逍遥富二代。
现在李恪觉得光做一个逍遥富二代,人生似乎有些单调无趣,不够精彩。
他觉得化身命运,改动原本一些人的命运,也是个有趣的游戏。
念及此,李恪转头看向程处默。
长安勋贵子弟也是不错的试验对象嘛。
程处默只觉得倏然间,浑身凉飕飕的。
“好啊,殿下请客,处默就不客气了。”程处默想着要把被李恪骗走的钱喝回来,也就忘记了刚才的异样错觉给忽略了。
……
“王德,今日那混账又去哪里了?”李世民下朝回到太极宫后,还未坐下,黑着脸便询问。
因早朝时,这回程知节老实了,上奏李恪今日一样没有去右武卫点卯。
“启禀陛下,殿下今日在醉仙楼宴请长安年轻一代勋贵子弟,除了大将军李靖府中两位公子接到请柬未去,其他各家都去了,长孙府的两位少爷也去了。”
“哼,这混账总算还是做了一件人事儿,知道联络感情的重要性。”
李世民看来,此举看似荒唐,倒也不差。
至少可以通过各勋贵之家年轻一代,走通现在朝堂各个重要位置的臣子。
虽比不得直接结交臣子实惠来的更直接,效果更明显。
考虑李恪前朝血脉的身份,似乎这种曲线方式更好。
李世民还是比较满意的。
至少不是去青楼听艳曲,不是去看洗衣服的妇人。
是故,他并未再做计较。
东宫。
李承乾拧眉自语道:“李恪,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盯紧李恪他们,他们所有的谈话,孤都要一清二楚知道。”
魏王府。
李泰冷笑道:“曲线迂回?李恪前朝余孽的身份,终究是你最大的弊端。”
“盯紧他!”
……
李恪决计想不到,他的兴趣,竟然惊动了这么多人。
纵使知道,他或许也不会放在心上。
醉仙楼。
李恪看着人差不多都到了,长孙冲、长孙涣兄弟二人远远待在角落,没人愿意搭理。
尤其是长孙冲,头上还包着布,很显然伤还没好。
兄弟二人一脸的幽怨委屈。
被孤立的滋味肯定不好受。
想到他操控长孙老狐狸的命运,还要从兄弟二人身上打开缺口,加上他这个人也不喜欢记仇。
毕竟他是个大度的人。
李恪结束与魏叔玉的谈话,起身往角落走去。
“两位表弟,怎么躲在这犄角旮旯,来跟我去一桌喝酒。”李恪拉着兄弟二人就往中间的桌子走去。
长孙冲兄弟二人翻了翻白眼。
他们长孙家臭了。
至少短时间内是这样。
这段时间,他们兄弟在长安城饱受孤立,那滋味可真难受。
今天也是抱着缓和关系的目的才来的。
李恪带着一脸幽怨的二人来到中间,看了看周围,大声说道:“诸位兄弟,本王表弟之前的确做了些坑害大家的事情,不过他也不知情,我舅舅最后把屎盆子都扣在表弟身上,这很不厚道。”
“当然这件事情,本王也有些不厚道,今天本王把大家聚在这里,就是想和表弟给大家道个歉。”
“处默兄,倒酒!”
程处默当即起身,拿着酒坛子倒满六只海碗。
李恪拿起两碗,自己一碗,递给长孙冲一碗:“在这里,本王和表弟连喝这三碗酒,给大家赔个不是。”
咕噜!
李恪说完仰头就喝。
“殿下豪爽!”
“就冲殿下这豪爽,那点事情不算事儿!”
……
长孙冲一看,顿时觉得拨云见日,转机就在今天,当即仰头干了手中的大碗酒。
随后,李恪二人当着众人的面,把六碗酒喝完。
“殿下好样的!”
“长孙冲,那件事情今天翻篇了!”
“来,我们也敬殿下三碗!”
……
都是热血小青年,气氛烘托起来后,都是热血上涌。
有人提议,立刻得到所有人附和。
李恪和长孙冲又三碗下肚。
呜呜呜……
长孙冲满脸通红,明显醉了,事情解决,醉意上头,彻底敞开心扉,这些时日的委屈终于发泄出来,摇摇晃晃摸着眼泪,委屈道:“各位兄弟,我长孙冲的命好苦!”
李恪虽然多少有点醉意,不过这酒的度数到底比不了前世。
他瞧着长孙冲委屈的模样,忍不住想到了前世流行一段时间的‘宝宝好苦。’
“表弟,好了,大家都看着呢,别哭了,坐下来,坐下来。”李恪安慰道。
“不,我要说完,这次,我是冤枉的!我长孙冲最冤枉了!”
“我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洗都洗不净了。”
“要是没有家父的支持,这暖气生意我怎么能做得起来,可是……可是出了事情呢……屎盆子全都扣在我长孙冲头上了!”
李恪一看,嘚,这位表弟委屈宣泄,要放飞自我了。